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话 小鬼 re
遭遇奇异猴子的第二天，众人朝着〈森林之民〉居住的鸟笼，向〈大树森林〉深处进发。
“李峰大人。”
听到温迪戈车内扬声器传来海的声音，李峰打断正在讨论行进路线的薄荷和博士。
“海，怎么了？”
“确认前方有障碍物 barricade，阻碍前进。”
李峰走进驾驶舱坐下，座椅垫自动调整形状贴合身体，原本朝向入口的座椅旋转至正面。
驾驶席正对的全景监控启动，映出周围景象。
监控清晰投射出外景，薄雾对面能看到用石头、泥土和粗细树枝搭建的简易 barricade。
“像海狸坝，是〈森林之民〉筑的墙吗？”
嫦娥的声音在耳内响起，李峰摇头：“不好说……能让小樱看看影像确认吗？”
“明白，稍等。”
树枝间冒出陌生植物，树枝用植物茎牢牢捆在一起。
说不清这 barricade 建了多久，但看着不像新造的。
“李峰，”嫦娥说，“小樱说，这像〈小鬼〉在住处附近筑的防御墙。”
“小鬼？”李峰不禁皱眉。
“就是昨天和小白一起击退的猴子。”
“是那种专袭小孩、青脸的异界怪物……”
“那怎么办？”嫦娥问。
“直接往前走，就会闯进它们的地盘。”
“那绕道？”
“或许该找别的路。”李峰望向深林，“但温迪戈在森林里能走的地方有限……”
在遍布苔藓岩石和巨树的险峻地形中找安全路线，得花不少时间。
可现在是台风季，没闲工夫耗着。
“李峰！”嫦娥突然喊道，“好像被它们发现了。”
李峰查看监控放大的索敌地图，无数红点正朝温迪戈靠近。
“说不定 barricade 附近就有放哨的。”
李峰听着嫦娥的话，有些不耐烦：“这野兽还懂分工合作？真是麻烦。”
“是啊，作为变异猴子，太聪明了。”
“嫦娥，能显示怪物的影像吗？”
“当然。”
话音刚落，监控就映出在树枝间移动的〈小鬼〉。
这些像猴子的生物浑身覆盖着粗糙脏污的黑褐色毛发，皮肤呈青色，脑袋大得和身体不成比例。
它们的手指异常长，长着利爪，指数量比人类多，但多数个体缺指，完好的很少。
能看到群中领头的是个体型硕大、肌肉发达、毛发满是伤痕的家伙，身高远超两米。
“这也叫〈小鬼〉……”李峰不禁嘟囔。
“李峰大人。”
海的声音沉稳响起：“要歼灭这些野兽吗？”
“能做到吗？”
“没问题。”
温迪戈朝〈小鬼〉射出无数激光，监控里野兽的轮廓接连被红线框住。
李峰思索片刻，对嫦娥说：“让水见他们做好出击准备。”
“明白。”
驾驶舱内响起攻击目标设定完成的短促提示音。
“锁定完毕。”海说，“可以开始攻击了吗？”
李峰确认了约三十只被定为目标的〈小鬼〉位置后，点头：“动手。”
监控角落动画演示着温迪戈的动作，车身顶部、 railgun 旁的空间向两侧展开。
瞬间，无数〈超小型追踪导弹〉从展开的空间发射。
温迪戈发射的拇指大导弹拖着白烟尾迹，灵活避开树木枝干，以惊人速度冲向〈小鬼〉。
在导弹命中爆炸前，〈小鬼〉们狰狞的表情毫无变化——这些可怕的野兽根本没弄清飞来的是什么，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小鬼〉的血肉内脏像烟花般四散，周围随即响起它们愤怒的嘶吼，盖过了爆炸声。
“好像惹毛它们了。”
