夜幕深沉,北戎王庭笼罩在凛冽的寒风中,大雪,还在肆无忌惮地下着。
林薇薇在帐篷里刚做完一套帕梅拉的拉伸动作,身上微微出汗。
她拿起一旁的干净布巾,擦拭着额头和脖颈处的汗珠,准备洗漱。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通报:“阿勒泰大人有事寻林厨娘。”
林薇薇心中一凛,这么晚了,阿勒泰来做什么?
隔壁的萧天翊也支起耳朵听着。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将毛巾放下,语气镇定地应道:“请进。”
帐篷帘被掀开,阿勒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扫了一眼帐篷内,目光落在林薇薇微微泛红的脸上,他看见了她额头上尚未完全散去的汗意。
“林厨娘,这么晚了还在操劳?”
阿勒泰问她。
林薇薇轻声回应:“大人,民女只是睡前习惯做些舒展筋骨的活动,免得身体僵硬,让大人见笑了。”
阿勒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帐篷中央,目光犀利地看着林薇薇。
“林厨娘,今日殿下和太后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
殿下说,他想明日就能吃到林厨娘亲手做的饭菜。”
阿勒泰开门见山说道,
“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去后厨专门为大殿下和太后烹制膳食吧。”
林薇薇垂下眼帘,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能为殿下和太后烹制膳食,是民女的荣幸。”
阿勒泰声音压低了几分,警告她:
“王庭规矩森严,林厨娘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耍什么小聪明,做些不该做的事。否则……”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地看着林薇薇,
“否则,隔壁那位萧将军,可就要替你受罪了。
殿下说了,他的伤势,可不影响他继续在演练场上‘陪练’。”
林薇薇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恐惧与担忧。
她紧咬下唇,低声说道:“大人请放心,民女绝不敢,民女只求能平安度日。”
阿勒泰踱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了,林厨娘主动请缨照顾萧将军,你们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林薇薇抬起头,轻笑了一声回道:
“民女只是久仰大夏战神萧天翊的大名。
他是大夏的英雄,如今身陷异族之地,又受了重伤,民女身为大夏子民,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只想着能为他做点什么,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大人应该能理解吧?”
她的话滴水不漏,将自己对萧天翊的“关心”上升到了民族大义的高度,撇清了私人关系。
阿勒泰听完,点了点头。
林薇薇的回答虽然合情合理,但这不对。
他清楚地记得巴图传回来的情报。
当初他们将林薇薇和萧天翊绑架到拓跋煦休养的部落时,两人可是伪装成夫妻身份,同住一帐的。
后来两人到了王庭,才“还原”了各自的身份。
这其中,必有蹊跷。
阿勒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何不添把火,直接让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鼎鼎大名的大夏战神娶一个厨娘?
多么聪明的羞辱方式。
阿勒泰再一次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骄傲。
让她嫁给萧天翊,更能彻底斩断林薇薇的退路,让她做事前不得不考虑“夫君”。
“很好。”
阿勒泰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深深地看了林薇薇一眼,轻轻开口,
“林厨娘这份‘忠义’,我自会向殿下禀报,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殿下和太后还等着品尝你的手艺。”
说完,阿勒泰转身,掀开帐帘,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薇薇抱着双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勒泰的最后一眼让她毛骨悚然。
......
拓跋弘的大帐内,炉火烧得正旺。
几名身姿妖娆的北戎舞女随着激昂的鼓点扭动着腰肢,裙摆飞扬。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烤肉的香味。
拓跋弘斜靠在中间的榻上,手中端着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银杯,杯中盛满了烈酒。
想到萧天翊那张受伤的脸,拓跋弘的笑容便抑制不住地扩大。
“跳!再快些!”
他举起酒杯,高声喝道。
舞女们更加卖力地旋转。
然而,一名身着红色舞裙的舞女被地面不平整的兽皮地毯绊了一下。
她一个踉跄,身体失衡,猛地跌倒在地,手肘撞翻了旁边矮几上的酒壶,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这热闹。
鼓声停下,舞女们跪倒一片。
拓跋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嘬了一口酒,递给旁边侍卫一个眼神。
那舞女吓得花容失色,来不及开口求饶,便被两名壮硕的侍卫粗暴地拽了出去。
她的惊恐尖叫被帐篷的厚重隔绝,只剩下外面隐约的闷哼。
片刻后,一名北戎士兵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盘子上赫然摆放着一只血淋淋的脚。
鲜血淋漓的景象让帐篷内剩余的舞女们吓得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们跪伏在地,生怕下一个受罚的就是自己。
拓跋弘看着那只血淋淋的脚,嘴角上扬,发出低沉的笑声。
就在这时,帐篷帘再次被掀开,阿勒泰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木盘里的断足,眼中闪过厌恶,但他很快掩饰过去。
虽然自己是拓跋弘的心腹手下,但对于他这种近乎病态的残暴,他内心深处还是会感到恐惧。
大殿下这样的人喜怒无常,若稍有不慎,自己只怕会落得比这舞女更惨的下场。
“殿下。”
阿勒泰恭敬地行了一礼。
拓跋弘抬眼看向他,脸上的兴奋丝毫未减。
他指了指那盘子里的脚,示意阿勒泰看。
“阿勒泰,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脚美不美?”
拓跋弘得意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玩弄猎物的快感。
阿勒泰瞥了一眼那只血淋淋的断足,强忍着恶心,干笑着回道:“自然是美的。”
他太了解拓跋弘了。
殿下眼中那嗜血的光芒,分明是玩兴大发,想要将这些舞女们全部杀掉来取乐。
这种场景他早已习以为常,可每一次亲眼目睹,那份骨子里的寒意都会再次袭来。
阿勒泰立刻开口:“殿下,属下倒是有个主意,远比这舞女的脚更能让殿下尽兴。”
拓跋弘果然来了兴趣,他的目光从断足上移开,转向阿勒泰问道:“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