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屏幕右下角有个陌生图标在闪。他没动，呼吸变轻，眼睛盯着那点光。文件上传进度卡在97%，一动不动。
他马上断开网络，打开后台流量监控。数据一行行滚过，有结算包、回执、汇率信号。但他很快发现不对——有一串数据伪装成cmE协议，正偷偷往外传钱，速度是每分钟87万美元。
这不是市场问题，是有人偷钱。
他按下通话键，声音压得很低：“苏棠，接量子终端，我要看原始数据流。”
“现在？”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刚醒。
“已经晚了。”他说，“主账户在丢钱，防火墙日志被改了，系统认不出这是攻击。”
三秒后，苏棠上线。画面跳转到她的屏幕，壁纸是一只赛博猫，猫眼突然睁开，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第七代蠕虫变种，源地址跳了十二次。”
“老对手。”她冷笑，插进一个特殊U盘，“‘暗影’的人还没死心。”
江临川看着资金流失的数字，四千三百多万已经没了。三级风控启动了，但那条通道还在。防御没用。
“能追回来吗？”
“得先让他们露马脚。”她说完敲命令，“我放‘蜂群’进去。”
代码窗口弹出，指令飞快滚动。她启动“蜂群”程序，模拟百万虚假设备反向冲进对方网络。僵尸机一个个响应，行为模式慢慢暴露。
时间过去两小时十七分钟。
第一个异常节点出现，在乌克兰西部，一座废弃数据中心，以前是冷战时期的地下通信站。
“找到了。”苏棠声音冷下来，“主控在这里，通过军用加密连了三个跳板国。对方知道我们会查，设了逻辑炸弹，一碰就自毁。”
“你不直接切断？”
“不。”她摇头，“我要让它自己说话。”
她没断连接，而是植入追踪器，顺着反向通道往对方系统里钻。数据一层层解开，权限一步步提升。半小时后，她拿到访问权。
“成了。”她说，“现在我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江临川看着屏幕。资金不再外泄。但危险没结束。
这时，对方发来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亮起，维克多·布莱克坐在办公室，身后挂着“适者生存”的金线字。他看着镜头，嘴角慢慢扬起。
“江临川。”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冷，“你以为赢一次就安全了？下次，我会黑掉你的整个系统。”
视频结束。
江临川沉默，重播一遍。画面稳定，背景干净。但在第十一秒时，画面有轻微抖动。他提取音频波形，放大噪音部分，发现一段隐藏信号。
他手动解码。
是摩尔斯电码。
破译结果：GhoSt IN thE mAchINE。
他握紧手指，手表边缘硌着手心。这不是简单的报复。对方在试探他的系统是不是用了不该用的东西。
“他们觉得你开了外挂。”苏棠说，“这些人靠挖漏洞吃饭。现在他们闻到了味道。”
“那就让他们继续闻。”江临川说，“关掉所有非必要联网设备，只留离线提醒。主服务器切到物理隔离，备用链路用独立电源。”
“你是怕他们顺着网找到入口？”
“不是怕。”他说，“是不能冒险。”
他把这次攻击的样本打包，命名为“h-01”，存进最高级保险库。要用指纹、虹膜、声纹三重验证，只有他本人能在指定地点打开。
苏棠还在监控。她发现对方撤走了攻击程序，但留下一个小监听模块，混在系统日志更新里。
“要留着吗？”她问。
“留。”江临川点头，“让它传假消息回去。我们要知道他们下一步做什么。”
“那你接下来干嘛？”
“等。”他说，“他们会再来。”
苏棠停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他们不是为了钱。他们是冲你来的。没人信你能一直预判市场，所以他们认定你有问题。现在，他们要找出真相。”
江临川没否认。
他知道，命运签到系统是他最强的地方，也是最弱的一环。一旦暴露，不只是他完蛋，整个计划都会崩。
他必须守住这个秘密。
房间里只剩屏幕的蓝光。纽约基地进入二级警戒，所有对外接口关闭，内部通讯用一次性密钥轮换。
江临川坐在终端前，手搭在机械表上。眼睛没闭，视线也没移开。
苏棠那边还在打字。她在加固防火墙，同时用虚拟机测试新的反制方法。
“我发现一个问题。”她说，“那个蠕虫不是公开版本，是‘暗影’内部研发的，代号‘夜鸦’。只有核心成员才见过。”
“你是说……”
“有人叛变了。”她声音低，“或者已经被收买。”
江临川眼神一冷。
他想起之前几次异常：信号干扰、资金错位、补丁被改。这些都不是外人能做到的精准操作。
是内部有问题。
他立刻调出最近的技术人员操作记录，一条条查权限变更、登录时间、设备绑定。
三十分钟后，一条异常跳出来：三天前，一个已注销的工程师账号短暂激活，下载了KJc主控系统的底层文档。
Ip来自公司内部中继站。
“不是巧合。”他说，“有人在收集情报。”
“报警吗？”
“不行。”他摇头，“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要的是证据，不是动作。”
他让苏棠把这条记录单独保存，标记为“内部威胁一级”。同时改权限规则，关键岗位必须两人同时认证才能操作。
时间快到凌晨三点。
城市安静，基地依旧亮着灯。
江临川靠在椅子上，脑子没停。维克多的威胁、蠕虫的来源、内鬼的存在，三条线缠在一起。
他必须搞清楚，背后是谁在动手。
是维克多自己干的？还是他和岑世昌联手？又或者还有别人？
他打开加密通讯器，准备联系周媛，调取岑家档案。
刚输入密码，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不是攻击。
是一条提示。
【签到提醒：距离下次纽约黄金交易所签到还剩16小时38分钟】
他愣了一下。
系统还在运行。
他轻轻松了口气，手指点了下表冠。
下一秒，苏棠那边突然响起警报。
“江临川！”她喊，“那个监听模块动了！它正在上传数据，目标是境外匿名节点！”
他立刻起身，走向她那边。
屏幕上，数据正悄悄传出。内容不是资金信息，也不是服务器结构。
而是一段操作记录。
记录的是——他刚才尝试签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