“它们本来就对我们没好感。”李峰看着监控，“而且数量也太多了。”
温迪戈的攻击炸掉不少〈小鬼〉，但野兽数量似乎比刚才还多。
“李峰，你看。”
嫦娥把〈小鬼〉的影像放大。
之前领头的大家伙还活着，不知怎么躲开了追踪导弹。
“麻烦的家伙活下来了。”
虽然离逼近的〈小鬼〉群还有段距离，但从众人所在位置，能看到黑褐色的野兽在大树间蠕动。
看来〈小鬼〉数量比预想的多。
“马上处理。”
海话音刚落，〈小鬼〉们接连被锁定。
李峰看着这景象开口：
“海，停止攻击。”
“收到。”
〈小鬼〉身上的目标标记立刻消失。
“李峰，打算怎么办？”
嫦娥问，李峰耸耸肩：“不清楚补给何时能到，不能打消耗战。”
“也就是说？”
“这种情况，它们肯定不会放我们走。
我们要闯进它们的地盘了。”
“无视小鬼强行突破？”
“会打倒一些，但要省着用温迪戈的武器。”
“那出去打？”
“嗯。”
“太胡闹了。”
“步枪备用弹仓还有余量，正好试射。”
李峰触碰驾驶舱控制台。
“看这数量，哪有什么余量？”
“单打独斗确实没有。”
座椅旋转，驾驶舱入口自动打开，李峰起身走出。
“嫦娥，水见他们呢？”
他一边问，一边打开保管架拿起自己的步枪。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出击。”
“知道了，开始战斗吧。”
李峰把步枪挂在背带上，走向乘员舱门。
“我也去。”
薄荷起身想拿步枪，李峰伸手按住她的手。
“薄荷能在驾驶舱待命吗？”
她听后眯起眼：“又要我留守？”
“就一会儿。
我们不会走远，打垮那些猴子的斗志就回温迪戈。”
薄荷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李峰的手，想了想点头：“好吧，我在温迪戈支援。”
“启动护盾就行，攻击交给我们。”
薄荷点头走向驾驶舱，李峰打开乘员舱门，立刻听到清脆的枪声。
水见指挥的〈阿尔法小队〉已在温迪戈周围展开，向〈小鬼〉发起攻击。
“不死之子，我和你一起战斗。”
博士说着，拿起当拐杖的武器起身走来。
“博士要帮忙？”
嫦娥惊讶道，博士歪了歪金属头盖骨：“那些小鬼有点麻烦。”
“多谢了，博士。”李峰真诚道谢。
“有人说战斗只会带来痛苦悲伤，但我认为，为战友而战绝非坏事。”
博士跳上温迪戈车顶，金属身躯轻盈得不像旧文明〈钢材〉所制，落地无声，单膝跪地举起拐杖似的武器。
博士的武器细长如枯树枝，看不到攻击装置或扳机，本该是握把的地方有个洞，像握步枪似的握着。
他转动枪身，几何青纹顺着武器尖端蔓延，渐渐变成白色，像洗去了污渍。
随着一声震空气的沉闷短响，青色光弹疾驰而出。
目标太远，光弹瞬间消失，但能看到一只胸口开大洞的〈小鬼〉从树枝坠落。
之后，博士像固定炮台般接连发射光弹，不断射杀丑陋的野兽，可〈小鬼〉的攻势丝毫未减。
森林各处响起野兽的嘶吼与威吓，加工过的树枝和拳头大的石头呼啸飞来。
但飞来的东西大多被温迪戈展开的半球形护盾弹开，车下应战的部队没受损失。
可〈小鬼〉群越来越多，渐渐开始突破防线。
为节省能量而部分展开的护盾出现缝隙，〈小鬼〉接连侵入。
这些野兽耐心分析护盾状态，找到了反弹投石的死角。
〈小鬼〉纷纷从树枝跳下，张着大嘴，带着野蛮原始的威压猛冲过来。
