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站在主控台前。屏幕上的Northstar dynamics服务器还在扫描外面的网络。幽蓝色的光从他手里那块破表的裂缝里透出来，照在包着纱布的手掌上。血已经干了，但皮肤下面有点发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走动。他没有把手拿开。
苏棠从监控台站起来，走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你的心跳比刚才快了十二下，血压也在升高。”她拿下眼镜，声音很冷，“系统警告不是假的。如果你再用一次时空能力，你的基因可能会断掉。”
江临川没说话。他闭上眼睛，把那块坏掉的表按在胸口，心里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基因优化方案——可以修复端粒酶，提升人类潜能】
【警告：突破人类极限会引来全球监管】
全息界面刚弹出来，苏棠马上启动防火墙。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打，一层又一层加密屏障打开。“信号一旦上传，国际生科委十分钟就能找到我们。”她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是真的要。”江临川睁开眼，走向医疗舱，“是必须做。”
医疗舱门开了，里面蓝色的液体轻轻晃动。他脱掉外套，露出左臂上的伤疤。这些伤是过去两年用系统留下的。每次停住时间，身体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第204章救林野那次，他的右手一下子变老；第210章校准轨道时，端粒缩到快要断了。现在那些裂痕还在染色体末端，像被什么力量撕过一样。
他躺进舱里，接上神经接口。苏棠调出报告，眉头皱得很紧：“你的端粒长度恢复到了二十岁的水平，但染色体有小裂缝。你现在不是治病，是在玩命。”
“不是玩命。”江临川看着头顶的扫描仪，“是还债。”
他想起第207章，做药K-7的时候手抖，血滴进了反应釜；想起第210章按下按钮前，用表的碎片插进应急口完成验证。每一次突破，都是拿身体换来的。现在，他要拿回控制权。
苏棠输入最后一道安全程序，突然停住了。“系统说需要‘绝对稳定的环境’，可这里刚被Emp冲击过，设备还没完全重启。”
“那就让它们重启。”江临川举起左手，把破表贴在主控台的感应区，“我要整个实验室一起签到。”
话刚说完，所有仪器都亮起了蓝光。
离心机、质谱仪、基因测序阵列，一台一台开始运行。数据像水流一样在空中流动，交织成网。dNA模型在中间转开，断裂的地方闪着红光。
【检测到多设备联动签到】
【权限升级：接入全部科研设施】
【基因优化程序启动】
警报响了。
“强制冷却启动！”苏棠盯着屏幕，“系统认为你进化过度，三十秒后切断能源。”
江临川闭上眼，引导能量进入身体。他感觉蓝光顺着接口冲进脊椎，直奔大脑。细胞再生速度飞快上升，皮肤上的旧伤裂开又愈合，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当系统的运算中心！”苏棠猛地按下手动干预键，却被一股反向数据流震得后退一步，“这样下去，你的神经系统会烧坏！”
“我知道。”江临川声音很小，但很清楚，“这不是第一次拼命……但这次，是我自己选的。”
他把破表紧紧压在胸口，用它当作锚点，引导系统反向给自己充能。蓝光一下子变强，所有设备一起震动，基因图谱在空中拼完最后一块。
端粒开始自动修复，细胞活性疯狂上涨，超过人类理论极限。
【基因锁解锁进度：97%……98%……】
苏棠看着检测仪，几乎不敢呼吸。她没见过这样的数据——线粒体效率提高四倍，神经信号速度达到每秒三百米，免疫系统一直处于激活状态。
“你不只是恢复了。”她轻声说，“你已经变了。”
【99%……】
医疗舱里，江临川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旧伤全没了，肌肉重新排列，连呼吸都变得平稳。
【100%——基因锁已解除】
一瞬间，蓝光冲天而起。
所有仪器同时响起，数据汇成一道光柱打向天花板。监控屏上的生命曲线变成一条直线——不是死亡，而是超出了波动范围。
警报停了。
冷却失效。系统不再报警，因为它测不到极限了。
江临川睁开眼。
瞳孔里闪过一丝蓝光，很快就消失了。他坐起来，动作自然流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破表躺在主控台上，外壳黑了，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但他不需要它了。
苏棠还站着，手里握着中断键。她看着江临川走下医疗舱，赤脚踩在地上，脚步稳稳的，一点都不晃。
“你还觉得痛吗？”她问。
江临川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的血管看得清清楚楚，血液流动像电路一样清晰。他抬手，轻轻按了下太阳穴。
“痛还在。”他说，“但它管不了我了。”
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Northstar dynamics的最新信息。服务器还在扫飞行测试的时间表，但频率变了，带着一点试探的味道。
“他们在等一个信号。”江临川说，“等我倒下。”
苏棠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接下来怎么办？国际生科委随时会来，军方也不会放任一个‘非正常人’到处走。”
江临川没回答。他打开加密频道，连上航天指挥中心的备用线路。屏幕上跳出林野发来的航迹图，标了七个异常频段。
“他们以为钱进了军工就完了。”他低声说，“但他们忘了，刀也能反过来砍。”
苏棠戴上眼镜，手指停在键盘上。“你要反击？现在就动手？”
江临川看向医疗舱。里面的液体已经平静，只有几圈细小的波纹。他伸手一碰，一滴水从壁上分离，浮在空中慢慢转。
“不是反击。”他说，“是告诉他们，我来了。”
他张开手，水珠炸成雾，在蓝光中变成一行字：
KJc-GENESIS pRotocoL ActIVE
苏棠看着那行字，忽然明白了。“你不只是解开了基因锁……你还让系统认你为主。”
江临川收回手，雾气散了。他转身走向出口，脚步坚定，背影挺直。
“以前是它给我奖励。”他说，“现在，是我决定它还能不能用。”
苏棠没追出去。她留在控制台前，打开最后一份生理报告。端粒稳定，细胞活性达到最高值，神经系统没有过载。
她在备注栏写了一句话：
“实验体编号K-01，已完成从‘适应系统’到‘主导系统’的转变。”
然后点了归档。
江临川走出走廊，没有停下。前面是地下三层的数据核心，七台量子服务器等着他。他抬起手，掌心朝上。
一道蓝光从指尖射出，直冲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