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广场上,陆七那绝望的、歇斯底里的指控——“是他给了我配方!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仍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但他的人,已经被两名强壮的卫队成员死死按住,堵住了嘴,拖向了那座象征着“背叛者”归宿的水牢。
陆七被定罪了。 罪证确凿——那“绿色”的石臼,那“亲手”泡的茶。
而张伟,那个“被指控”的主谋,却依旧“安全”地站在高台上。 他那“悲痛欲绝”的表演,那“被疯子曲解”的“学术探讨”的辩词,是如此的“天衣无缝”。
长老会无法追究张伟的“法律”责任。
大长老苍老的手,紧紧握着玉杖。他能做什么? 去抓一个“只是”和陆七“聊了天”的人吗? 去审判一个“只是”“好奇”于“瘴气谷传说”的“学者”吗? 去定罪一个“只是”“赠送”了一把“新奇刻刀”的“客人”吗?
在翡翠村朴素的“律法”中,没有一条,是关于“精神腐化”和“借刀杀人”的。 张伟,他站在“律法”的“盲区”里,安全得无懈可击。
(后果)
人群,开始以一种“行尸走肉”般的姿态,缓缓散去。 这起“神怒”大案,终于“破”了。 但,没有人“胜利”。 只有“代价”。
两位大师惨死——洪师傅,村庄的“灵气”;凯长老,村庄的“风骨”。 一个“新领袖”(陆七),一个“中坚力量”,被证明是一个被“野心”和“嫉妒”吞噬的“杀人犯”。 一个“老实人”(阿谦),一个“勤恳”的玉雕师,成了“绑架”孩子的“帮凶”。
玉雕师公会,这个翡翠村的“价值核心”,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元气大伤。 它的“灵魂”死了,它的“脊梁”断了,它的“中坚”和“底层”……都烂了。
幸存的玉雕师们,麻木地走在回工坊的路上。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诅咒的解除,还是该“悲哀”前途的断绝。 洪师傅的“灵气”? 陆七的“效率”? 现在,都成了沾满“鲜血”和“肮脏”的笑话。
(张伟的胜利)
李子木站在广场中央,手里还握着那个“棕色玻璃瓶”——那“决堤”的证据。
他看到,张伟,那个“悲痛”得“瘫倒”在地的“受害者”,正被几个“新”的、“不明真相”的、“同情”他的村民,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
张伟“虚弱”地对他们摆着手,仿佛在说“我没事”。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同情”他的村民,与李子木遥遥相对。
李子木从那双“悲伤”的眼睛里,读到了“胜利”的宣言。
张伟,虽然“牺牲”了陆七这颗“棋子”,但他用两具尸体和两个“罪人”,向全村证明了:
1. 传统的领袖是“脆弱”的。 洪师傅和凯长老,他们再“德高望重”,也会死。而且死得“离奇”而“屈辱”。“旧神”,不堪一击。
2. “诅咒”是真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 李子木虽然“破了案”,但村民的“逻辑”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你看!陆七不就是‘不敬神明’,被‘新神’(张伟的钻石刻刀)‘蛊惑’了,才去‘攻击’‘旧神’(洪师傅)的吗?!” “而且……反对张先生(打生桩案)的人,果然都死了!” “诅咒”,在村民心中,以另一种形式……“成真”了。
张伟,这个“病毒”,成功地将自己,从“入侵者”,“洗白”成了“受害者”,甚至……“预言家”。
(李子木的挫败)
李子木握紧了手中的“证据瓶”。 他赢了吗? 他赢了案子。 他找到了“鬼面苔”,他锁定了“凶手”,他揭穿了“诡计”。 但他输了人心。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在“自动”分开的人群中。 他看到了那些“幸存”的村民的脸。
那些脸上,没有“感激”,没有“钦佩”,也没有“如释重负”。
只有……“恐惧”。
村民们现在看李子木的眼神,不再是“侦探”, 不再是“恩人”,甚至……不再是“朋友”。
他们看他,就像在看那“绿色”的石臼,就像在看那“石化”的尸体。
李子m木,这个“外来者”,他“又”一次,带来了“真相”。 而“真相”,在翡翠村,是“痛苦”的。
他一来,祠堂失窃。 他一来,孩子失踪。 他一来,大师“石化”。
他,和张伟……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两个,就是“灾难”的“两面”。
李子木,成了那个“带来灾祸的人”。 他,成了“诅咒”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