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刚踏上青灰色的合金擂台，看台上骤然爆发的呐喊便如潮水般涌来，震得台边的玄铁护栏都微微发颤。
“恶魔！恶魔！恶魔！”
声浪里裹着狂热与敬畏，像一道道海浪般涌来。
林陌听着这称呼从最初的兴奋，到如今只剩无奈的吐槽。
他低头扯了扯衣领，将唇角的弧度压下去些，心里暗自吐槽。
我就不能有个像样一点的外号？
比如枪神或者圣主之类的，非要叫恶魔，搞得我和反派一样。
台下的呐喊还在继续，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对手。
那是个穿水绿色劲装的少女，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了，此刻双腿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膝盖控制不住地轻轻打颤。
林陌对她有点印象，前几天在候场区见过。
她好像赢了有七十多场来着，进入淘汰赛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怎么这会儿眼眶红得快哭了？
林陌突然想起今天入场前被记者围堵时被问了一个问题。
当时他手里还攥着刚给宁无霜买的糖葫芦，急着去找宁无霜的他含糊道：“我这人最讲男女平等，上了擂台，管你是姑娘还是汉子，都得凭真本事说话。”
早知道这话能吓着人，他当初就该换个温和点的说法。
林陌尽量放缓语气，朝少女扯出个还算和善的笑容，声音透过扩音阵传到台下：“别怕，他们就是喊着玩的，我又不是真的恶魔。”
可话还没落地，就见那少女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
下一秒，她闭着眼纵身跳下擂台，裙摆划过一道仓促的弧线，迅速远离。
裁判愣了愣，随即举起令牌高声宣布：“林陌胜！晋级淘汰赛！”
林陌站在空荡荡的擂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摸了摸手中的血戮枪，感受着枪身传来微凉的触感，然后叹了口气。
其实这两天他已经能完全掌控枪里的杀戮意志了，已经不会让他控制不住下手的分寸了，可架不住之前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这十天来，像这样直接认输的对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看台角落里有两个身影见状转身离开。
黑发少年脚步轻快，笑着对身边的青发少年说：“老易，看了两天了，你觉得这林陌怎么样？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半星天赋能打成这样，够传奇了。”
青发少年易天脚步没停，声音淡得像风：“对手太弱，看不出来真实实力，但是如果他只有这点能力，就算进了前一百，也未必能走到我面前。”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林陌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半星天赋能修炼到现在，他确实努力，换做是我，未必能做到。但在这个世界，努力在天赋面前，有时候真的不值一提。”
黑发少年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与此同时，武神殿的议事厅里，一名中年人正抬手关闭面前的投影。
画面里林陌无奈叹气的样子还没完全消散，他转头看向身边面容坚毅的男子，笑着开口：“大哥，这小家伙，挺对我胃口的！”
被称作大哥的叶安端起桌上的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怎么？想收徒了？”
叶平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再看看吧，等选拔赛结束，问问天恒的意思再说，毕竟是他带出来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孩子身上的那股韧劲，像极了年轻时的我们。”
没人知道，这两位看似寻常的中年人，正是武神殿的第一、第二元老，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叶安作为第一元老，不仅牵头组建了武神殿，还是宁天恒口中那位唯一的半个神级强者。
但是他的 “永世决意” 天赋，给了他睥睨天下的力量，也成了困住他的沉重枷锁。
而此时的林陌，早已把擂台上的插曲抛到了脑后。
他陪着宁无霜走在帝都朱雀大街上，街边的小吃摊飘来阵阵香气，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烤肉的油脂味，缠在两人身边。
宁无霜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咬下一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眉眼弯成了月牙：“你今天的对手有点胆小，可是我觉得你长得不凶啊。”
林陌揉了揉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之前打太狠了，给人留下阴影了。”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那人步伐稳健，走到林陌面前停下，微微躬身，语气恭敬：“您好，是林陌先生吧？我叫江浩，来自白帝集团，想跟您谈一笔合作。”
“白帝集团？” 林陌脚步一顿，挑了挑眉。
他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帝都十大集团之一，实力雄厚，怎么会找自己合作？
江浩点头，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没错，我们想邀请您合作。”
林陌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没时间，也没什么好合作的，我还得抓紧时间修炼，多谢江先生的好意了。”
说完，他拉着宁无霜的手腕就要走。
江浩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声音不高不低地开口：“报酬五十亿。”
林陌的脚步瞬间慢了下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江浩见状，连忙补充道：“这只是基础报酬，您在选拔赛里成绩越好，后续的报酬越高，上不封顶。而且，天恒剑神也同意我们来找您谈合作。”
“老头？” 林陌猛地转身，然后看向宁无霜。
看到宁无霜点了点头后，脸上的拒绝瞬间换成了热情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江浩面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哎呀！江先生，刚才是我太莽撞了，久仰您的大名！合作的事，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江浩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林陌瞬间转变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自腹诽，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但他也不敢怠慢，毕竟白帝集团的老板是宁天恒的老朋友。
眼前这两位，一个是宁天恒看重的人，一个是宁天恒的女儿，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而且一个武神的含金量可不低，在这个世界就算是最大的公司也得罪不起！
他连忙拉开身边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先生，宁小姐，那咱们去公司详谈？”
林陌笑着点头，拉着宁无霜率先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