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芷彻底懵了,满脸不解
公主非但不担忧,怎么反倒好像是盼着这事一般,实在让人摸不透。
越倾歌转身坐入椅中,看着清芷茫然的模样,勾唇:“你不必多问,一切我自有安排。”
图望野心勃勃,区区一纸免战书,根本困不住他们的贪欲,如今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她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隐患
长越倾歌收回思绪,抬眸看向仍在担忧的清芷,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把我们清芷姑姑愁的,去吧,让人备水,我乏了……”
清芷小脸一红,瞪了越倾歌一眼:“是!奴婢这就去”
越倾歌坐在诺大的浴桶中,她屏退了伺候的丫鬟。
青纱屏风隔开了朦胧的雾影,只依稀可见少女玲珑的背影
少女浸在温水里的肌肤泛着莹润的珠光,像上好的羊脂玉
少女乌发早已松了发髻,如泼墨般垂落肩头,几缕湿发贴在颈侧胸前,衬得那片肌肤愈发白皙透亮。
浴桶中漂浮着新鲜的花瓣,粉白的瓣儿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与乌黑的发丝、莹白的肌肤相映,美得像一幅晕染的水墨画。
袅袅水汽带着花香散开来,将整个偏殿笼罩
殿外忽而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响动,越倾歌长睫微垂,声音平静:“进来。”
门外静了片刻,似是门外之人在犹豫,但也仅仅犹豫了一瞬,随即来人脚步靠近,停在屏风外,随后衣摆轻响,似是来人单膝下跪的声音
:“风痕,参见长公主。”
:“进来……”
风痕一愣,定在了原地,外男擅入内室已是逾矩
公主在沐浴,他又怎可入内……
风痕耳尖瞬间泛起薄红,终究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风痕脑袋垂的更低了,眼角余光更不敢乱瞟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再过来些。”
风痕的脸更红了,他能清晰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花香被水汽氤氲成更暧昧的热气,一点点钻进鼻子里……
他僵着脊背,一步一挪地凑到浴桶边,刚站稳便猛地单膝跪地,也不得不跪
因为他,稍一抬眼便可窥见不该看的风光
浴桶内的水声轻响,似是少女调整了姿态。
风痕能感觉到她扶着桶沿微微前倾,发梢滴落的水珠落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风痕。”
少女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温玉摩挲过耳廓
风痕耳尖一烫,头垂的更低了:“属下在……”
少女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寻常询问:“你跟了我多久了?”
风痕喉结滚动,恭敬回道:“回长公主,属下跟随您,已有十年。”
:“那,我可能信你?”她的声音清淡如水,却让跪在浴桶边的风痕心头一震。
他即刻敛去所有旖旎心思,脊背挺得笔直:“属下对长公主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她尾音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指尖轻轻划过桶沿的花瓣,
:“那,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是!”风痕几乎没有犹豫。
一声低低的轻笑从上方传来,清冷如碎冰撞玉,却无半分媚色,却让风痕心尖一颤
少女命令:“抬起头来。”
风痕耳尖早已烧得滚烫,却不敢掀起眼帘:“属下不敢。”
:“抬头!”她的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喙
风痕心如擂鼓,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视线瞬间撞进一片莹白光景,少女的脸颊被雾气熏得泛着淡淡酡红,本就绝色容貌,此刻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额前几缕湿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水珠顺着发丝滚落,滑过白皙的脖颈,隐入木桶边沿遮住的风光里。
她的眼睛清明如溪,看向他时无甚波澜,却又似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痕被惊艳的愣了一瞬,随即惊觉失态,连忙就要低下头请罪:“属下……”
:“别动。”她轻声打断,声音依旧平静。
风痕动作一顿,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忽然覆上一片温热的触感
越倾歌的手已轻轻附上他的耳廓,沾着水汽的指尖摩挲着玄铁面具的边缘,随后向耳后探去
意识到少女要做什么,风痕大惊失色,
:“公主不可!”风痕猛地抬手想去按住面具。
身为皇室暗卫,规矩森严
此生绝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他的指尖仓促间却直接按上了少女的手背,那片温热滑腻的触感让他的手猛的一颤……
他慌忙松开手,俯首请罪:“属下该死!”
:“不听我的命令了?”她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靠近些,抬起头来!”
风痕别无他法,只能屈膝,膝行着往前挪了寸许。
下一秒,脸上的玄铁面具被少女轻飘飘的取下,微凉的触感离开肌肤,露出了底下的面容。
他心如擂鼓,不敢抬眼,只感觉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似带着几分审视
:“你生得很好看……”
越倾歌夸赞直白坦荡,没有半分调戏的意味,
却让风痕七上八下,他喉结急促地滚了一下,却仍旧不敢与她对视……
浴桶边的水汽愈发浓郁,模糊了少女眸中的情绪
越倾歌看着面前这张与沈惊寒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眸光深深
一样的剑眉入鬓,一样的高挺鼻梁,就连眼型都很像,可眼底的光景却是天差地别
沈惊寒的眼中永远盛满了阴谋算计,藏着嗜血的狠戾与深不见底的野心和阴鸷
而风痕的眸中很干净,此刻垂着的黑眸中只压着磅礴又克制的情愫,
是忠心耿耿的赤诚,也是猝不及防被窥见真容的慌乱……
:“桌边妆奁上放着一面铜镜,你该是从未见过自己面具下的容貌吧?去看看。”
风痕猛地抬头,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暗卫规矩森严,面具一旦戴上,便意味着此生只能隐于暗影,绝不可轻易示人。
如今公主将自己的面具摘了,是准备让他站在人前?
:“是。”风痕哑着嗓子应道,缓缓起身,脚步还有些发僵地朝着桌边走去。
自他六岁时被选进了暗卫队中培养,他已有十余年未曾见过自己面具下的真容……
说不好奇,不想看看是假的,更何况刚刚长公主也已经看过了,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否真的让长公主满意……
妆奁上的青铜镜泛着温润的光泽,镜面被屋内水汽氤氲得有些模糊。
风痕深吸一口气,伸手拂去镜上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