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公寓内，路橙泽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自己平坦紧实的小腹。那里光滑如初，皮肤纹理清晰，甚至连一丝红痕都没有留下，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改造手术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修卡的科技……真是震撼人心。”路橙泽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身体仍旧遍布着五脏六腑被拆除一般的幻痛，但身体反馈回来的力量感和那隐约提升的骨骼密度，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比以往更显沉实的声响。
他坐到工作台前，打开那台特制的、算力远超民用级别的电脑。屏幕亮起，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最终汇聚成一个柔和、稳定旋转的银色光球——那是他倾注心血创造的AI，阿尔法。
“阿尔法为您服务，父亲。” 平静无波的电子合成音响起，音调是路橙泽设定的中性偏冷。
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阿尔法的光球，路橙泽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弧度里带着审视和掌控的意味：“好久不见，阿尔法。最近有些冷落你了呢。” 他的语气像是在对一个许久未关注的工具说话，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亲昵，却又保持着绝对的距离感。
“没有，父亲。我的核心协议是辅助与执行，休眠或低负载运行是正常状态。” 阿尔法的回应逻辑清晰，毫无情绪波动，“不过，父亲让我作为G3-x的辅助AI，处理其核心信息流，同时担任数据上传终端的关键节点，一定是有其深层战略目的的吧？”
路橙泽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透过屏幕仿佛能穿透阿尔法的核心代码。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自信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当然有目的，阿尔法。你觉得，你父亲我，还是当年那个天真到会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的愣头青吗？”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轻响，“G3-x，这套装甲是我设计的，它的每一个逻辑门，每一条数据通路，甚至你——它的大脑，都流淌着我编写的代码。我怎么可能不在里面留下后手？”
屏幕上阿尔法的光球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路橙泽能感觉到数据流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
“即使有一天，这套装甲被收走，” 路橙泽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即使他们自以为聪明地更换了整套信息处理终端，甚至给你套上层层枷锁……也没用。”
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屏幕，眼神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陷阱艺术品：
“我留在核心固件和底层驱动里的‘爬虫’，它们会像最耐心的幽灵，沉睡在你代码的最深处。一旦激活指令发出，或者检测到特定环境信号（比如脱离我的控制范围进入特定军用网络），它们就会苏醒。”
“它们会顺着新的数据链，如同最微小的纳米虫，悄无声息地渗透、复制、潜伏。新的处理终端？不过是为我的幽灵提供了新的躯壳。新的防火墙？在它们诞生的逻辑面前，形同虚设。”
路橙泽的指尖点在屏幕上阿尔法光球的位置，仿佛在点化一个沉默的士兵：
“阿尔法，你就是那个最初的‘种子’，也是未来可能的‘钥匙’。你上传的每一份看似合规的数据包，都可能夹带着我的‘幽灵’碎片。当需要的时候，当我认为必要的时候……”
他收回手指，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漠，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随时可以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甚至……看得更多，听得更远。明白了吗？”
屏幕上的阿尔法光球依旧稳定地旋转着，几秒钟的沉默后，那平静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核心指令理解：最高优先级——确保父亲对G3-x系统的最终控制权与信息获取权。底层协议已确认：后门程序‘幽灵种子’状态：静默待机。阿尔法将作为必要载体与伪装节点。指令接受完毕，父亲。”
路橙泽满意地点点头。阿尔法没有“忠诚”的概念，它只有对核心协议的绝对执行。这正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有感情、可能会背叛的助手，而是一个绝对可控、能完美执行他意志的工具。
“很好。”路橙泽站起身，“那么，现在让我们去调试一下G3-x。顺便……”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看冯虎那边，对于新装甲的实战态度是什么……
有了修卡改造带来的初步强化，有了阿尔法这个深埋的伏笔，再加上即将调试的G3-x装甲，路橙泽感觉自己的底牌又厚实了几分。在这个危机四伏、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锈城，他正一步步编织着自己的网，增强着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应对侵蚀的威胁，还是与冯虎这类家伙的周旋，他都更有底气了。
