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戈壁的棱线时,陈砚和林梢正坐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整理行囊。镇魂珠被陈砚妥帖地收在锦袋里,触手温润,再无半分阴冷。林梢正用布巾擦拭青萍剑上的沙痕,剑刃映着天光,亮得能照见人影。
“你看这剑,”林梢忽然指着剑脊,“上次在流沙阵里磕出的缺口,居然自己淡了些。”
陈砚凑近一看,果然,剑身上那道细微的白痕比昨日浅了不少,仿佛被什么东西悄悄抚平了。他指尖抚过剑脊,忽然想起昨夜在镇魂殿捡到的那片残页——当时只顾着破阵,随手塞进了袖袋。
残页是用某种兽皮鞣制而成的,边缘卷脆,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中间夹杂着几个模糊的古字。陈砚将残页展开铺在岩石上,晨光恰好落在字迹上,那些朱砂纹路竟泛起淡淡的红光。
“这字……像是先秦的篆体。”林梢识得几分古文字,指尖点着其中一个字,“这个是‘养’,旁边这个像是‘器’。难道是说养剑之法?”
陈砚想起青萍剑的变化,心中一动。他将剑平放在残页旁,奇异的事发生了——残页上的朱砂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剑脊缓缓爬上去,在缺口处盘旋片刻,那道白痕竟又淡了一分。
“真的有用!”林梢眼睛一亮,“这残页上说了什么?快看看其他字!”
陈砚逐字辨认,断断续续读出:“……剑有灵,需以血养,以气蕴……遇邪则锐,遇善则温……”读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鬼哭峡,青萍剑斩杀邪祟时剑光大盛,而昨日破流沙阵时,剑刃却透着股柔和的暖意。
“以血养?”林梢有些犹豫,“总不能真的割手指滴血吧?”
陈砚却注意到残页角落的小字:“非必精血,心之所向,气之所聚,即为此剑之养。”他恍然一笑,将残页折好收入怀中:“不是要真的流血,是说心意与剑气相通,剑自然能养得好。就像人养浩然气,剑也养天地心。”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一群身着粗布短打的行脚商人走了过来,为首的老者看到他们,远远便扬手喊道:“两位可是从黑风漠出来的?昨晚那片幻境,可把我们吓坏了!”
陈砚起身回应,老者走近了叹道:“我们世代走这条路,从没见过那样的流沙阵。还好天快亮时阵破了,不然真要绕远路了。”他看到陈砚身边的青萍剑,眼神一亮,“这位小哥的剑,看着有些门道啊——当年我爷爷说,好剑能镇邪,看来是真的。”
林梢笑着把剑鞘合上:“是这剑护着我们呢。”
日光渐高,商队要继续赶路,老者临走前塞给陈砚一小袋葡萄干:“戈壁上缺水,这个润喉。前面镇子有家老茶馆,那儿的甘草茶能解乏,你们去坐坐吧。”
陈砚谢过老者,将葡萄干分给林梢一半,又看了眼怀中的残页,青萍剑似有感应,轻轻震颤了一下。他知道,这残页背后,怕是藏着更多关于剑、关于守护的故事,正等着他们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