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冲到客厅中央,仰起头,对着天花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要找上我关谷神奇!!失恋!社长去世!新社长刁难!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老天爷!你还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悲壮的挑衅…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夜空,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毫无征兆地在公寓楼顶轰然炸响!巨大的声浪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客厅的灯光都似乎跟着闪烁了一下!
“哇啊!!!” 正在偷偷摸摸又拿起一块寿司准备塞进嘴里的吕子乔,被恐怖雷声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人猛地一哆嗦,手一抖,那块寿司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喉咙口!
“呃…呃呃呃…” 吕子乔瞬间脸憋成了猪肝色,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关谷还保持着仰天咆哮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
陈美嘉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寿司二次“袭击”、快要翻白眼的吕子乔。
李子明看着眼前这荒诞到极点的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暴风雨…果然来得够猛烈。
关谷神奇的“水逆”日,似乎以一种极其戏剧性的方式拉开帷幕。
吕子乔掐着自己脖子、脸憋成酱紫色、喉咙里发出濒死般“嗬嗬”声,在沙发上痛苦地翻滚弹跳,那块肇事的寿司如同最顽固的诅咒,死死卡在他的生命通道上。
“水!水啊!笨蛋!” 美嘉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把寿司盘往旁边茶几上一扔,手忙脚乱地冲向厨房。
一阵叮铃哐啷后,她端着一大杯水冲出来,粗暴地掰开吕子乔的嘴,不管不顾地猛灌下去!
“咕咚!咕…咳咳咳!”
在一阵剧烈的呛咳和翻江倒海的挣扎后,吕子乔喉咙里那要命的寿司块终于被水流裹挟着冲了下去。他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要死啊你!吃个寿司都能把自己噎死两次!”美嘉叉着腰,心有余悸地骂道。
吕子乔虚弱地摆摆手,连回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还处于雕塑状态的关谷——都是这“天煞孤星”吼的!
关谷被这眼神看得一激灵,终于从石化中解除。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愧疚、后怕和“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颓然地放下高举的手臂,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地飘向自己的房间,背影萧索得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他需要静静,好好消化这“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带来的猛烈反噬。
几天后,为了提振被新社长打压得几乎熄灭的创作热情,也为了犒劳自己连日来的“坚强”,关谷咬牙动用了本就不宽裕的积蓄,买了一罐他垂涎已久却一直舍不得下手的进口高级漫画颜料——樱花牌。
捧着那罐象征着品质与希望的颜料,他仿佛捧着圣物,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电梯缓缓上升。关谷正美滋滋地幻想着用这高级颜料勾勒出的绚丽画面,突然,“哐当!”一声巨响,电梯厢体毫无预兆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像是楼上的胡一菲又在试验她的“弹一闪”新境界。
“啊!”关谷惊呼一声,手一松,那罐珍贵的颜料脱手飞出,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颜料罐精准无比地砸在了旁边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太太刚买的、放在电梯角落里的紫砂盆栽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名贵的紫砂花盆应声碎裂,精心培育的兰花连同泥土狼狈地滚落出来。
与此同时,颜料罐也裂开了,昂贵的樱花色、群青色颜料,汹涌而出,瞬间与泥土、兰花残骸混合成一团难以名状的、色彩诡异的抽象派泥浆!
“哎哟我的君子兰!”老太太尖叫起来,心疼得直跺脚,一把揪住还没站稳的关谷,
“小伙子!你怎么回事!赔我的花!这可是我儿子从云南带回来的!还有我的盆!紫砂的!”
关谷看着一地狼藉,心在滴血,他的高级颜料啊!他急得日语中文夹杂,
“阿姨!果咩那塞!电梯…晃动!不是故意的!颜料…我的…也…” 解释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