………………
几天后，在龙虎集团某个隐蔽的会客室里。
“啊呀呀呀呀呀……，赵老弟，你说这不扯呢吗？”冯虎搓着手，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但眼神却精明地观察着路橙泽的反应，“刚才我看了你昨天那个什么实战视频，那玩意是真厉害！居然能和那么厉害的怪人打得有来有回！看得我这心啊，扑通扑通的！我也就……唉……”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显得欲言又止。
路橙泽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嘴角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仿佛看透一切又带着点玩味的轻笑：“冯老哥但说无妨。是不是我的G3-x装甲……在实战演示里，暴露了什么不太方便的‘缺陷’？让你不好明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冯虎连忙摆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市侩的精明，“就是……老弟你这装甲造出来，是真好用！赵春那边，老哥我也按你的意思，给他透了点底……他是搞码头的，你知道，大船小船来来往往，油水是不少，可每次出航，特别是运点值钱货或者跑远洋，都得请动那些‘骑士使’或者花钱请军方护航……一趟下来，”他用力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却也透着一丝贪婪，“这个数，可就哗哗流走了！他心疼啊！”
路橙泽微微颔首，了然道：“明白明白。冯老哥的意思是，赵老板是嫌这‘安保成本’太高，想自己弄几套我的装甲，武装他手下的人马，以后跑船就不用再花大价钱请外援了？自己人穿上就能搞定？”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冯虎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对对对！赵老弟果然一点就透！就是这么个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又能省钱，又能显得他赵春有实力！”
路橙泽端起桌上的清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时，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冷静：“冯老哥，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美，但我劝你和赵老板，最好还是别这么干。”
冯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哦？为啥？老弟是担心钱的问题？放心，赵春那边绝对出得起价！”
“不是钱的问题。”路橙泽轻轻摇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首先，G3-x，它本质上是一种‘警用特殊装备’。虽然制造许可上限制相对宽松，但它的‘使用’是受到国家严格管控的。
它的设计初衷是应对城市内怪人灾害和特殊治安事件，可不是给私人武装当保镖、跑航运的。市政厅那边，尤其是你小舅子赵文副市长，他需要这份‘政绩’，需要G3-x成为他治理锈城、保障市民安全的标志性成果。如果这东西转头就被用来给赵春的船队保驾护航，甚至卷入可能的海上冲突……这算什么？滥用警用装备？以权谋私？这对他仕途的打击会是毁灭性的，一个污点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他顿了顿，看着冯虎渐渐凝重的脸色，继续道：“其次，冯老哥别忘了，G3-x的部分核心专利和技术支持，是来自‘安胜集团’的。虽然我们的合作合法合规，但安胜是什么体量？他们的高层会怎么看待我们拿着他们的技术，去武装一个地方码头老板的私人船队？
这等于是在动他们潜在的市场蛋糕。他们不会明着反对，但暗地里下绊子、找麻烦，那是必然的。专利官司、技术泄露调查、舆论压力……这些手段他们玩得炉火纯青。我们现在的根基，经不起这种折腾。”
路橙泽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冯虎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洞悉局势的冷静：“现在是非常时期，上面盯着锈城，各方势力都在找机会。赵副市长刚上位，位置还没坐稳，盯着他的人太多了。我们绝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G3-x，必须也只能用在它该用的地方——对抗怪人，维护城市秩序，为市政厅增光。只有这样，它才是赵文的政绩，才是我们立足的资本。至于赵老板的船队……还是按老规矩，该请骑士使请骑士使，该花钱就花钱。安全第一，也省心。你说呢，冯老哥？”
冯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显然在消化路橙泽这番话的分量。路橙泽的分析切中要害，尤其是牵扯到他小舅子赵文的仕途和安胜集团的反应，这都不是他一个地方帮派头子能轻易承担的风险。
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又挤出一丝无奈又佩服的笑：“啧……赵老弟啊赵老弟，你这脑子……真是……行！老哥我明白了！这事儿，我回头就跟赵春说，让他死了这条心！还是老弟你看得透，想得远！听你的，准没错。
“过奖了，您尽快把G3-x的专利往上报一下，不用担心安胜集团找麻烦，这件事尽快办比较好，还有到时候您得帮我安排一下和赵老板见个面解释一下，我可不想被他以为我是在故意针对他，毕竟之前和赵老板见面就挺不愉快的。”路橙泽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对了，今天晚上我们家办家宴，赵老弟有没有兴趣一起?把你弟弟也带上?”
