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舞台下的琴声
公益音乐节的舞台搭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红色的横幅上写着“让琴声飞过山谷”,远远就能看见。林玥带着三个孩子站在后台,其中就有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她叫丫蛋,攥着口琴的手心里全是汗,眼睛却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的钢琴。
“别紧张,就像在山里排练时那样,”林玥蹲下来帮她理了理新做的蓝布校服,“苏阿姨就在钢琴前等你呢。”
丫蛋用力点头,小下巴绷得紧紧的。旁边的两个男孩也攥着笛子,互相碰了碰胳膊,倒比丫蛋放松些——他们是来吹《茉莉花》的,练了一个月,早就滚瓜烂熟。
后台的帘子被掀开,苏清鸢走了过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扎成马尾,看见孩子们,眼里立刻漾起笑:“我听林玥说,你们带了礼物给我?”
丫蛋猛地把口琴举到胸前,声音有点抖:“我、我会吹《小星星》了,吹给你听。”
没等苏清鸢回答,舞台总监过来催场:“苏老师,该您上场了。”
苏清鸢揉了揉丫蛋的头发:“等会儿在台上,我弹钢琴,你跟着吹,好不好?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
丫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用力“嗯”了一声。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苏清鸢坐在钢琴前,指尖落下,一串温柔的旋律淌出来——正是《小星星》的前奏。林玥悄悄推了丫蛋一把,她深吸一口气,跟着音乐举起了口琴。
一开始,她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吹错了一个音,小脸瞬间红了。但苏清鸢的琴声很稳,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声音往上走。渐渐地,丫蛋放松下来,口琴声越来越亮,和钢琴声缠在一起,像山涧的溪水撞在石头上,清脆又鲜活。
台下的观众安静极了,连手机的闪光灯都少了许多。林玥站在侧台,看见不少人红了眼眶——他们或许听不懂复杂的乐理,却能听出这声音里的认真,像带着山里的风,撞进了城市的喧嚣里。
一曲结束,丫蛋鞠了个深深的躬,转身就往后台跑,扑进林玥怀里,脸埋在他衣服上,声音闷闷的:“我没吹错后面的!”
“嗯,特别好听。”林玥拍着她的背,抬头看见苏清鸢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这是给你们的,”苏清鸢打开盒子,里面是三支崭新的乐器——一支银色的口琴,两支刻着花纹的笛子,“比你们现在用的顺手些。”
丫蛋摸着新口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平的银杏叶,递过去:“这个给你,沈叔叔说,山里的叶子能记事儿。”
苏清鸢接过叶子,叶柄上还系着根红绳,是丫蛋自己编的。她笑了笑,把叶子放进钱包:“我会好好收着的。”
音乐节结束后,林玥收到了无数条私信,都是说想给山区捐乐器、想当志愿者的。张姐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又有三所学校联系我们,说想建音乐教室!”
林玥看着丫蛋他们在广场上追着鸽子跑,手里挥着新乐器,忽然觉得,所谓公益,其实就像丫蛋吹的口琴——一开始或许生涩,甚至跑调,但只要有人愿意搭把手,愿意听下去,那声音就能越过山谷,传到很远的地方。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丫蛋忽然跑回来,举着口琴:“沈叔叔,苏阿姨,我们再吹一次《小星星》吧!”
这一次,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只有风伴着琴声,漫过城市的街道,像在轻轻告诉每一个人:那些藏在山里的梦想,正在慢慢长翅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