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讥讽还在空旷的库房中回荡,新的黑衣死士已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涌出,无声无息地将四人再度合围。这一次,他们眼中的杀意更盛,动作间带着一种不计代价的疯狂。
“结阵!”木子伊低吼,四人瞬间背靠背,形成一个小而坚固的圆阵。短刃、断矛、乃至从地上拾起的锈蚀铁棍,皆成为御敌的武器。
战斗在沉默中爆发,唯有兵刃撕裂空气与切入肉体的闷响。这些死士招式狠戾,全然不防御,只攻不守,以命换伤。木子伊剑走轻灵,专挑对方攻势间的微小破绽,每一击都力求毙敌;赵虎力大刀沉,怒吼着劈砍,逼退正面之敌;钱龙身形灵活,游走补漏,格开侧翼的偷袭;重伤的孙豹背靠着同伴,以意志强撑,用那柄断矛进行着最坚决的抵抗。
鲜血飞溅,在地上绘出触目惊心的图案。每个人都添了新伤,呼吸粗重如风箱。孙豹最先支撑不住,踉跄一下,左肩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若非钱龙及时拉了一把,险些被开膛破肚。
“这样下去…都得交代在这!”赵虎格开一柄刺来的短刃,喘着粗气喊道,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长口子,鲜血顺流而下。
木子伊目光急扫,死士的攻击看似杂乱,实则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如同一个不断绞紧的死亡漩涡。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库房深处一根巨大的承重柱上——柱子上刻着与地面符文相似的图案,但其中心一点,颜色略深。
“撑住!向我靠拢,冲向左前方那根柱子!”木子伊厉声下令,剑势陡然变得狂猛,不顾自身空门大开,强行向前突进!
众人虽不解其意,却毫不犹豫地执行。合四人之力,硬生生在包围圈上撕开一道口子,冲至柱下。
一名死士凌空扑来,刀尖直指木子伊后心!
木子伊却不管不顾,将所有力气灌注于右手,狠狠一拳砸向柱子上的那个深色点痕!
“砰!”
一声闷响!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库房内一阵剧烈的机括轰鸣声!地面那些发出幽光的符文骤然黯淡下去,墙壁上原本蓄势待发的箭槽也纷纷缩回。更令人惊异的是,剩余的死士动作猛地一僵,如同被抽去提线的木偶,随即纷纷软倒在地,再无生机。
危机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解除。
四人瘫坐在地,浑身浴血,剧烈喘息,几乎虚脱。库房内死寂一片,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滴落地的轻响。
“他娘的…这…这是怎么回事?”赵虎看着满地“尸体”,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活人。”木子伊忍着剧痛,撕下布条包扎最深的伤口,“是机关傀儡…或者说,被某种邪术控制的躯壳。那柱子是枢纽。”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若方才木子伊判断错误,此刻他们已是满地尸骸中的一员。
稍作喘息,处理完紧急伤口,木子伊的目光投向房间中央那片被挖掘过的地面。铁箱已露出大半。他小心翼翼地将它完全取出。箱子不大,却异常沉重,通体冰凉,表面刻满无法辨认的诡异纹路,那把奇特的铜锁牢牢锁住一切秘密。
“就是它了…”钱龙声音沙哑。
然而,未等他们仔细研究如何开锁,库房唯一的出口处,那扇厚重的铁门,竟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自行关闭!
“不好!”四人强撑着想冲出去,却已来不及。铁门轰然闭合,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真正的囚笼,此刻才显现。他们被困在了这座布满机关与死亡的仓库最深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带着铁锈、血腥和绝望的味道。
木子伊抚摸着冰冷铁箱上的纹路,又抬头看向紧闭的铁门。证据在手,却身陷绝地。而那神秘声音的主人,至今未曾真正露面。
下一步,该如何从这铜墙铁壁中,杀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