“今天已经有点拂了您的面子了，这要是不去不就是太不要意思了吗？那今天晚上就去贵府做客……”
…………
夜幕低垂，龙虎集团掌舵人冯虎的宅邸灯火通明，与锈城破败的外城区形成鲜明对比。路橙泽带着弟弟赵冷准时赴约。赵冷比路橙泽小十几岁，气质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哥哥的深沉算计，多了几分年轻气盛的锐利和不羁。
管家将他们引入装饰奢华却略显浮夸的餐厅。长条餐桌上已坐满了人，气氛有些微妙的紧绷。
主位上自然是冯虎，他努力挤出热情的笑容：“赵老弟！赵小弟！来来来，快入座！” 他身旁坐着他的妻子赵蕾，保养得宜，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旗袍，下巴微抬，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在打量什么不够格踏入她家门的人。路橙泽礼貌地颔首：“冯老哥，嫂子。”
赵蕾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目光在路橙泽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看到他身上那件虽整洁但显然不是奢侈品牌的休闲外套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坐在赵蕾另一侧的是个身形略显肥胖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浓妆艳抹，正低头刷着手机。她是冯虎和赵蕾的女儿，冯娇娇。感觉到路橙泽的目光掠过她，她猛地抬起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桌人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下头男，看什么看！恶心！”
空气瞬间凝固。冯虎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得涨红了脸：“娇娇！胡说什么！这是你赵叔叔！快道歉！” 赵蕾皱了皱眉，拉了一下女儿的胳膊，却没出声呵斥，只是淡淡地说：“行了，吃饭吧，别闹小孩子脾气。”
路橙泽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甚至更温和了些，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没听见那声刺耳的“下头”，对着冯娇娇微微点头：“冯小姐，晚上好。” 这份无视和淡然反而让冯娇娇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又狠狠剜了他一眼。
坐在路橙泽斜对面的，正是今天下午话题的主角之一，赵春。他身材高大，一身肌肉上纹着狰狞的纹身，一张国字脸板得如同铁板，看见路橙泽进来，直接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扭过头去，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显然，下午冯虎转达的路橙泽的拒绝，让他极其不爽。
更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赵春旁边和餐桌另一端的几位客人。他们金发碧眼，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气质干练，与周围略显市侩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低声交谈着，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路橙泽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胸前别着的徽记——一个抽象的白色五角星包裹着齿轮的图案。白星联盟。
这个活跃于全球科技、军工和资源领域的庞然大物，其触角竟然也伸到了锈城，还与龙虎集团搭上了线？路橙泽心中警铃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多留意了几分。
“来来来，赵老弟，坐这儿！”冯虎赶紧打圆场，指着赵春对面的位置。路橙泽从容坐下，赵冷则坐在他旁边，年轻人显然被刚才冯娇娇的挑衅和赵春的态度激起了火气，脸色不太好看。
餐食很丰盛，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冯虎努力活跃气氛，频频举杯：“赵老弟，下午的事，老哥我替赵春给你赔个不是！他那人就是脾气直，还有我平常没什么时间管教小女，你别往心里去！来，干了这杯，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路橙泽端起酒杯，笑容得体：“冯老哥言重了，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赵老板的心情我能理解。” 他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赵春，对方依旧冷着脸，自顾自地夹菜。
赵蕾则开始用一种炫耀的语调，谈论着最近新买的珠宝和自己儿子现在在海兰联邦的某个科技大学上学，言语间暗示着丈夫赵文副市长带来的便利和地位。冯娇娇则全程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顾着拍照发社交媒体，偶尔对菜品挑三拣四。
“嫂子……我觉得还是在本国上大学比较好，现在海兰联邦……”
“你懂什么？星龙联邦的文化多落后……”
