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州城的夜,被篝火与灯火映照得暖意融融。中军帐内,烛火通明,徽宗、钦宗端坐案前,宗泽、赵宸、岳飞、王彦等诸将分列两侧,气氛庄重而肃穆。经历了滹沱河血战,二帝虽仍面带疲惫,眼中却多了几分生机与希冀——他们知道,眼前这些忠义之士,是大宋最后的希望。
宗泽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如今二帝安然归来,磁州已成抗金中枢,各路义军云集,兵力已达十五万。但金军主力未损,粘罕与斡离不仍在河北一带盘旋,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更关键的是,高宗皇帝在应天府登基后,一味南逃,已迁都扬州,不思北伐,朝廷的粮草军备支援,恐怕难以指望。”
钦宗闻言,面露愧色:“皆是朕当年昏聩,听信奸臣谗言,才酿成今日之祸。如今只求诸位将军能收复失地,朕愿退位让贤,以谢天下百姓!”
“陛下不可!”赵宸急忙劝阻,“此时退位,只会让人心涣散。如今当务之急,是制定长远抗金方略,凝聚各方力量,逐步收复河北、河东失地,再图京师。”
岳飞上前一步,呈上早已绘制好的军事舆图:“臣以为,我军可分三步走:第一步,以磁州为根基,加固城防,囤积粮草,联络山东、河南的义军,形成‘两河-山东’抗金防线;第二步,派精锐部队袭扰金军粮道,重点打击真定、定州等金军重镇,逐步蚕食其势力范围;第三步,待兵力充足、时机成熟,再兵分三路,北伐燕京,迎回二帝,收复中原。”
王彦补充道:“八字军愿承担袭扰金军粮道之责!我军熟悉太行山区地形,可神出鬼没,让金军首尾不能相顾。”
马扩也道:“五马山义军可联络燕云地区的汉人部落,里应外合,牵制金军兵力。”
赵宸点头赞同,又补充道:“除了军事行动,我们还需做好三件事:一是安抚百姓,开仓放粮,招募青壮年参军,充实兵力;二是整顿军纪,严禁抢掠百姓,确保义军与百姓同心同德;三是派人前往扬州,面见高宗皇帝,陈明抗金利害,请求朝廷给予粮草军备支援,即便不能得到支援,也要让天下人知晓我们的忠义之举。”
宗泽抚掌大笑:“先生所言极是!如此方略,既有军事进攻,又有内政安抚,还有外交争取,定能凝聚人心,共抗金贼!”
徽宗、钦宗也连连颔首,钦宗道:“朕即刻下旨,任命宗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统筹所有抗金事宜;赵先生为军师,辅佐宗元帅制定方略;岳飞、王彦、马扩等诸位将军,皆任兵马副元帅,各领一军,各司其职!”
诸将齐声领命,帐内气氛愈发激昂。就在此时,一名亲兵端着茶水走进帐内,恭敬地递到二帝与诸将面前。赵宸心中突然一动,目光落在亲兵的衣袖上——那衣袖上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粉末,与金军常用的迷药粉末极为相似。
“慢!”赵宸大喝一声,抬手打掉钦宗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溅起的地方,地面竟泛起一丝淡淡的白烟。
“你这是为何?”亲兵脸色骤变,猛地抽出腰间短刀,直扑钦宗。
“护驾!”岳飞反应极快,一把将亲兵扑倒在地,夺下短刀。宗泽下令将亲兵绑起来,厉声审问:“你是谁派来的?为何要行刺陛下?”
亲兵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突然猛地用力,嘴角流出黑血——竟是早已服下剧毒,宁死不屈。
赵宸俯身查看亲兵的尸体,发现其腰间藏着一枚金军令牌,令牌上刻着“斡离不”三字。“是斡离不派来的刺客!”赵宸沉声道,“他们营救二帝不成,便想行刺,嫁祸于我们,让抗金联军人心涣散!”
宗泽怒不可遏:“金贼卑鄙无耻!看来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传令下去,加强城防,严格盘查出入城人员,尤其是陌生面孔,务必谨防金贼再次行刺!”
经过这场刺杀风波,帐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诸将皆明白,抗金之路不仅有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还有暗处的阴谋诡计。但他们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抗金的决心。
赵宸望着窗外的夜色,握紧了怀中的罗盘碎片。碎片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历史原轨的阻力仍在,这场抗金之战,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他看着帐内群情激昂的诸将,看着二帝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心中深知,只要他们坚守忠义,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打破历史的枷锁,开创一个新的未来。
“诸位将军,”赵宸高声道,“金贼的刺杀,恰恰证明了他们的恐惧!我们今日议定的抗金方略,更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内外同德,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没有收复不了的失地!”
“上下一心,内外同德,收复失地,复我河山!”诸将齐声呐喊,声震帐外,在磁州城的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