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山石榴带来的甜蜜喧嚣,如同山谷里一阵热烈的秋风,渐渐平息下来。
华盛酒店VIp系统里的“红宝石”被抢购一空,聊天群里关于“多子多福”的调侃也变成了对新一期“水果”的翘首期盼。
在热闹过后,鹰山庄园众人便将目光投向更踏实的土地——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好蔬菜们的过冬准备。
鹰山草堂,秦望舒上午依旧在坐诊。
说是坐诊,其实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为鹰嘴镇的乡邻提供些免费的健康咨询和简单治疗,偶尔遇到一些重症秦望舒也很快治疗好。
他案头有李轩给他常备着的几罐鹰山特产的金丝皇菊茶、各种茶叶还有他教李轩配置的润喉的秋梨膏,看诊间隙便抿上一口,气定神闲。
栖云居苏恒的房间里,他的伤势在秦望舒的精心调理和鹰山环境的滋养下,恢复得极快,已经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溜达了,钱玥和护工陪着苏恒。
邙川县医院养病的赵铭,伤势也同步在好转,这一次受伤,苏氏对赵铭不可谓不尽心。赵铭也是个好样的,对苏氏也是抱着感恩的心。
随着苏恒的伤势在逐步好转,庄园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苏渊和钱玥自然是最开心的,趁着苏恒伤势好转,俩人也开始逐渐的找到了自己在鹰山庄园和鹰嘴镇的一些爱好或者想做的事情。
苏渊逐渐回归了照看牲畜、钓鱼的生活,当然也没忘记继续做鹰山庄园第一美食鉴赏家。钱玥也时不时拉着王瑾,有时也拉着黄晓兰,在周围四处逛街。
此时的鹰山庄园,除了秦望舒要坐诊,其余的人都汇聚到了这里,展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10月中旬的阳光虽然依旧带着暖意,却也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凉气。
李耀华戴着草帽,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正在坡地上巡视,配合着领头的工人在指点着雇佣的工人们进行关键的越冬作业。
“老张,这边的大白菜和卷心菜,土培得再厚实点!根脖子都要护住,霜打不透才行!”
“小李,越冬菠菜和小葱的苗畦,稻草帘子今天就得盖上了,晚上露水重了!”
“王姐,那边育的耐寒萝卜苗,薄膜白天掀开透透气,下午三点前一定要盖回去!”
工头的声音洪亮且带着庄稼人特有的笃定,指挥若定。
工人们都是附近的熟手,对工头的要求自然是心领神会,手脚麻利地干着活:挖沟、培土、覆盖稻草、铺设保温薄膜……
一系列动作熟练而富有节奏感。
虽然大部分体力活由工人承担,但栖云居的几位鹰山庄园“编外人员”也没闲着。他们似乎把参与农事当成了一种难得的放松和乐趣。
杜凌不知从哪里翻腾出几根韧性极好的老藤条和一些废弃的木料。他蹲在地头,嘴里叼着根草茎,对着几把锄头和铁锹的柄比划着。
“耀华,你看你这锄头柄,直溜溜的,使久了费腰!”他招呼李耀华,“我给你改改,弯个弧度出来,更趁手!”说着就拿出从赵修远那里拿过来的小锯子和刨刀,叮叮当当地开始改造。
别说,经他巧手一弄,那农具握起来果然舒服不少,引得几个工人也好奇地围过来看。
“杜大师,您这手艺,不去搞木工可惜了!”有工人笑着打趣。
听到众人的夸奖,杜凌哈哈大笑,但是也说:“做木工还有老赵在呢,我还是好好酿酒吧。”
这时,陈清源则系着围裙,跟方天一起推着个小推车,车上放着两个硕大的保温桶。他走到田间地头,中气十足地喊:“歇会儿!歇会儿!喝口热的再干!”
桶里是他用生姜、红枣,加上秦望舒配的几味驱寒温补的药材,熬煮的姜枣驱寒汤。
浓郁的姜香混合着枣的甜润和淡淡的药草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工人们放下工具,乐呵呵地围上来。
“哎呦,陈大师,您这汤熬得,比大饭店的都好喝!”
“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干活更有劲儿了!”