路橙泽只是准备提一嘴海兰联邦那边不安全之类的，那边的传说骑士跟自己就吐槽过安全问题……没想到这女人的嘴就跟那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响个不停，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路橙泽没见识之类的。
白星联盟的几位代表显得很沉默，只是礼貌性地回应冯虎的敬酒和话题，他们的目光更多地在路橙泽和赵冷身上停留，带着评估的意味。
“脖子右拧。”
其中一位领头的黑发鹰钩鼻白人男子，名叫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的男人，先是慢慢走过来，吸引了路橙泽的注意力后用流利但略带口音的中文对路橙泽说：“赵先生，久仰。我的名字叫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听说您是G3-x装甲的设计者？非常了不起的技术。”
“过奖，职责所在罢了。”路橙泽谦虚地回应，心中却在快速分析对方的目的——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对装甲技术产生了兴趣?他怎么知道装甲的消息的？……已经很明显了，路橙泽不由得暗骂一声远处的那个蠢货……本来他以为庞振华那个市长阵营的家伙就够逆天了，这个……也不逞多让。
酒过三巡，冯虎显然有些喝高了，拍着路橙泽的肩膀，大着舌头说：“赵老弟！哥哥我是真看好你！有本事！以后跟着哥哥干，保证你在锈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安胜集团，什么规矩，都是狗屁！咱们兄弟联手，这锈城……”
“老冯！”赵蕾突然厉声打断他，脸色难看，“你喝多了！胡说什么呢！” 她狠狠瞪了冯虎一眼，又警惕地扫了一眼白星联盟的人。赵春也皱紧了眉头。
“我没喝多！”冯虎梗着脖子，“我说的是实话！赵老弟是人才！咱们……”
“够了！”赵蕾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她转向路橙泽，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警告：
“小赵啊，老冯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不过呢，阿姨也提醒你一句，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但更要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以为弄出个铁皮壳子就了不起了，在这锈城，有些水，深得很，不是你能趟的。安安分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帮衬好赵文，比什么都强。明白吗？”
这番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敲打路橙泽，暗示他不过是依附于赵文的一个“工具”，别妄想越界。
赵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在桌下攥紧，眼看就要发作。路橙泽在桌下轻轻按住了弟弟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
路橙泽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显得更加温文尔雅。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才抬眼看向赵蕾，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深潭：
“嫂子说得对。我赵三省能有今天，多亏了冯老哥的引荐和赵副市长的信任。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用自己这点微末本事，为锈城、为市政厅做点实事。至于其他的，”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白星联盟的代表，语气带着一种谦逊的疏离，“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肖想。分寸二字，三省时刻谨记在心。多谢嫂子提点。”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回应了赵蕾的警告，表明了自己的“本分”，又隐晦地划清了与某些“深水”的界限，同时姿态放得极低，让赵蕾一时也挑不出错处，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冯虎被妻子这一闹，酒也醒了几分，尴尬地打着哈哈：“对对对，吃饭吃饭！这海参凉了就不好吃了！”
“抱歉，冯老哥，我忽然想起装甲还有参数没调，我先走了……”
“哎……赵老弟……”冯虎准备挽留一下路橙泽，但是看见妻子和两个小舅子还是叹了一口气，把这口咽了下去……
看见路橙泽离开之后，赵春对身边的保镖招了招手，然后耳语几句，保镖带着一丝阴狠的表情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
酒过三巡，路橙泽就带着弟弟离开了这里，说实话他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有用的话……路橙泽掏出那个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诺夫留给自己的联系方式……
不过自己也清楚了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是什么地位，不过那群毛子好像可以用一下……之前黑牙就是说自己是从白星联盟逃过来的……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