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冰月宫的飞檐染成银白,廊下的冰棱挂着细碎的光,像串倒悬的星星。林风站在宫门前,指尖捏着玄铁卫刚递来的弟子名册,纸页边缘沾着冰雾凝成的细霜,他翻到最后一页,“高个子”三个字旁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冰蚕,是高个子自己偷偷加的标记——明明没被选去腐冰谷,却还是找玄铁卫把名字写上,说“万一你们缺人,我能飞跑着支援”。
“又在看名册?”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拎着个布包,裙角扫过冰面,带起极轻的“沙沙”声。林风回头时,她正把布包递过来,里面是件叠得整齐的淡蓝披风——不是之前那件破的,是她连夜赶制的,领口缝着冰魄兰图案,针脚比之前细了三倍,“用冰蚕丝混了月光石碎屑,能挡瘴气,还能隐点气息。”她指尖划过披风下摆,那里藏着个小口袋,“里面塞了避瘴丹,每隔一个时辰吃一颗,我还磨了点冰灵花粉,遇到死气会变颜色。”
林风接过披风,布料轻得像云朵,却透着结实的质感——他摸出小口袋,里面的丹丸用冰蚕丝裹着,颗颗圆润,还带着苏瑶袖袋里的桂花香气。“你又熬夜了?”他注意到苏瑶眼下淡淡的青影,伸手想帮她揉,却被她躲开,“别碰,手上有冰碴子,冻着你。”她反而踮起脚,帮林风把披风领子理好,指尖蹭到他的耳垂,凉得他轻轻颤了下。
“林风!仙子找你!”玄铁卫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他手里捧着个雕着冰莲的木盒,黑衣上的冰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风跟着他往寒月殿走,路过西侧阵眼时,看见高个子正蹲在地上,给巡逻弟子的冰棱上刻符文——符文歪歪扭扭,是他从典籍里抄的“镇瘴纹”,见林风过来,赶紧把刻好的冰棱往他手里塞:“林公子!这个你带着!能挡腐冰谷的瘴气!我试了,刻三道纹比没刻的管用!”冰棱上还沾着他的汗渍,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寒月殿内,冰月仙子正对着案上的木盒出神,盒盖没关严,能看见里面泛着幽蓝的光。见林风进来,她把木盒推过来,里面躺着三件法宝:
- 幽蓝披风:比苏瑶做的更精致,边缘绣着圈银线,是冰月宫的“隐雾纹”,冰月仙子指尖划过披风,“这是用千年冰蚕丝织的,能挡一次致命攻击,瘴气穿不透。”
- 冰魄玉符:共五枚,符面刻着繁复的冰魄纹,捏在手里凉丝丝的,“遇到黑袍人的邪术,捏碎就能炸出冰棱,范围能护五个人。”
- 死气罗盘:巴掌大的铜盘,指针是用太古遗族的骨片磨的,“指针会指向死气最浓的地方,腐冰谷的瘴气阵有死角,靠它找入口。”
林风拿起罗盘,指针轻轻转了圈,最终指向腐冰谷的方向,骨片指针泛着淡灰光。“仙子,情报里说腐冰谷的瘴气阵,每天凌晨会弱半个时辰,我们就趁那时候突进去。”他把之前画的路线图铺在案上,上面用红笔标了瘴气最淡的区域,“玄铁卫说,那里的腐冰下面有通道,能直接到骨片所在的山洞。”
冰月仙子点头,又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玉瓶,里面是淡金色的灵液:“这是‘冰髓露’,比冰魄髓更温和,突破瘴气时若灵力乱了,滴一滴在舌尖,能顺开经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风的披风上,“苏瑶的手艺好,这两件披风叠着穿,更保险。”
林风刚想道谢,就听见殿外传来“哐当”一声——是从宝物守护处传来的!紧接着,守在那里的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发白,声音都在抖:“仙子!林公子!宝物……宝物发光了!还在震!”
两人赶紧往守护处跑,苏瑶也跟了过来,手里还攥着林风的暖手炉。守护处的水晶球此刻亮得刺眼,原本柔和的白光变成了淡红色,球体内有黑气缠绕,像条小蛇在里面钻,案上的灵茶被震得晃出涟漪,杯沿的冰花全碎了。守球的弟子手按在剑柄上,额头上全是汗:“刚才突然就亮了,震得架子都在晃,我们想靠近,却被一股气推回来!”
林风伸手想感知,刚靠近水晶球三尺,就觉得有细线缠在感知上,像被瘴气裹住,什么都探不到。“是死气!”他突然反应过来,从袖袋里摸出冰灵花粉,往水晶球旁撒了点——花粉瞬间变成黑色,“和腐冰谷的死气一样!黑袍人在远程引动宝物!”
冰月仙子的冰珠手链瞬间缠紧,她立刻下令:“留二十名精锐守在这里,布‘冰魄锁阵’,水晶球三尺内不许任何人靠近!”她转头对林风说,“这是调虎离山,他们想让我们分兵,你按原计划走,别管这里!”
林风点头,却被苏瑶拉住,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是老乞丐给的那个受损的,此刻铃身的镇灵纹泛着淡光,“把这个带上,能镇死气,万一遇到黑袍人的邪术,摇三下就行。”她帮林风把铜铃系在腰间,铃身贴着他的暖手炉,瞬间暖了起来。
回到宫门前,三十名冰系弟子已经列队站好,玄铁卫在前头带队,每个人都背着冰棱,腰间挂着避瘴丹。林风穿上苏瑶做的披风,又把冰月仙子给的幽蓝披风叠在外面,手里握着死气罗盘,腰间的铜铃轻轻晃着。
“出发!”林风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开,弟子们齐声应和,脚步声在冰面上汇成整齐的“咯吱”声。苏瑶站在宫门口,看着林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光里,手里还攥着他没喝完的灵茶——茶还温着,是她早上用灵火灶热了三次的。
寒月殿的方向,水晶球的红光还在闪,守在那里的弟子们手按法宝,大气都不敢出。而腐冰谷的深处,黑袍人正盯着手里的骨片,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冰月宫的人来了,准备好腐冰雷,让他们有来无回!”
月光穿过云层,把冰原照得像片银海,林风带队的身影在银海中越来越远,腰间的铜铃偶尔发出“叮”的轻响,像在回应苏瑶的目光,也像在预警前方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