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窟深处的腥气比想象中更烈,岩壁上渗出的墨绿粘液在陈砚的星刃下滋滋作响。六十一个圣国的联军已在窟外列阵,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岩壁上层层叠叠的蚀星族骸骨,而在骸骨尽头,那扇由无数脊椎骨组成的巨门后,便是母虫的巢穴。
“虫潮要来了!”岳擎的镇天柱猛地砸向地面,震得碎石飞溅。巨门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数蚀星族的先锋——骨奴、腐心触、掘地虫——如黑潮般涌出,遮天蔽日。
陈砚站在联军最前,心核在掌心流转,六十一道国运之光顺着星刃攀升,刃身的北斗纹络亮得灼眼。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纳灵根疯狂运转,将这股庞杂的力量压缩、提纯,最后凝于剑尖。
“这一剑,名为‘万邦归一’。”
他轻声低语,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联军士兵耳中。话音落,星刃猛地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光,如破晓的第一缕晨曦,从星刃尖端射出。金光过处,黑潮般的虫群仿佛被无形的墙切开,前排的骨奴瞬间化作飞灰,腐心触的触须寸寸断裂,连最坚硬的掘地虫甲壳,也如纸片般消融。
金光并未停歇,径直射向那扇脊椎巨门。“咔嚓”一声脆响,由无数骸骨铸成的巨门,竟被这道金光从中劈开,露出门后那团蠕动的、山岳般大小的肉球——蚀星族的母虫。
整个万骨窟陷入死寂。
联军士兵们张大了嘴巴,忘了厮杀。他们见过焚天圣国的烈焰焚城,见过裂地圣国的拳裂大地,却从未见过如此举重若轻的一剑——仿佛天地间的所有邪祟,在这一剑面前都不堪一击。
“这……这是人能挥出的剑?”天极盟的一个年轻修士喃喃自语,手中的长剑因震撼而微微颤抖。他曾自负剑法冠绝同辈,此刻才明白,自己练的不过是皮毛。
母虫被惊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无数肉芽状的触须从肉球中射出,带着腐蚀性的粘液,直扑陈砚。
陈砚眼神未变,星刃再挥。这一次,金光中融入了心核的净化之力,触须在金光中瞬间僵化,化作灰白色的粉末,连一丝邪气都没能散出。
“你到底是谁?”母虫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带着惊恐与怨毒,“区区凡人,怎会有如此力量?”
陈砚缓步向前,星刃斜指地面,金光在他周身流转,如披了件星河织成的铠甲。“我是陈砚,”他的声音透过金光传遍万骨窟,“是青丘狐族托孤的守护者,是焚天烈焰淬炼的同行者,是裂地石甲并肩的战友——是所有不愿被黑暗吞噬的人的界主。”
他抬手,心核飞到空中,六十一道国运之光如桥梁般连接起联军的每一个人。“我的剑,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守护。”金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青丘国的孩子在田间追逐,焚天圣国的熔炉冒着青烟,裂地圣国的石匠在雕刻新的城砖……那是和平年代的模样,是所有圣国百姓心底的期盼。
“我的志向,”陈砚的目光扫过联军士兵们眼中重燃的火焰,扫过母虫惊恐的肉球,最后望向万骨窟外的天空,“是让这六十一道光,永远照亮这片天地;是让孩子们不必再拿起武器,让每个圣国的炊烟,都能安稳地升向晴空;是让‘蚀星族’这三个字,只存在于史书的警示里。”
话音落,他纵身跃起,星刃高举过顶,万邦国运与心核之力彻底融合,化作一柄贯穿天地的光剑。
“这一剑,为万邦,为晴空!”
光剑落下,没有血腥的厮杀,只有温暖的光芒。母虫在金光中发出最后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被光剑吸收、净化。万骨窟的岩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蓝天与阳光。
当光芒散去,陈砚站在万骨窟的废墟上,星刃归鞘。联军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六十一个圣国的旗帜在阳光下猎猎作响,第一次如此整齐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陈砚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青丘国的狐影在奔跑,焚天圣国的炊烟正升起,裂地圣国的孩子们在新铺的草地上打滚。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他的剑,将永远为守护这些画面而挥动,他的志向,将如这永不熄灭的国运之光,照亮万邦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