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瞅着眼前这白胡子老头,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警惕是真警惕,毕竟刚从刀山火海里被捞出来;可期待也是真期待,万一是哪个隐世大佬看自己骨骼清奇,要传本绝世秘籍呢?他咽了口唾沫,刚被灵果核卡过的嗓子还发哑:“老、老前辈,您到底是哪路神仙?救我总得有个由头吧?总不能是看我被打得够惨,同情心泛滥了?”
老头捋着胡子嘿嘿笑,白胡子沾着片早上吃的灵麦片也没擦,眯眼道:“别急别急,跟我走,到地方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罢转身就往密林深处钻,那破芭蕉叶拐杖戳在地上,“笃笃笃”跟敲梆子似的。
林风赶紧跟上,脚底下踩着碎石子“嘎吱嘎吱”响,跟在老头身后活像只被遛的小狗。进了山谷他才发现,这地方隐蔽得真叫个绝——两侧怪石歪歪扭扭,有块石头长得跟个蹲坑的修士似的,还有块圆滚滚的活像个被啃剩的灵瓜。阳光透过树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晃得跟跳大神似的,林风越看越觉得这地方像个被人遗忘的废品回收站。
“前辈,咱这是到了您家?”林风忍不住问,瞅见旁边石头缝里还塞着个破酒葫芦,葫芦口都长霉了。
老头突然停下,猛地转身,那眼神亮得跟手电筒似的,直勾勾戳在林风脸上。林风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摸了摸后腰——早上藏的半块灵饼还在,难不成这老头闻着味儿了?
“老夫乃灵风散人,”老头顿了顿,特意挺了挺肚子,结果腰带没系紧,松垮垮的道袍往下滑了滑,露出半截皱巴巴的肚皮,“说白了就是个无业游民,在山里瞎晃悠了几百年。”
林风听得眼皮直跳——散修?可刚才那几下子,把黑风寨的人拍得跟拍苍蝇似的,这叫无业游民?怕不是退休的拆迁办主任吧?他正琢磨着,就听老头又说:“小子,你在遗迹里把那枚储灵玉敲开,灌了半瓶灵泉水当饮料喝,这事我可看见了。”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脸腾地红了——那储灵玉是遗迹里的宝贝,别人都当传家宝似的捧着,他嫌拿起来麻烦,直接用石头砸开,还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了半瓶,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虎得不行。
“还有你用灵木枝削了个弹弓,把隔壁山头王修士的灵鸟打下来烤了吃,”老头摸着胡子笑得眼睛眯成条缝,“那鸟毛飘到我跟前时,还带着孜然味儿呢。”
林风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合着自己在遗迹里干的那些缺德事,全被这老头当连续剧看了。他挠了挠头,干笑道:“前辈见笑了,那不是饿急了么……”
“不笑不笑,”老头突然正经起来,拐杖往地上一顿,“我活了八百年,就没见过你这么修仙的。别人炼法宝讲究灵气纯度,你倒好,给飞剑装了个木头把手,说这样握起来不硌得慌;别人炼丹按祖传方子来,你非要往聚灵丹里加冰灵草,说什么‘降温能让药效更稳定’,你小子……”
“您怎么知道冰灵草?”林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事他就试过一次,还没来得及告诉别人。
老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从怀里掏出片皱巴巴的叶子,正是冰灵草:“那天你偷偷在溪边捣鼓炼丹炉,掉了片叶子被我捡着了。我回去试了试,嘿,还真比原来的聚灵丹多三分灵气!”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林风:“你那法子叫啥来着?化……化学?”
林风看着老头眼里闪着的光,活像村口大爷听见了新的八卦,忍不住想笑:“是化学,就是研究东西里藏着的小颗粒怎么打架的学问。”他怕老头听不懂,举了个例子:“比如炼剑时,在铁水里加点点星砂,就跟揉面时加点酵母似的,能让剑更结实。”
老头听得直拍大腿,拐杖“哐当”掉在地上都没捡:“妙啊!我当年炼那柄斩妖剑,总觉得不够锋利,原来是没加‘酵母’!”他突然抓住林风的手,激动得白胡子都抖了:“小子,教我!我把我藏在山洞里的那坛百年灵酒分你一半!”
林风听得眼睛都亮了——百年灵酒?那可是能让修为噌噌往上涨的好东西!他正想答应,就见老头突然捂住肚子,“哎哟”一声蹲在地上:“不行,刚才飞太快,岔气了……”
林风赶紧扶他坐下,就见老头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啃剩的灵米饼。老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你刚才说的齿轮结构,能不能用到我的拐杖上?我这拐杖总往下掉酒葫芦,安个小齿轮卡住,是不是就稳当了?”
林风看着老头捧着拐杖比划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八百年的老修士,其实就是个爱琢磨新玩意儿的老顽童。他蹲下来,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齿轮:“不光能卡酒葫芦,还能安个小机关,想打谁就把拐杖头弹出去……”
夕阳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山谷里不时传出老头的惊呼声和林风的笑声。林风看着老头捧着树枝研究齿轮的认真模样,突然觉得——跟这位“灵风散人”搭伙,说不定修仙路上能少走点弯路,就是不知道他那坛百年灵酒,有没有被老鼠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