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塔尖的青铜铃发出刺耳的声响,陆子墨的系统终端疯狂报警:
【检测到古神清理程序激活!核心塔外层合金开始融化!】
融化的青铜合金滴在地上,“滋滋”蚀出深半寸的坑,
坑底嵌着的半片西寨铜纽扣格外刺眼,
这纽扣上刻着西寨特有的“守”字云雷纹,
和陆子墨怀表内侧的“非攻”纹同出一脉,
是当年西寨工匠给孩子做的平安扣,边缘还留着手工打磨的弧度。
苏晚晴的钥匙突然发烫,与陆子墨掌心的太极玉产生共鸣,
淡金色的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是囡囡的芯片!她在干扰核心塔!”
她指向塔底,那里的锈蚀合金出现一道裂缝,
裂缝边缘还泛着与芯片同源的蓝光,
“我们能从那里进去!”
钥匙上的符文与裂缝的光遥相呼应,像在确认入口的位置。
陆子墨握紧短刀,第三架机甲的反重力炮擦着陆子墨衣角轰在巷壁,
碎石溅在他后颈,火辣辣地疼,还带着铁锈的腥味。
青铜臂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轻得像羽毛,像在说“别怕”。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身边并肩的伙伴,铁心握着玄铁锤,
青鳞攥着备用传感器,赵小七抱着青铜臂,苏晚晴护着青铜钥匙,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没半点退缩。
背后越来越近的机甲阴影,巷底核心塔的融化合金,
废土的风再冷,锈蚀液再毒,只要有人并肩,有信念支撑,
就没有闯不过的核心塔,没有解不开的古神谜。
“走!”
陆子墨率先冲向裂缝,短刀的金光劈开最后一缕锈蚀雾,
刀刃划过空气的锐响里,还带着股属于人类信念的滚烫,
“让古神看看,人类的信念,比任何青铜都硬!”
陆子墨率先冲进核心塔裂缝,短刀的金光劈开最后一缕锈蚀雾,
后颈突然传来碎石砸中的痛感,这痛感来自第三架机甲的反重力炮,
它擦着裂缝壁轰来,碎石混着融化的青铜合金屑溅在衣领里,烫得他一缩脖子。
那些合金屑还带着核心塔合金融化的余温,在皮肤上烙出细小的红印,
像西寨工匠打铁时溅出的火花。
“快进!”
苏晚晴的青铜钥匙在卡槽里“滋滋”作响,
裂缝壁渗出的腐蚀液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在布料上烧出细密的洞,
却死死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核心塔地脉在共鸣!钥匙在呼应主本!”
话音未落,地脉深处突然传来震耳轰鸣,裂缝顶端的合金“哗啦啦”往下掉,
韩烈的机械骨架突然爆发出炽白光芒,残缺的右腿关节“咔嗒”作响,
像生锈的齿轮终于卡进正确的卡槽:
“有东西在拉我们!是主本的力量!”
众人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已站在片锈蚀荒野,这片荒野里,
远处天空渗着墨雾,无数锈迹斑斑的触须从雾里伸出来,
触须尖的锯齿口器泛着冷光,而悬浮的《非攻卷》主本绢帛正迸出金光,
在头顶凝成青铜古门,门楣刻着的“非攻”二字,
与陆子墨怀表内侧的纹路严丝合缝,连笔画边缘的铜屑都一模一样。
“这是幻境!”
苏晚晴的指尖掐进陆子墨掌心,另一只手攥着的青铜刻刀突然发烫,
刀身映出触须的影子,
“我能闻出来……这些锈蚀的味道比外面淡,像是用我们的记忆捏出来的!”
陆子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最前排的触须已触到主本,
绢帛边缘被啃出细小的豁口时,他突然看清了,触须根部嵌着半片青铜哨!
哨身“铜不疼”的刻痕还隐约可见,正是玄风子攥了半辈子、
被铁心收进暗袋的那片,此刻竟在触须里微微颤动,像在呼应什么。
“这些不是普通触须!”
苏晚晴的刻刀刀尖指向触须中段,那里裹着块熟悉的铜凿碎片,
凿刃上的缺口是西寨老木匠的标记,
当年老木匠就是用这把凿子给孩子们刻过平安扣,
“是古神用我们的记忆捏的‘心象’!”
触须突然发出尖啸,这次不是婴儿啼哭,
而是囡囡当年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铜在疼……”
古神用记忆捏出的玄风子心象猛地瘫坐在地,怀里的燃烧装置“当啷”掉在地上,
这装置是玄风子生前最常携带的物品,此刻在幻境里泛着虚幻的蓝光,
火焰像被抽干生命力般缩成豆大的光点。
幻境中同步浮起他年轻时的画面:
二十岁的玄风子蹲在西寨工坊,阳光透过木窗洒在他和囡囡身上,
小丫头攥着软铜块,指尖被铜屑扎破却笑得灿烂,
举着刚刻好的半截哨子喊“爸爸你看,铜不疼”,
而他手里的刻刀,正和触须里的铜凿碎片出自同个熔炉。
“我……我当年要是没躲……”
玄风子的心象捂着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
指腹蹭过地面的锈蚀,这锈蚀里混着西寨工坊的铜屑味,
是他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竟在幻境里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守”字,
笔画与囡囡当年刻在青铜哨上的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颤抖都复刻着他生前的愧疚。
“保护主本!”
