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霖去山上看陷阱,大黄跟着去了,宋清筠和大黑在家,一人一狗在堂屋里烤火,烤红薯吃,听到外面传来敲门的时候,宋清筠赶忙放下手里的红薯,用帕子把有些黑的手擦干净,去屋里拿了衣裳,才去开门。
溪哥儿旁边跟着木婶子一起等他,宋清筠把东西和钱递过去,“谢谢木婶子,谢谢溪哥儿。”
木婶子接过,放到溪哥儿的背篓里,“没事儿,快回去吧,张叔还在村口等,我们先过去了。”
张叔是村里为数不多有牛的,他夫郎身子不好,儿子也是个混账的,前几年犯了事,叫人给打死了,除了干农活,平时闲暇时拉人到镇上,一人两文钱,补贴家用。
宋清筠等看不到他们身影了才回屋,大黑还在炉子边窝着。
现在冷,炉子用的多,也暖和,家里这两只,次次都为了能窝个好位置大打出手,大黑又干不过大黄,好不容易今天大黄不在,它可不是要过过瘾。
陆沉霖这边,陷阱里就一只野兔,应该是出来觅食的,他把兔子弄上来,又拐着去了另一个地方。
是一片竹林,拿出背篓里的小锄头,然后低着头开始找。
找笋的技巧还是老猎户教的,大青边找两边,看裂包。
这东西他和宋清筠百吃不腻,挖些回去,煲汤或是炒都好吃。
陆沉霖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一小片应该是被人挖过,到处都是洞,都是挖痕。
冬笋口感好,村里有人想赚点补贴家用的,会挖了背镇上卖,城里没地方可以挖,都喜欢,价钱也可以。
陆沉霖忙活了半天,挖了五六个,个头还不小,这东西放不久,现在挖回去放着也容易坏,冬日里怕没有新鲜菜吃,紧着快要下雪的日子来挖一些,冬日里吃。
家里静悄悄的,陆沉霖怕家里小哥儿在睡觉,进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人,结果到了堂屋才发现,自己担心多余了。
人是困了,但是没上床睡,就在堂屋门口,前面烤着火,后面靠着门,旁边大黑在炉子边缩成一团,一人一狗打瞌睡。
大黑闻到味,只是睁眼看了一眼,继续趴着,它没有叫,自然也就没有吵到宋清筠。
怕他这样睡不舒服,陆沉霖小心翼翼把人抱起,就要放床上,不过床上的温度让他眉头紧皱。
这边没有电热毯,也没有空调,冬天的被子里和外面没什么区别,凉飕飕的。
思索片刻,还是把人放进去,快速脱掉自己的外衣,搂着人一起躺进去。
现在做饭也早,睡一觉也没什么,刚刚在炉子边看到红薯皮,小傻子应该也不饿。
睡一会,再起来做晚饭。
陆沉霖是被雷声吵醒的,正要起身去看看,怀里的人儿也醒了。
“沉霖去哪?”
陆沉霖摁住他要起身的动作,拉高被子,宋清筠只露出了一颗脑袋,陆沉霖哄道:“你再睡一会,下雨了,我去看看后院。”
看看鸡有没有在窝里,要是出来,就淋到雨了。
陆沉霖披上衣服出去,宋清筠就在床上等着,没一会陆沉霖进来,他连忙问,“鸡出来了吗?”
“没有,不过不能睡了,不然晚上再睡不着了,你在床上玩一会儿,沉霖去做饭,好不好?”
“不好。”宋清筠摇头,撅着嘴,动作麻利的穿衣服。
陆沉霖拿他没办法,只好动手给他穿衣服,两人又从屋里转到灶房。
外面下着大雨,不好处理兔子,只是兔子已经死了,现在不吃了,明日就不新鲜了,陆沉霖只好接了两桶水在屋里处理。
宋清筠不甘示弱,陆沉霖处理兔子,他就处理笋,两个人挨在一块,他剥笋,陆沉霖剥兔子皮。
笋个头不小,宋清筠只剥了两个,“沉霖要怎么做?”
这几日他们经常吃,清炒的,炖汤的,都吃过了。
陆沉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吃不腻,但是天天吃两道重复的,也不好。
“一会儿做油焖的。”
家里没有咸肉,也没有排骨,不然可以做一道腌笃鲜,或者是冬笋炖排骨。
“先吃油焖的,过两日卖了梅花鹿,割些肉和排骨回来炖汤。”
宋清筠没意见,他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要求,陆沉霖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跟着夫君的脚步来,一定不会错。
这是陆沉霖教的。
他们家猎到兔子最常见的吃法,那就是麻辣兔丁,两个人都爱,这次陆沉霖也打算做这个。
另一口锅焖着饭,做出来的笋怕凉了不好吃,也闷到了饭锅里,陆沉霖准备好佐料就要开始大显身手。
宋清筠这会儿倒是反常,没有像平日一样黏在他身边,看他做菜,反而坐在门口中央,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盯着外面发呆。
看着外头一滴滴雨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宋清筠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这个感觉一直持续到吃饭,他才想起来。
“木婶子和溪哥儿去镇上,下雨,他们回来了吗?”
陆沉霖点头,“他们是和我一道回来的。”
他回来路上就看到了木婶子母子俩和几个人从张叔家牛车上下来,和他就前后脚的功夫。
他当时还在感慨,丰收了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些闲钱,去镇上也舍得坐牛车了。
听到他们没有被淋,宋清筠的小心脏落了回去,等明日不下雨了,他就去问问溪哥儿,怎么样了。
“你刚刚在门口做什么?”
宋清筠咽下嘴里的饭菜了才回答他的话,“清筠怕木婶子和溪哥儿淋到了,要着凉生病的!”
陆沉霖用勺子给他舀兔肉,“我们筠哥儿就不要瞎操心了。”
宋清筠不满,“清筠才没有瞎操心,清筠是担心溪哥儿不能帮清筠,……”
都要说出来了,宋清筠突然长了脑子,又给憋了回去。
陆沉霖眼里荡开笑意,他还以为自家这个傻子是关心人家,原来是怕没人帮他做衣裳。
这溪哥儿要是听见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反过来安慰道:“对对对,我们筠哥儿没有瞎操心,快吃饭。”
好声好气的哄着,宋清筠哼了一声,低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