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记性!”叶飞拍额介绍,“这是过命的兄弟,叫胖纸就行。
”
胖纸紧跟一句:“我跟着叶老大讨生活的。
”
老痒立刻热络地握住胖纸双手:“兄…兄弟好福气啊!我求着跟叶老大混,他死活不收……”
众人哄笑间落座,启了瓶茅台分斟而尽。
老友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忆起往昔岁月,再看眼前光景,难免心生感慨。
胖纸和老痒虽是初识,却都是爽快人,三言两语便称兄道弟,几杯黄汤下肚,竟嚷嚷着要结拜,比亲兄弟还热络。
酒至半酣,众人已有七八分醉意,连平日里极少贪杯的叶飞也喝得晕头转向。
他晃着酒杯,含混道:“老痒,出狱后有什么打算?要是没去处,跟我回四九城吧,到我店里搭把手,虽不敢说让你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
”
叶飞口中的“衣食无忧”自然不止温饱,声色犬马也少不了——他待兄弟向来慷慨。
天真闻言也拍桌道:“若不愿离乡,就来我伍山居!伍家正好有桩生意缺个可靠人手。
”
这条件听得胖纸都眼热。
两人竟是要包办老痒后半生!
可出乎意料的是,老痒摆着手直摇头:“嘿…嘿…爷们儿自有财路,这几年…可不是白蹲的!”
他眯着醉眼,满脸得意。
天真顿时来了兴致:“牢里还能发财?难不成你卖了屁股?”
“放…放**屁!老子到死也是买方!”老痒笑骂着,突然压低声音,“记…记得我为啥进去的不?”
这事众人自然记得。
天真猛地反应过来:“你在墓里摸了明器没上交!老实交代,到底捞着什么宝贝?你老表可是挨了枪子儿的!”
老痒闻言愈发得意,露出黄牙笑道:“那…那玩意儿邪性得很!就…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认得!”说罢用指甲剔着牙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天真不服气地拍案:“少吹牛!如今的爷可不是伍下阿蒙了。
唐宋元明清的物件,你报个形制我就能断代!再不济还有叶老大掌眼!”
老痒斜睨着他,突然嘿嘿一笑:“叶…叶老大或许认得。
至于你嘛…”他抬手弹了弹耳垂上的铜坠,“认…认得这玩意儿不?”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枚耳坠上,脸色骤变。
酒意瞬间消散大半。
那竟是一只六角青铜铃!
正是传说中能惑乱心智的邪物!
老痒究竟从何处得来这物件?
连叶飞也不禁暗自思忖。
他清楚老痒盗掘的是秦岭古库国墓葬,但这与鲁王宫、海底墓发现的青铜铃铛有何关联?
莫非都是汪藏海从库国古墓中掘出的?
住手!伍邪突然暴喝,老痒!别碰那东西!
只见老痒已取下耳坠,正拿在掌心把玩。
被这声厉喝惊得浑身一颤,老痒困惑地望着神色大变的伍邪,突然捧腹大笑:就...就你这点胆量,也敢下斗?一个破铃铛把你吓成这样!
伍邪哑然。
果然,这家伙根本不知青铜铃铛的凶险。
这厮简直在玩命!
竟敢把来路不明的邪物戴在耳朵上!
真不知这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待伍邪详述过往经历,特别强调青铜铃铛的可怕后,老痒面色忽青忽白,眼神涣散。
良久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盯着那枚铃铛:他奶奶的...幸亏当初用蜜蜡封住了铃舌,要不然我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惊惧之下,他连平日的口吃都忘了。
众人闻言皆默然。
只能说这憨货命不该绝。
谁知老痒突然满脸艳羡:我...我那点破事本来够吹半辈子,跟你们比简直不值一提!你们这些勾当够枪毙十回了!
我们去的那些地方,除了顶尖行家,鬼影子都找不着!胖纸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
正反复端详青铜铃铛的伍邪突然开口:老痒,这物件到底从哪儿来的?