李峰举起步枪，边前进边射击。
后坐力小，瞄准偏差小，射击又快又准。
他不断射杀〈小鬼〉，但敌人太多，难免有漏网之鱼，不过大多被〈努乌莫?韦伊〉的长剑劈成两半。
努乌莫斩断靠近的〈小鬼〉大腿，顺势踢飞腾空的尸体，朝猛冲来的另一只投出长剑。
野兽被剑钉在树干上，惨叫着拼命想拔腹上的剑。
努乌莫前进中迅速举起胸前的步枪，射穿挣扎的〈小鬼〉眉心，丢下步枪拔出钉在野兽身上的长剑，斩下另一只小鬼的头颅。
这一系列动作仅用了几十秒。
正如薄荷所说，〈八斗一族〉确实有天生的战士才能。
努乌莫毫不留情地斩杀靠近的〈小鬼〉。
“海，让温迪戈前进。”李峰射杀着〈小鬼〉说。
“这碍事的 barricade 可以破坏吗？”薄荷的声音传来。
“破坏吧，不是〈森林之民〉的东西。”
“难道是那些猴子筑的？”
她很惊讶，李峰点头：“大概是。”
“还以为只是普通野兽。”
“不是野兽。”李峰边杀〈小鬼〉边说，“是为了享受杀戮而狩猎，生吃小孩的怪物。”
李峰转身对付温迪戈侧面出现的〈小鬼〉，看到小樱在给巨大甲虫下指令。
“嫦娥，想和小樱说句话。”
“明白，这就联系。”
李峰看到小樱四处张望找他。
“怎么了，李峰？”她的声音在耳内响起。
“小樱回温迪戈，给薄荷指路线好吗？”
“我在这儿也能指。”她摇着红发拒绝。
“战斗指挥也能从温迪戈进行。
我们要穿过〈小鬼〉的地盘，熟悉森林的你没必要在这儿冒险受伤。”
“……嗯。”
“而且你没武器，乖乖听话。”
“知道了。”李峰看到小樱点头，“〈小鬼〉交给我们。”
突然，小樱身后的〈小鬼〉蹬树干冲向她，巨大独角仙猛地出现，用角顶飞了〈小鬼〉。
攻击虽简单，落地的〈小鬼〉脖子却折成诡异角度，再也没站起来。
李峰余光看着小樱返回温迪戈，只见一只比其他〈小鬼〉大一圈、满身伤痕的家伙踢飞了奈美。
他立刻抱住奈美，单手举起步枪速射。
子弹射入野兽胸膛，可它仍猛冲过来。
但〈小鬼〉的抵抗到此为止。
水见射出的霰弹炸碎了它的头，同时响起雷鸣般的巨响，〈小鬼〉筑的 barricade 被炸飞。
随后，〈小鬼〉群发出刺耳的尖叫，一窝蜂逃向森林深处。
李峰确认它们撤退后，问奈美有没有受伤。
幸好只是轻微磕碰，没大碍。
“谢了，水见。”
“不客气。”她看向李峰，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猴子群跑了，要追击吗？”
“没必要冒险。”
“它们还会回来吗？”
“大概……”李峰环顾四周，“对了，看到小白了吗？”
“在那儿。”
水见指的方向，小白正用丝缠着无数〈小鬼〉。
看来它在大树间张网，把〈小鬼〉一网打尽了。
“被抓的小鬼好像还活着。”
水见话音刚落，奈美抬头望树：“李峰大人，你看，那儿聚集着野兽。”
正如奈美所说，几十只〈小鬼〉聚集在树枝上，对着被小白抓住的同伴不停嘶吼。
“难道是来救被抓的同伴？”
听着嫦娥的话，李峰叹气：“看来还挺有同伴意识……”
“那可以用小白抓的野兽当诱饵。”
奈美的提议让嫦娥回应：“趁〈小鬼〉救同伴时冲过它们的地盘？……虽然有点别扭，但对付野兽也没办法。”
李峰耸耸肩，朝小白走去。
第214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