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川被打了一百大板,屁股都没几块好肉了。
这会儿,趴一块破门板上,动也动不了。
“我只是被褫夺封号,不是被抄家,我要把我的家私带走。”
井栋栋清了清耳朵。
“哪有人被逐出家门,还能带家财走的?做梦呢你?”
“这些……”
井栋栋双手对着郡王府比画了一圈。
“都是我家殿下的。”
盛平川被井栋栋的厚脸皮气到了。
他的宝库里,有他这20年来攒的所有家当。
怎么就成你家殿下的了?
盛平川拼命地抬头,可是井栋栋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他。
两只长手一捞,就把沅江郡王府的门关上了。
大门上方,沅江郡王府的门匾被震了震,直直地摔下来。
碎成了好几块。
盛平川脑袋离地近。
近距离目睹这一幕,突然悲从中来,进而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
“你们可是本王请的护卫。”
“我就算不是沅江郡王,我也是怡郡王的儿子,也是小郡王。”
“别狗眼看人低。”
盛平川的威胁很有用。
护卫们一想也是。
将门板抬起,把盛平川送回了怡郡王府。
怡郡王世子早早就等在了家门口。
他看盛平川不爽很久了。
一个庶出。
就因为生母是太女的侍读,竟然命好到,被记到太女名下。
爵位比他爹都高。
完了还要三不五时往怡郡王府跑,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把戏。
每次盛平川来,他都被迫,要陪他父王演戏给这个蠢货看。
看着由远及近的人群,怡郡王世子满怀期待。
今天,终于给他找着机会了。
“逆子,我要杀了你。”
怡郡王气冲冲地踹开房门。
“你竟敢伤了世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父兄?”
怡郡王万万没想到,这讨债鬼,竟然把好好的郡王爵位弄丢了。
还被逐出了玉牒。
更可气的是,他竟敢伤了他唯一的嫡子。
在听到小厮报,世子的耳朵被盛平川咬下来一只时,怡郡王简直杀了盛平川的心都有了。
他多年前就被望舒给废了。
他后院,就这么几个孩子。
世子是唯一的嫡子。
“我就知道,你和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娘一样,都是一无是处的贱人。”
盛平川满以为怡郡王是一定会站他这边的,没想到,父王一进门就指责他。
以往每次,他故意去撩拨世子,最后闹到怡郡王面前,怡郡王都是无条件护着他。
每次受责罚的都是世子。
盛平川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没想到,他得到的,不是怡郡王的安慰,而是责骂。
盛平川今天受了太多白眼了,这回,彻底破防了。
“一无是处?”
“之前谁眼巴巴地约我相见,说什么父子亲情?说什么我是你最看重的儿子?”
怡郡王不再惯着他。
“那是之前,没用的玩意,没了太女殿下你不过是丧家之犬。”
“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知道巴着三皇子,老子都不稀罕搭理你。”
“你这样的儿子,老子还有6个,你算个什么稀罕玩意儿?”
盛平川呆住了。
他对怡郡王,是有孺慕之情的。
从小到大,他都很敬仰他的父王。
哪怕生母阮茵茵,在他那,都不如父王的一个手指头。
可现在,他失去了爵位,怡郡王那张慈父的脸,就完全消失了。
盛平川破大防了。
“你也知道我是三皇子的人,你敢动我,三皇子会收拾你的。”
怡郡王不屑。
“三皇子和太女殿下可不一样。”
“太女殿下护短,会为了你们母子三个找老子麻烦,但三皇子可不会,你在三皇子那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盛平川恼羞成怒。
他伸手猛地揪住怡郡王衣襟,压低声音。
“你懂什么?我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有共同的秘密。”
“当年望舒如日中天,大势已成,哪怕被围困孤城,无粮无援,她凭归墟和和丰记,都能自筹粮草军备。”
“要不是我以少将军的身份,突破归墟的防线,将那群虫人和炸药带了进去,还亲手杀了墨铸铁,他盛临怎么能顺利切断孤城的装备兵器供应?”
“他盛临能成功扳倒望舒,当上储君,我盛平川居功至伟。”
怡郡王狠狠甩开盛平川的手,满脸错愕。
“蠢货!你这个蠢货,你竟然为了盛临对付太女殿下?”
“你这个蠢货,哈哈哈!跟你娘一样蠢,一样不知好歹,自己把天捅破,哈哈!”
盛平川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感。
“我蠢?蠢的是你,是那些站队望舒的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望舒再怎么天众奇才,也只是凡人。当某些存在要对付她时,她什么都不是。”
怡郡王被盛平川的话砸懵了,瞳孔骤缩,随即讥讽。
“果然是蠢货。”
“女帝亲侄子贵重,还是一个知道新帝不堪秘密的臣子贵重?”
“真是蠢啊,本王虽出身宗室旁支,但好歹汲汲营营了半辈子,也就算错了望舒殿下的魄力这件事。”
“本王趁着太女殿下去封国理政,想纳了阮氏拉近和殿下的关系,老子以为你们两兄妹出生了,稳了,没想到殿下竟然选择直接将她和你们都带走。”
“你被记到太女殿下名下,本王还对你报以无上期待,没想到,竟然是个志大才疏的蠢货,跟你那个没眼力见的娘一个德行。”
“本王说了只要她乖乖留下,郡王妃的位置给她,就是听不进去,非要给老子闹,害得老子被太女殿下嫌恶,妈的……”
“可没想到你更蠢,大好局面,竟然昏招频出,哈哈,真是笑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
盛平川被怡郡王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态狠狠刺激到了,突然暴怒。
“我不可能错的,我不会错,我是对的。我亲眼见到的,那人的能耐,早就不是凡人。”
“我才是对的,我的选择才是对的。”
盛平川猛地掐住怡郡王的喉咙,“你才是错的,你是错的。”
怡郡王被掐得翻白眼,手使劲地拍打,却怎么都扣不开。
“啪啪啪。”
盛青衣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冰冷,“真是一出好戏。”
两人骤然僵住。
盛平川脸色惨白。
盛青衣缓步逼近。
“一个唯利是图的爹,一条卖姑求荣的儿。”
“倒是绝配。”
盛平川脸色骤变,扑下床,跪伏在地。
“殿、殿下。”
她听到多少?
怡郡王踉跄后退,声泪俱下。
“殿下明鉴!这逆子所行之事,本王也是刚刚才知情,本王愿大义灭亲,当朝检举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