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半朵桃花的回音
清晨的道具间弥漫着松木清香，林玥正对着一块桃木片打磨，木屑簌簌落在他的袖口。昨天给苏清鸢的那半朵桃花书签，是他用边角料刻的，剩下的另一半料被他收在口袋里，磨了整整一夜。
“还在刻？”苏清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剧本，指尖夹着那根发丝，轻轻放在工作台一角，“这根‘草屑’总掉，还是交给你保管比较好。”
林玥的刀顿了一下，桃木片上刚刻出的桃花瓣微微发颤。他没抬头，只低声道：“夹书签里不就好了。”
“夹着会压弯的。”苏清鸢走过来，弯腰看他手里的桃木片——另一半桃花已经成形，和她书签上的那半恰好能拼出整朵，“原来你留了后手。”
林玥把刻刀放下，桃木的清香混着她身上的皂角味飘过来，他忽然抓起两块桃木片，往她手里一塞：“拼上看看，合不合缝。”
苏清鸢指尖一碰，两半桃花严丝合缝，花瓣边缘的纹路都完美衔接，背面的“草木有本心”和她那半的“何求美人折”刚好连成一句诗。
“你倒是会藏。”她笑了，把自己那半递回去，“还是你收着吧，省得我又弄丢。”
林玥没接，反而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小巧的木盒，把两块桃木片放进去，又捡起那根发丝，小心翼翼地缠在木盒搭扣上：“这样就丢不了了。”
道具间的木门被推开，场务探进头来：“萧策、谢婉，城楼对峙戏准备开拍了！”
两人并肩往片场走，苏清鸢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昨天军械库那场，你是不是真看见我耳后的发丝了？”
林玥的耳尖又红了：“……没看清。”
“没看清就松力了？”她挑眉，“萧策大人这临场反应，不去说书可惜了。”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她，晨光落在她耳后，那截发丝不知何时又别了回去，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再别了，真会掉。”
“掉了再找你赔。”苏清鸢笑着跑开，剧本在手里晃出轻响，“快点，张导该催了！”
林玥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盒，忽然觉得那些磨掉的木屑，都变成了会发芽的春天。
城楼的风很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按照剧本，萧策要在这里送别谢婉，她将率队绕后突袭，两人不知能否再见。
“开始！”
萧策（林玥）攥着半截断箭——那是谢婉刚才演练时不小心折断的，箭头还闪着寒光。“此去凶险，带足药囊。”
谢婉（苏清鸢）接过断箭，往他手里塞了块干粮：“这个你留着，城楼上风大，别空着肚子。”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手腕。
“谢婉，”萧策的声音被风吹得发哑，“若我没守住城楼……”
“你敢！”谢婉回头，把断箭尖对准自己的掌心，“这箭要是染了你的血，我就带着敌军回来拆了你的城楼。”
林玥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那是昨天枪杆硌出来的。他忽然低头，在她掌心轻轻按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手：“走吧。”
苏清鸢望着他转身守城的背影，忽然喊了句：“萧策！”
他回头的瞬间，她把那半朵桃花书签抛了过去：“等我回来拼完整！”
林玥接住书签，指腹抚过花瓣边缘，忽然对着她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木盒：“我等着！”
风卷着他们的对话飘远，张导在监视器后拍着桌子：“好！这眼神！有那股‘死等’的劲儿了！”
苏清鸢走下城楼时，摸了摸耳后的发丝，阳光穿过发丝，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林玥木盒里，那半朵桃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