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区的铁门倒在草丛里，
锈迹斑斑的“洛机重工”四个字还剩半块，
被藤蔓缠得严实。
赵小七的扫描仪刚开机就发出蜂鸣，屏幕上跳着三个红点：
“热信号，三个方向，三百米，是β型机甲！
比上次实验室的更灵活，像是改良过的！”
“改良版，能群体作战，受同一个意识控制。”
陆子墨声音沉下来，a型机甲资料突然在脑海里闪过，
“它们的核心舱在胸口，淬铜箭能破防，别慌。”
话音未落，左侧废墟里传来金属撞击声，
震得地上的碎石子都在跳。
三台β型机甲跃出，关节处的黑色触须像跳动的血管，
朝着众人包抄过来，触须上的黏液滴在地上，烧出细小的坑。
“干扰同步机制！”
苏晚晴的青铜共振器已经启动，鼎身云雷纹泛起金光，
她指尖飞快转着旋钮，额角渗出汗，
“频率327，和7392频段互补，能切断它们和母体的信号！”
刺耳的嗡鸣在空气中炸开，像无数只蝉在叫。
最左边的β型机甲突然踉跄，触须疯狂抽动，
动作瞬间滞涩，像被抽了筋
。陆子墨眼睛一亮，想起系统里韩烈的战术演示，
指腹蹭过存储卡，像握着韩烈的手：
“就是现在！晚晴保持频率！”
他抄起腰间的机械臂，左手虚画阳鱼，右手虚画阴鱼，
视网膜里韩烈的演示录像也同步播放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对应，机械臂末端突然泛起青白相间的光纹，
那是青铜能量与太极模式的融合，光纹里还透着存储卡传来的微弱震动。
“给我，定！”
震荡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地面都在轻微震动。
那台β型机甲的动作瞬间凝固，关节处的触须像被抽干力气般垂落，
皮下青灰锈斑渐渐褪色，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
宋清越的束缚弹精准砸中它的核心舱，
绿色黏液喷溅而出，机甲轰然倒地，砸起一片碎石。
“解析开始。”
陆子墨颤抖着连接系统接口，数据流在视网膜上飞转，
全是机甲的核心数据。
赵小七突然喊：
“看这个！”
他捡起半块机甲残片，表面的划痕竟组成微型芯片，
芯片边缘还沾着青铜粉。
芯片突然亮起红光，模糊影像在空气中浮现，画面晃得厉害：
“第17次人体实验失败，受试者全身金属化，
意识被孢囊母体接管……我们不是在进化，
是在变成容器……净化局要找的‘生命适配器’，
是青铜材质的，能连古神代码，和存储卡的刻痕对应……”
影像戛然而止，芯片瞬间烧成黑渣。
陈茹仕的手按在胸口，符文烫得她皱眉，
声音带着回忆的涩：
“我爷爷说过，适配器是当年古神留下的，
能‘引能启器’，他还说……说适配器认主，
只有能引动青铜能量的人才能用，而陆工，你就是适配器要找的人。”
“轰！”
地动山摇的轰鸣打断她的话，比刚才机甲倒地的声音还响。
百米外的废墟正在下沉，碎石和机械残骸往下陷，
一台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血肉机甲缓缓升起，
这台机甲的脊背嵌着半块浑天仪残件，
银辉从残件缝隙中渗出，和青铜镯的幽蓝交织在一起，
而且残件上的刻痕，竟和存储卡的激活序列能对上。
“老鬼的目标是我。”
陆子墨攥紧存储卡，突然想起白无常在通讯器里说的
“老鬼在主基地等你们，用王铁山这把‘钥匙’开古神容器”，
原来他才是那把“活钥匙”，
“他要抓我去激活容器，这机甲是来带路的，也是来逼我现身的！”
巨型机甲的眼眶里，两簇猩红死死锁着陆子墨，像锁定猎物的野兽。
它咆哮着抬起机械臂，掌心里泛着幽蓝，
和青铜能量的颜色一样，脊背的浑天仪残件突然爆发出强光，
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泛出幽蓝，这幽蓝和青铜镯、
工厂铜屑的光一模一样，像一张无形的网，
正朝着众人慢慢收紧，想要把他们困在里面。
苏晚晴的青铜镯突然崩裂，碎片扎进她手腕，
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泛起幽蓝：
“它在引动青铜能量！
我们得撤，不然会被它当成适配器的‘燃料’，连骨头都剩不下！”
陆子墨拽起最近的宋清越，他胳膊上还沾着刚才机甲的黏液，
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却有力：
