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离开车厂，来到东街。
约定的地点同样是个死胡同，杨光爬上周围的房屋观察，杰文正蹲巷口，他的身后是一个在藤椅上坐着的老头，应该就是老约克。
他们都面朝巷口方向，等待着杨光前来。
杨光满意的点点头，只要把钱给够，大部分的事都很简单，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方式，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办法。
杨光不在乎杰文是不是给了老约克500元，也不在乎他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实现目的就好。
对于杨光来说，500美元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叫事，后面加个0都行，只要能学会技能，他随便开一个保险柜就十倍百倍赚回来了。
杨光观察约定的地方没有异常，左脚猛地发力，身体像被弹簧弹起。
他像只训练有素的黑豹，在高低错落的房顶间腾挪，三米宽的巷道根本不算障碍，一步就能跨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一片瓦都没碰掉。
约翰教的格斗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场，腰部发力带动全身，落脚时重心放低，脚掌像猫爪似的贴着接触面，脚步轻盈。
他不仅速度快，更懂得如何利用环境隐藏动静，眼睛一扫，就知道踩哪些东西可以避免声响，借着烟囱的阴影躲避视线，甚至能根据屋里的动静调整呼吸节奏。
那些曾经觉得复杂的动作，如今已经像吃饭喝水般自然，在他身下，一位位居民正常生活，没有一个人被惊动。
杨光翻身落在目标巷道的屋顶，巷口的杰文正踮着脚张望外边，老约克还坐在破藤椅上，但藤椅的方向已经面朝墙壁，正是杨光过来的方向。
老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烂了个洞，露出松弛的脖颈。
最扎眼的是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腕——断口处缠着发黑的布条，边缘露出暗红色的疤痕，像两段被啃过的枯木。
杰文说这老头是因为偷了保险箱里的东西，去年被人砍掉了双手，可惜一身本事，就此全废了。
杨光从房顶上跳下来，心里对老约克高看几分：“他一个残废老头，挪藤椅可需要一会功夫，这代表我在房顶的动作没瞒过这老头，最少在三秒前，老约克就发现我了。”
“杰文应该跟你说过我的意思。我要学真东西，价钱好说。”
杰文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发现杨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的巷道。
这让杰文感到一阵后怕，杨光知道他家的位置，如果之前他起了贪心，没有按照杨光的要求做事，恐怕早已悄无声息的见上帝了。
老约克看着杨光，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我的手艺和约翰不一样，你能在这个城里找到一百个退役军人教你打拳，但你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神偷。”
杨光点点头：“那么你的价格是多少？”
老约克没报价，反而问道：“听杰文说你过目不忘，是真的吗？”
“怎么，你想试试。”
老约克嘿嘿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想见识一下。”
“好啊，你可以把你压箱底的绝活传我几手，看我几分钟内能不能学的会。”
杨光本来就是调笑几声，没想到老约克还认真了。
老约克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说了几招精妙的开锁手法。
杰文在旁边听得眼睛发直，手指下意识地模仿着动作，嘴里还不停念叨：“原来还能这么弄……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杰文有开锁基础，听老约克讲课和约翰完全不同，老约克讲课他大部分都能听懂，不由得为老约克的技巧拍手叫好。
杨光也进入了学习状态，视野里的系统面板正疯狂跳动：【玩家开锁技能经验＋5】。
那些晦涩的术语像活过来似的，在脑子里结成清晰的图谱。
老约克讲完，停了三分钟，才用断腕敲了敲藤椅扶手：“怎么样？”
杨光不管这个老约克有什么目的，学到就是赚到，当即详细的复述了全部步骤，还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当然，这些都是系统的功劳。
老约克猛地坐直，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死死盯着杨光，胸口剧烈起伏，断腕处的布条都被抖得滑落下来。
杨光讲解的完全没错，这几手都是他自创的，杨光绝不可能提前学会，这证明杨光真的只听一遍就理解了，真是天纵之才，祖师爷喂饭吃。
老约克神情激动：“你可以学最贵的，二十万美元。”
“什么？”杰文被这个数吓到了，他做梦都没幻想过这么多钱，他的父亲每月才能挣200美元，二十万美元相当于他父亲不吃不喝工作将近100年：“不可能，老约克，你简直是疯了，谁也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
杨光看着老约克没说话，也许这个老头真的疯了，竟然敢开出这样的价码，神偷虽然不好找，也不可能值这么多钱。
他们劫匪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抢银行，每人才分了一百七十万，这个老约克开口就敢要二十万，比劫匪还劫匪。
“让小杰文去巷口等着，有些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老约克却毫不在意杰文的叫嚷，只是定定地盯着杨光：“听完之后，你再决定给不给这个钱。”
杨光看了眼杰文：“去巷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过来。”
杰文“哦”了一声，呆滞的往巷口挪去。
他还沉浸在二十万美元的幻想中，正在思考自己拿到二十万美元之后怎么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说吧，想好你的双手是怎么丢的，你不是杰文这样的孩子，二十万美元，你拿着不烫手吗？”
老约克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锣似的在巷子里回荡，他抬起残肢在空中晃了晃：“自从废了这双手，我一直想教出个徒弟干大事，可那些蠢货，连弹珠锁的声响都分不清，更别说听出保险柜的暗格了，我又没办法手把手教他们，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守着宝山却动不了。”
杨光没有接话，继续等着老约克说下去：“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想给孩子留下些东西，二十万美元，让他一辈子不用碰这些腌臜事，自由自在的过完一辈子。”
杨光皱眉：“杰文说你没家眷。”
老约克嘿嘿笑道：“我这样混饭吃的人，怎么敢正大光明娶妻生子呢？”
老约克露出怀念的神色，突然向杨光靠拢几步，压低声音：“我在西区生活了几十年，不知道进过多少屋子，西区不是贫民窟，这里才是最富有的地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