陆子墨的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反手握住苏晚晴的手腕将她拽到身侧,
余光瞥见赵小七已经抄起铁心递来的抗腐蚀刀,这小子的手还在抖,
指腹却刻意蹭过刀把上的凹痕,那是韩烈当年磨出来的“防滑纹”,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银光。
“小七,按我教你的稳腕法!”
韩烈的机械骨架发出蜂鸣,原本暗淡的动力模块突然亮起炽白光芒,
新长出的青铜关节“咔嗒”作响,云雷纹顺着骨节蔓延,
与护住玄风子的青铜臂纹路完全共鸣,
“我能看见锈蚀流动的轨迹,像暗红的丝线,在触须根部打了结!”
赵小七咬着牙点头,握刀的姿势刻意模仿韩烈教他拆机甲时的模样,
刀尖稳稳扎进最近那根触须的根部。刀身沾着的锈渣里,
竟混着韩烈生前留在刀缝的玄铁碎,在幻境里泛着微光,将锈蚀能量一点点逼退。
苏晚晴突然抓住陆子墨的胳膊,青铜刻刀抵在六边形防御节点上,
指尖老茧突然传来熟悉的震颤,这震颤很熟悉,
是阿爷教她铸第一把青铜钥匙时的触感,
当时阿爷握着她的手在钥匙上刻下“洛水”二字,
还说“每道痕都是对文明的承诺”。
光流顺着刻刀游走,节点泛出的暖黄像极了阿爷熔炉里的青铜胚,
刀身上突然浮现阿爷的小字:
“每道痕,都是守”,与钥匙上的“洛水”纹连成一线,在半空织出淡金色的网。
第一波触须撞在阵法光幕上,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弹,
反而像海绵吸水般将锈蚀能量吸了进去,
顺着光幕流向韩烈的机械骨架。
老兵的新关节光芒暴涨,原本残缺的左腿竟彻底成型,
活动时的“咔嗒”声,和当年教赵小七拆机甲时“慢而稳”的心跳频率完全一致。
“老子的新腿,能扛反重力炮!”
韩烈的机械眼球泛起幽绿光芒,突然冲向最密集的触须群,
机械拳砸在触须根部的瞬间,云雷纹炸开金光,
那些由记忆凝成的锈蚀竟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崭新的青铜质地,
“这些东西怕‘守’的意志!”
主本绢帛突然无风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的字迹流动起来,汇聚成一个青铜色的“守”字。
陆子墨的系统界面炸开刺目白光:
【太极非攻阵法已完全继承,兼容模式升级至‘中级融合’,
可实现阴阳转换、能量重构。】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裂缝壁突然“滋滋”冒白烟,
腐蚀液已经漫到膝盖了,液里飘着核心塔融化的合金碎屑,
还有块熟悉的机甲装甲片,
上面“净化局07号”的编号清晰可见,是第三架机甲坠进裂缝了!
“它们进来了!”
青鳞的探测器屏幕亮起红光,显示机甲反重力炮正在充能,
数值跳到120%的瞬间,裂缝顶端的合金又往下掉了一大片,
“核心塔地脉在崩!再不走就被埋里面了!”
陆子墨摸向贴身的青铜怀表,表盖内侧的“非攻”纹突然发烫,
与苏晚晴钥匙的“洛水”纹、韩烈新关节的云雷纹同时亮起。
他攥紧众人的手,腐蚀液里突然浮起半片西寨平安扣,
这半片西寨平安扣很熟悉,正是核心塔合金坑里嵌着的那半,
此刻竟与玄风子青铜哨上的“铜不疼”刻痕产生共鸣,
在掌心拼成半块青铜镜,镜面上隐约映出古神核心的轮廓。
“我们不走。”
陆子墨的声音没了紧绷,只有滚烫的坚定,短刀的金光与阵法光幕缠在一起,
“青州械寨的灯还亮着,西寨的记忆还在,该我们守了,
我们要用非攻阵,把这些被偷的记忆全还回去!”
触须群突然疯狂涌动,墨雾里传来古神意识的尖啸,
却在接近阵法光幕时被硬生生逼退。
陆子墨望着掌心的青铜镜碎片,望着身边并肩的伙伴,
韩烈的机械拳泛着光,赵小七的刀握得更稳,
苏晚晴的刻刀还抵在节点上,玄风子的心象捡起燃烧装置,
这次没有点燃火焰,而是将青铜哨轻轻放在上面,像在给囡囡一个迟到的回应。
陆子墨握紧短刀,对身边的苏晚晴低声说:
“是古神用我们的记忆造的投影,他的执念还没散。”
苏晚晴点头,青铜刻刀在掌心发烫:
“和触须里的铜凿、哨子一样,都是没来得及放下的记忆。”
裂缝外的机甲轰鸣声越来越近,腐蚀液还在往上爬,
但阵法光幕的金光却越来越盛,将所有危机都挡在外面,
像无数守墙人的意志,在这片幻境里,筑起了一道永不崩塌的青铜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