“带好淬铜箭和共振器，往寨墙方向退！
这东西的目标是我，我引开它，你们去找李守义汇合，
用7392频率干扰它的信号！”
“墨哥！”
宋清越喊他，声音都劈了，想拽住他的胳膊，
“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听话！”
陆子墨拍开他的手，转身往工厂深处跑，
口袋里的存储卡烫得惊人，刻痕与浑天仪纹路的闪烁越来越快，
像在呼应一场蓄谋已久的狩猎。
巨型机甲的咆哮在身后炸响，机械臂砸向地面，
废墟瞬间塌陷，他却没回头，因为韩烈的录像还在视网膜里转动，
陈默的托付也还在耳边回响，这一战，他根本不能退。
我们没退寨墙，热信号一直跟着你。
赵小七突然拽住陆子墨的衣角，夜视目镜里闪着热信号的幽绿光：
“哥！热信号锁定你了！清越，扔烟雾弹！”
宋清越抬手就将两枚烟雾弹砸向巨型机甲脚边，
灰白色烟雾瞬间裹住钢铁躯体。
众人趁机冲过去，陆子墨刚攥住苏晚晴递来的青铜镯碎片，
地动山摇的轰鸣就从脚底炸开，
原来那台嵌着浑天仪残件的巨型机甲正缓缓升起，
脊背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竟和实验室3号培养舱的刻痕如出一辙。
“子墨！”
苏晚晴的声音裹着血腥味，她攥着青铜镯碎片的指节发白，
腕间伤口渗着淡金色血珠，那血珠顺着碎片裂纹往下滑，
和里面的幽蓝微光缠在一起，
“这是前晚共振时崩的碎片，青铜能量还没散，
而且浑天仪的能量在跟它共鸣，我爷爷说过，
青铜神器残件能定位古神造物的核心。”
陆子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天前工匠激活浑天仪残骸引来锈蚀之触，
如今这台机甲又带着残片出现，两条线索在他脑中织成一张网。
他摸向口袋里的存储卡，卡面刻痕突然发烫，
竟和机甲脊背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小七，那家伙往哪走了？”
赵小七猫腰爬上半面残墙，靴底碾过带黏液的碎石：
“东南，工厂废墟方向。地面裂缝里留着拖拽的黏液，
还沾着金属碎屑，除此之外墙根还有新鲜抓痕，
是β型机甲触须的截面。”
他顿了顿，突然敲了敲战术背心的通讯器，
“对了，7392频率试了，母体信号太强，
压不住意识干扰，只能靠青铜硬扛。”
“晚晴说的定位……”
陆子墨的机械臂前端弹出扫描探头，红光扫过地面黏液，
“说不定那家伙的老巢就在废墟下面。”
他转向宋清越，宋清越腰间的火药袋还滴着绿色黏液，
那是刚才炸β型机甲溅上的：
“小宋，改良的束缚弹够吗？”
“够！”
宋清越拍了拍怀里的铁匣，发梢上的黏液滴在匣盖上，
“延时引信能多拖半分钟，就是……”
他凑近陆子墨，声音压得极低，
“芯片里说净化局在做人体实验，
白无常会不会早就跟母体勾上了？”
“所以更要查清楚。”
陆子墨打断他，目光落在陈茹仕身上。
陈茹仕正抚着胸口，指尖符文泛着淡青色光：
“阿茹，你刚才说想起爷爷的话？”
“生命适配器……”
陈茹仕的手指绞着衣角，符文烫得她皱眉，
“爷爷说青铜共鸣者是机械与生命的桥梁，
我现在一靠近这些黏液，心脏就发烫，像有东西在里面喊我。”
她突然抬头，眼底蒙着层淡青色雾，
“而且我指尖的符文，碰着母体的气息就炸火星，
爷爷笔记里画过，这是古神污染的征兆。”
“喊你去送死吧？”
赵小七从残墙上跳下来，战术刀在手里转了个圈，
“要探路我先下，侦察兵的命本来就是用来趟陷阱的。”
陆子墨按住他的肩膀。
赵小七的战术背心上还留着上个月救小孩时的锈蚀弹焦痕，
硬邦邦的：
“你探入口，小宋在关键节点埋炸药，
遇到大规模孢囊，我们得有退路。
晚晴跟我，阿茹在中间，小宋断后。”
工厂废墟的沉降区比想象中深，往下走三步就能感觉到空气变冷，
空气裹着金属腥气的寒意。
赵小七用战术刀挑开第三块锈钢板时，刀尖刚碰到墙缝里的灰白色茧膜，
茧膜突然往回缩，粘在刀身上的碎末瞬间变黑，像被高温烧过。
他猛地抽回手，指尖蹭到的地方泛着刺痛：
“这茧膜能感应活物，碰一下就发烫。”
他用刀尖轻轻戳了戳茧膜表面，净化局的蛇徽突然清晰，
茧膜包裹着金属铭牌，铭牌边缘还沾着半干涸的黑黏液：
“人工浇筑的混凝土层，跟实验室的标记一样，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
“这黏液的味道，和β型机甲触须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