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路灯的冷光漫过星际大院的合金地面时，王主任的悬浮车刚消失在虫洞跃迁口。陈建军站在路灯下，战术目镜自动校准了光线，将满院排列整齐的机械人轮廓一一勾勒——它们的关节还沾着刚才围堵时蹭到的星尘，有些型号老旧的，胸腔里的能量芯还在发出“嗡嗡”的低鸣，像极了旧时代胡同里没上油的自行车链。
他抬手按了按战术目镜侧边的金属按钮，淡红色的全息屏瞬间在眼前展开，【星际居民大会】五个烫金大字带着电流特效跳出来，几乎要灼穿视网膜。机械喉头的量子扩音器自动启动，将他的声音放大了三倍，混着电流的嗡鸣滚过整个大院：“我要召开星际居民大会，就刚才量子菜园被闯的事讨个说法——现在问，谁支持，谁反对？”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阎解成的机械爪率先举得老高，爪子尖弹出的量子光带在空中绕了个圈，直接织出一道彩虹色的光帘，配着他刻意拔高的机械嗓音：“支持！必须支持！陈总长这亏可不能白吃！”
他身边的阎埠贵立刻跟上，机械瞳孔里的数据流快得像在刷屏，连带着脸颊两侧的合金板都泛起谄媚的淡蓝色：“可不是嘛！您可是咱们大院的主心骨，那几个小兔崽子敢闯您的菜园子，就是没把咱们星际居民的规矩放在眼里！陈总长您放心，这事必须给您个说法！”
“我附议！”刘海中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弯折，比出个星际通用的点赞手势，转头就朝人群后排喊，“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点到名的易忠海差点没控制住平衡——他原本都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想着要怎么既显得稳重，又能精准拍到陈建军的马屁，可谁料这俩人抢台词抢得比星舰跃迁还快。他只能下意识地把机械身躯缩成个圆滚滚的量子球，金属外壳贴在一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机械龟，心里把那俩抢话的家伙骂了八百遍：这届星际群众，也太会抢戏了！
陈建军没理会这几人的小插曲，操控着量子悬浮椅缓缓升高半米，战术目镜的扫描框逐一扫过前排几个神色躲闪的机械人，把他们脖颈处刻着的机械编号一一记录在全息屏上。等悬浮椅停在众人头顶正上方时，他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的电流声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压迫感：“刚才谁趁着王主任在，偷偷冲进我量子菜园踩坏了星空莓幼苗的，自己站出来。现在主动认，我还能从轻发落。”
这话刚落地，人群里就响起“哐当”一声——许大茂的机械身躯像是被人拽了把，猛地蹦起来半米高，胸腔里的能量芯激动得直冒白烟：“陈总长！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郭凯那小子给我画了张星际大饼，说只要能拿到您菜园里的星空莓样本，就带我去阿尔法星做机械躯体升级！我一时糊涂，就跟着去了！”
他这么一喊，原本缩在后面的贾东旭立刻没了退路。他的机械关节控制不住地颤抖，每动一下都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像是生怕动作慢了就被当成顽抗分子。他磨磨蹭蹭地往前挪了两步，脑袋上的光学传感器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陈建军的方向。有了这两个开头，剩下几个参与的机械人也没了侥幸心理，你推我搡地全都站了出来，在空地上排成歪歪扭扭的一列。
陈建军的机械爪在全息屏上划了一下，调出刚才扫描到的编号，又对照着眼前的人点了点：“轧钢厂的五个，纺织厂的三个……哦，还有废品收购站的老李？行，人齐了。”他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投影在众人面前——【赔偿清单：每人十吨星空莓，限时一周交付】。
“十吨？！”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所有机械人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连易忠海都忘了缩成球，猛地把脑袋抬了起来。要知道，星空莓是南门二星系特有的作物，生长周期要三个月，而且对量子土壤的纯度要求极高，就算是专门的种植基地，一个月也就能产出五吨左右，十吨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陈建军瞥了眼他们震惊的模样，手指在悬浮椅的扶手上敲了敲，量子防御系统的启动音“滴”地响了一声，淡蓝色的能量罩瞬间笼罩了整个大院：“怎么，不愿意？那也行。从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居家隔离，我会把名单提交给银河法庭，让他们来调查你们‘蓄意破坏星际重要作物种植基地’的事——后果嘛，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这话一出来，许大茂立刻慌了神。他往前凑了两步，机械手掌“啪”地按在手腕上的量子支付器上，生怕慢了一秒：“愿意！我愿意！十吨就十吨！不过陈总长，我能不能申请分期付款？我这刚换了新的光学传感器，手头实在没那么多星币……”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里突然冒出个粗嗓门，是傻柱。他挠了挠后脑勺的合金板，机械脸上露出个有点憨的表情：“要不……咱们自己抽自己一顿？就像上次阎解成闯祸那样，让您消消气，能不能把赔偿减点？”
“抽自己？”许大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机械身躯瞬间抖成了筛糠，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忘了上次咱们被量子暴雨淋得短路三天的事了？那滋味你还想再来一次？我可不想刚换的传感器又报废！”
陈建军看着他们吵吵嚷嚷的样子，机械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机械爪突然弹出个新的全息界面，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数据：“别吵了，新玩法。金山星刚建成了一座星际陵园，里面的量子墓碑还没录入数据库。你们几个，去那里采集每块墓碑的量子信息，要求准确率百分之百，有一块错的，就重新采集一遍。”
