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秦无月没有回头，她的手指仍贴在古镜边缘，指尖能感受到金属外壳残留的微温。
股东A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撞得向后滑出半米远。他眼睛死死盯着那面镜子，额角青筋跳动。下一秒，他冲向会议桌，一把抓起古镜高高举起，狠狠砸向地面。
“砰——”
铜框断裂，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有人惊叫着往后躲，现代千金身体一颤，却没有闭眼。她看着那一地残片，嘴唇微微发白。
股东A喘着粗气，低头看着脚边的碎镜，冷笑一声：“这东西早就该毁了！什么照得出真相？全是骗人的把戏！你们还想拿它做证据？现在连渣都不剩！”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秦无月缓缓弯下腰，从一堆碎片中拾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她用两指夹住，举到灯光下。
所有人都看见，那不是普通的铜片，而是一块微型电路板，上面有极细的线路纹路。
她轻轻一弹，一枚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存储卡落入掌心。
“你砸的，只是外壳。”她说，“真正的记录，从昨晚开始就在实时上传。而这面镜子，只是一个信号触发器。”
她抬眼看向门口：“技术员，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穿灰色工装的技术员提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一句话没说，直接将设备连接投影系统。
全场没人出声。
屏幕亮起，一段音频波形图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播放。”秦无月说。
录音开始。
先是几声按键音，接着是股东A的声音，低沉但清晰：
“……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林婉拿到代理权，三千万立刻转出。南星能源那边会走顾问费名义打款，账面看不出问题。”
停顿两秒，另一个女声响起，带着笑意：“事成之后，再给我五千万？”
“对。”股东A回答，“只要你配合到底，后续还有分红。陈哲那边你也盯紧点，别让他翻车。”
女声轻笑：“放心，那个男人贪得很，只要给他钱和地位，他什么都肯干。”
录音到这里结束。
会议室安静得像坟墓。
股东A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灰。他踉跄后退一步，撞在墙上，右手撑住墙面才没倒下。
“不可能……”他喃喃道，“那天房间没监控……门窗都关死了……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忘了。”秦无月把存储卡放在桌上，声音很轻，“我从附身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布局。你们算计的是人，而我看的是命。”
她转向其他股东：“这段录音，是昨晚八点十七分，在股东A办公室内录制的。设备藏在他办公桌下方的装饰条里，信号通过蓝牙实时传输至云端服务器。备份文件已在警方备案，随时可调取。”
右前方那个中年男股东突然开口：“我……我昨天确实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有资金流向截图……我以为是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秦无月说，“是提醒。有些人想自保，所以把资料悄悄传了出去。但他们不敢露面，怕被牵连。”
股东b慢慢站起来，看向股东A：“老张，这事儿……你真做了？”
股东A没说话。他的嘴张了张，像是想辩解，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两名保安从门外走进来，一人一边架住他的手臂。
“我们接到报警，关于公司资金非法转移案，需要带您配合调查。”其中一人说。
股东A被拖着往外走，途中突然挣扎起来，吼了一声：“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带出了门。
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秦无月站在原地，手中还捏着那枚存储卡。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现代千金一直没动。她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泛白。过了很久，她终于松开手，慢慢坐直身体。
“他们……都听见了？”她问。
“听见了。”秦无月说，“每一个字。”
“那……我可以签字了吗？”
“可以。”秦无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这是股权确认书，还有董事会特别决议草案。你现在签，就能重新掌握公司控制权。”
现代千金拿起笔，手还在抖。她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会议室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秦无月眼角微动，抬头看去。
投影屏幕还没关闭，画面停留在音频波形图上。但在波形底部，有一串极小的数字编码正在缓慢滚动，像是自动刷新的日志。
她走近几步，盯着那行数据。
0427-19: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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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cE Id: mIRRoR-Lx6
Lx6？
她瞳孔一缩。
这个编号……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
紧接着，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陈哲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枪口对准现代千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