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类娘嘞,这几天我要准备个比赛,今天都请好假了,看见梦回乐安小可爱给我打赏了1个灵感胶囊,这灵感立马就来了,为你加更,三章,等着?(o_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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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图书馆穹顶下的煤气灯嘶嘶作响,将跳跃的光斑投在埃德蒙的笔记本上。
图灵那句不同的钥匙在煤油特有的淡臭中震颤,像一粒投入静水的石子,涟漪漫过密密麻麻的公式,漫过老周那双粗糙的手,漫过记忆里康河上无声消散的白雾。
埃德蒙没有立刻回应。
他缓慢地将桌上散落的稿纸归拢,动作刻意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个刚刚诞生的、脆弱的念头,黄铜灯座投下的阴影在他指间明灭。
他的指尖拂过自己那些混杂着如尼文与数学符号的草稿,又划过图灵留下的、写满严谨公式的便签。
煤灯火苗的摇曳中,两个世界在此刻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交叠。
不同的钥匙,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长时间的低声交谈而有些沙哑,伴着灯芯轻微的爆裂声,意味着加密与解密流程不再对称。
他抬起眼,深绿色的瞳孔在跳动的光晕中聚焦,紧紧锁住图灵略显不安的视线,那么,公钥...或者说,公开的加密规则,与私有的解密密钥,必须满足某种数学上的单向性。易守难攻。
图灵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惊讶于对方能如此迅速抓住核心,煤气灯在他镜片上反射出两簇跳动的光点。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镜链轻轻晃动。
是...是的。就像分解一个大数的质因数。相乘容易,但逆向分解...
他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在计算上是近乎不可能的,只要这个数足够大。
但如何构造这种单向函数?
埃德蒙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肘部在桃心木桌面上擦出细微声响,模运算下的幂运算?比如,计算 g^x mod p 很容易,但已知 g, p 和结果,反推指数 x ...他停顿了一下,煤烟的微尘在两人之间的光柱中缓缓飘落。
这是后世RSA算法的雏形,此刻抛出,无异于在昏黄光线下点燃一枚危险的信号弹。
图灵猛地吸了一口气,煤气灯的光影在他脸上剧烈晃动。
那双原本有些游移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亮,牢牢钉在埃德蒙脸上。
他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向后踉跄了半步,靠在散发着陈年木香的书架旁。
你...
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这...这正是我最近在思考的...离散对数问题!它的计算复杂性...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混合着震惊与极度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埃德蒙。
阅览室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煤气灯持续的嘶鸣和远处管理员整理书籍时沉闷的脚步声。
埃德蒙知道,自己冒险成功了,也过线了。
他垂下目光,看着煤油灯光在稿纸上投下的摇曳阴影,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只是一个粗略的类比。具体实现,必然障碍重重。
障碍...
图灵重复着这个词,似乎从巨大的震惊中稍稍回神。
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并无线头的西装下摆,语气恢复了部分学究式的严谨,却比之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郑重,是的。巨大的障碍。密钥生成、分发、认证...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全新的数学工具和协议。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被煤气灯的嘶鸣吞没,这不再是改良,而是...革命。会动摇很多根基。
埃德蒙听出了他话语深处的警告与兴奋。
他沉默地将图灵留下的便签对折,再对折,塞进《数论基础》的扉页里。
那块锡纸包裹的巧克力在口袋中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热量。
革命...
埃德蒙轻声咀嚼着这个词,煤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老陈密报上冰冷的字眼,是新月号无法靠岸的港口,是付出医药费的代价。
他需要的,正是一场能够打破封锁、保护生命线的信息革命,无论其代价如何。
他站起身,黄铜灯座投下的影子在书架上拉长。
开始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快,但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利落。
图灵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内袋里又掏出一张名片,纸质洁白,边缘锐利,上面只有简单的名字和国王学院的字样。
如果你...嗯,如果后续还有关于计算复杂性不同钥匙的想法,他递出名片的动作有些生硬,视线落在埃德蒙被灯光勾勒出金边的纽扣上,可以来这里找我。
埃德蒙接过名片,指尖感受到纸张细腻的纹理。
谢谢你的巧克力,图灵先生。
他将名片小心地收进皮夹,与老陈的密报分放在不同的夹层,或许...我们都需要更多的糖分,来思考如何制造那些计算上不可行的锁。
他没有说道别,只是拿起装好书和笔记的公文包,向图灵微微颔首,转身走入图书馆更深处的阴影中。
脚步声在空旷的石廊里回响,稳定而清晰,与渐弱的煤气灯嘶鸣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艾伦·图灵独自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煤油灯的光晕在他清瘦的脸上摇曳,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写下公式的指尖,又望向埃德蒙消失的方向,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纯粹而炽烈的、属于探索者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