他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一片绝望的哀鸣，机械关节摩擦的“吱呀”声混在一起，活像一群被踩了能量线的报废机器人：“陈总长，您这是要了我们的命啊！金山星离这儿有三个跃迁点，来回就要两天！”“而且量子墓碑的信息采集特别麻烦，稍微有点误差就不行！”“星际圣母啊，您就饶了我们吧！”
“少废话。”陈建军没理会他们的哀嚎，机械爪在空中一甩，十枚量子骰子“哗啦啦”地落在合金地面上，“现在抽签，决定谁先去。十分钟走一个，阎解放负责监督。”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阎解放眼睛瞬间亮了，机械瞳孔里闪过哈士奇般的兴奋光芒，忙不迭地伸出机械爪，接过陈建军递来的十枚星币——那是监督的酬劳。他用力点头，胸口的能量芯都激动得闪起了红光：“叔，您放心！我保证盯紧他们，还用全息摄像机全程直播，让全星际都看看他们的‘悔过之旅’！”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许大茂不幸抽到了第一个。他哭丧着脸，机械身躯慢慢飘向大院门口的虫洞跃迁台，手腕上的量子通讯器还被阎解放强制连接了直播信号，屏幕上滚动着一行显眼的字：【星际大茂哥勇闯陵园，直播开启！】，引得还没散去的机械人纷纷掏出通讯器围观，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等院子里的人差不多走光，夜色已经深了。量子路灯的光渐渐调暗，变成了柔和的暖黄色，洒在西厢的量子菜园里。秦淮茹躺在菜园角落的量子睡床上，战术目镜还亮着，实时监控着许大茂几人在虫洞跃迁的动态。她转头看向走过来的陈建军，机械嗓音里带着点笑意：“建军，你真打算让他们在金山星待那么久？不喊他们回来？”
陈建军走到她身边，按下悬浮椅的转换按钮，椅子瞬间变成了一张全息躺椅，他靠在上面，指尖在虚拟面板上划着，调整着菜园里自动灌溉系统的参数：“急什么？没让他们抄满一个月的量子墓碑数据，这事就不算完。”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秦淮茹，机械瞳孔里的光柔和了些，“不然这次轻饶了他们，下次指不定还敢闯我的菜园子。”
秦淮茹忍不住笑了，机械手掌轻轻拍在他的肩上，合金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声：“你啊，真是星际级的坏。不过……我喜欢。”她说着，战术目镜也关了，靠在躺椅的另一边，看着菜园里长势正好的星空莓幼苗，月光透过量子防护罩洒下来，在叶子上镀了层银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量子路灯还没完全关闭，大院门口的虫洞就“嗡”地一声开启了。九个灰头土脸的机械人飘了出来，身上的合金外壳沾着不少星尘，有的光学传感器还蒙着层灰，看起来狼狈极了——显然是在金山星的陵园里折腾了一整夜。
许大茂第一个冲到陈建军面前，机械手掌里攥着个量子U盘，递过去的时候还在发抖：“陈总长！我们回来了！这是采集好的墓碑数据！对了，陵园里好像有量子幽灵！昨晚我们采集的时候，总感觉有东西在旁边飘，吓得我差点把传感器都摔了！”
陈建军接过U盘，插入战术目镜的接口，数据立刻开始读取。他扫了两眼，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糊弄鬼呢？金山星的陵园上周才建成，里面连一块正式启用的墓碑都没有，哪来的量子幽灵？”
“真的！我们没偷懒！”傻柱急忙上前一步，大概是太激动，机械关节突然冒出阵火花，他也顾不上擦，急忙解释，“阎解放全程直播呢！您要是不信，可以调直播回放看看！我们昨晚几乎没合眼，一直在采集数据！”
陈建军又看了会儿数据，战术目镜里弹出个进度条，显示完成度120%。他点了点头，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丝赞许：“行，看在直播数据的份上，算你们超额完成任务。”
贾东旭眼睛立刻亮了，机械瞳孔里泛起希望的光，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十吨星空莓的赔偿，是不是可以减免点了？”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也都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陈建军，像是在等什么特赦令。
陈建军却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机械爪在虚拟面板上调出之前的赔偿协议，指尖在上面按了一下，确认了签名：“赔偿照付。不过——”他话锋一转，突然切换成了之前对付星际商贩时的语气，带着点奸商的狡黠，“我看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给你们个优惠：原本限时一周，现在可以延长到十天。但要是每迟到一天，就加罚一吨。”
“陈总长！”几乎是同时的哀嚎，九个机械人的嗓门瞬间破音，连站在旁边的秦淮茹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陈建军却没理会他们的抗议，抬手按了下躺椅的按钮，菜园里的自动灌溉系统“嗡”地启动，细密的营养液喷雾洒在星空莓幼苗上：“抗议无效。这次就当给你们个教训，下不为例。”
他话音刚落，战术目镜突然弹出条星际网络的推送——#陈总长量子整活#的话题已经挂在了热搜榜首，下面的评论都快炸了，全是围观了直播的网友在调侃：“笑不活了，许大茂闯陵园那怂样，我能循环看十遍！”“陈总长这惩罚方式，简直是星际整活天花板！”“求问，下次还有这种‘悔过任务’吗？我想围观！”
陈建军扫了眼评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悠哉地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菜园边，给几株长得特别好的星空莓幼苗额外喷洒了点营养液，战术目镜的角落闪过一行南门二星最新的疫情数据——看来接下来还有得忙。
他转头看向还在哀嚎的几人，又看了眼身边笑意盈盈的秦淮茹，机械喉头的扩音器轻轻响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秦淮茹听：“星际整活，果然永无止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