陈清源看着方天给大家盛汤,他笑眯眯地说:“好喝就多喝点!这姜是我在镇子上买的老姜,够劲儿!红枣也甜。你们草堂的秦大夫说了,秋收冬藏,干活也得注意保暖,别受了寒。”
这种热火朝天的场景,自然少不了周砚秋周老。老爷子背着画夹,在坡地边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铺开宣纸,对着眼前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备越冬农事场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神韵。
他尤其喜欢画那些覆盖着稻草或薄膜的田垄,在画纸上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充满生命力的几何美感。偶尔,他也会把正在埋头改造农具的杜凌,或者站在汤车旁的陈清源画进速写里,形象生动有趣。
赵修远则安静地坐在田埂边,手里拿着几把韧性极好的芦苇杆和蒲草。他手指翻飞,灵巧地编织着厚实宽大的草帘。这手艺对他来说如同呼吸般自然,编出来的草帘又密实又平整,比买的工业品更透气保暖。
“赵老,您这手艺,绝了!”李耀华拿起一张刚编好的草帘,赞不绝口,“盖在菠菜苗上,又保暖又不压苗!”
赵修远只是温和地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谦虚道:“老手艺,能用上就好。”
这些草席,之前赵修远就已经开始做了,李耀华在秋收之后专门去附近的买了这些芦苇杆和蒲草。
本来李耀华准备直接买成品的,但是赵修远说他最近刚做了一批家具、陶瓷什么的,正好要休息一段时间,他可以来编一些,权当放松。
反正庄园里种的需要草帘来进一步保暖的蔬菜不是很多,李耀华就让赵修远接下来了这个工作。
李耀华有些过意不去,要给钱,但是赵修远怎么都不要。李耀华只好拉着李轩给赵修远砍了许多庄园竹林里的竹子。
说回坡地的事情。
王瑾和钱玥在坡地周围逛,中午的时候也去厨房帮忙做饭。苏渊则是跟着赵修远学习编草席。
而伤员苏恒则是坐在轮椅上采集素材,自从他手好之后,就开始新一轮的视频剪辑了。没办法,粉丝们催更太厉害了,李轩的红薯笔记下催更苏尔少的留言都比以往多得多得多。
蔬菜越冬准备,李轩自然是核心主力。
他穿梭在菜地间,仔细检查每一处覆盖的细节,查看幼苗的生长状态。
他尤其关注一块用竹篱稍作围挡、位置相对独立的地块。那里种着几畦秦望舒帮他找到的几种越冬的蔬菜品种,它们叶片形状奇特、颜色也更深一些,现在这些耐寒蔬菜还是幼苗。
他蹲下身,小心地拨开覆盖的稻草检查根部,又额外加了一层薄薄的、混合了草木灰的细土保温。这些,是他结合脑海里的传承知识和秦望舒的指导,做的“特殊品种越冬实验”。
这时,方天走到李轩旁边,看着眼前这样一幅充满生机与烟火气的“越冬图景”,对李轩说:“轩哥,这氛围太和谐了。各司其职,环境优美,要不是现代化的装扮和设施,我都以为是古代的农耕时节了。感觉随着咱们将庄园改造的越来越好,这庄园的氛围也越来越完美了。”
李轩听到他的话,笑着说:“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嘛。只是看到这些场景的话,确实很美好。但是你也清楚,咱们维护这些场景的过程也是很辛苦的。要注意拔草,捉虫,浇水,松土,等等。”
“也是,不过时不时做一些这样的农活也挺好,我感觉我现在一天比一天健康。每天心情舒畅,身体爽朗。”
说完这些,方天脸上带着笑意说:“华盛酒店的VIp们又坐不住了!也已经开始催问冬天的蔬菜供应了。尤其是那些老爷子老太太们,电话直接打到我爸那儿,问鹰山的冬储大白菜、萝卜什么时候能上?说是就认准咱这儿的味儿,要囤点过冬包饺子炖汤!我爸还说问问华叔,商量一下后续上市的安排啥的。”
李轩看着眼前覆盖着稻草和薄膜、被保护得妥妥帖帖的菜地,笑了笑说:“放心吧,冬储菜会有的!大白菜、萝卜、胡萝卜、土豆,都按计划种着呢,长势不错,入冬前肯定能收一批好的。不过VIp们囤菜的想法还是要不得的,没那么多。另外还有一些‘特供’的小菜……”
他指了指那片被竹篱围着的区域,“看到没?我师父从古籍里扒拉出来的几个耐寒品种,意外所得一些幼苗,咱们之前试种的那几种长势良好,成熟之后味道应该很特别。不过量少,真只够大家尝个鲜。”
“太好了!等长成了我要好好尝尝。看着这些菜,咱们鹰山庄园的冬天,也依旧会是舌尖上的盛宴!”
方天这句话逗得李轩哈哈大笑。
开心的工作,时间也会过得飞快。
夕阳的金辉已经开始洒在覆着保护层的菜畦上,给草席和薄膜的边缘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工人们陆续收工,说笑着离去。
鹰山庄园的众人也收拾起画板、工具,准备回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稻草、姜汤混合的气息,踏实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