见伍邪发问,老痒咧嘴一笑:怎么?看上了?送你便是。
我还有更好的宝贝。
更好的?
没错!
老痒神神秘秘地蘸着酒水,在桌面上勾勒出模糊的图案。
那线条扭曲难辨,似柱非柱,似树非树。
叶飞一眼认出——这正是秦岭青铜神树的轮廓。
那堪称史上最宏伟的青铜器,令他心驰神往,渴望一睹真容。
唯独伍邪盯着那团酒渍,半晌看不出所以然。
老痒,你小子蹲了三年大牢咋一点长进都没有?这鬼画符似的是啥玩意儿?烧火棍啊?
老痒咧嘴一笑,结巴着回怼:胡...胡说八道!你...你小子也就配看这个!
天真皱着眉头端详半天,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吐槽:你这画的啥玩意儿?这几个分叉是想表现花纹吧?画得跟树杈子似的,也太磕碜了!
老痒突然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说:还...还真让你说着了,就是树杈!手腕粗的青铜树枝!
天真闻言心头一震。
这不起眼的玩意儿竟有这般来头!
从那纹路和造型判断,少说也是战国时期的古物!
天真顿时来了精神,追着老痒问起当年的经历。
老痒对叶飞和天真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道来。
那年他和表哥在秦岭深处发现了这棵青铜树。
当时只挖出个树梢。
他表哥贪心,想把整棵树都挖出来搬走。
谁知这树像是没有尽头,往下怎么挖都挖不到底。
俩人干了整整两天,挖了十几米深。
结果才勉强露出个树尖!
估摸着整棵树起码得有百米高!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只好掰了截树枝带回来。
那截树枝后来卖了个好价钱。
俩人着实过了段花天酒地的日子。
可他那表哥管不住嘴,喝多了就爱跟人吹嘘秦岭的事。
结果东窗事发,双双落网。
表哥因为嘴碎,直接吃了**。
老痒嘴严实,只判了三年。
说到这儿,老痒仰脖子灌了杯酒,压低声音继续道:叶...叶老大,天真,那地方可还有不少宝贝!
我临走时留了记号,里头还有没碰过的明器!
说...说实话,兄弟我还想干票大的!
天真当他在说笑,打趣道:得了吧你,还想二进宫啊?
叶飞听到这儿,心里已然明白老痒的盘算。
那青铜神树能将人的想象化作实物。
老痒找上天真,就是想借他的念想,在神树那儿把过世的母亲重新出来。
老痒的执念从未消散。
他之所以没直接找叶飞,是因为他知道,叶飞的潜意识难以操控。
可叶飞也没揭穿他。
毕竟没伤及天真的性命,这点小事无人在意。
老痒冲天真摆了摆手,结结巴巴道:“话……话不能这么说,干一次就有经验了,而且这可是最后一票,干完就能金盆洗手,一辈子不愁!”
天真瞪着他,怒骂:“你**白蹲三年了?再进去可不止三年,搞不好连命都得搭上!”
“要……要是被抓,算我倒霉!”老痒一脸固执。
他顿了顿,又坚持问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反正熟门熟路。
到时候发财了,可别说我没带你!”
天真拼命摇头:“不去!这墓年头这么久,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陷阱,说不定还有诈尸的粽子!”
这时,一直沉默的叶飞忽然开口:“我去。
”
听完老痒的讲述,叶飞早就心痒难耐。
这墓葬比战国还早,里面的东西全是稀世珍宝。
更别提那棵青铜神树,据说有将潜意识具象化的神秘力量。
他早就想亲眼见识了。
老痒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太……太好了!有叶老大在,这次稳了!”
他心里门儿清——叶飞要去了,天真多半也会跟着。
这样,他的计划才能顺利执行。
更何况,叶飞是搬山道人传人,精通风水八卦,有他在,绝对更安全!
天真一脸诧异地看着叶飞。
在他的印象里,叶飞从不多管闲事,而且现在也不缺钱,怎么会冒险去干这种事?
不过,既然叶飞决定去,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如今的叶飞早就是团队核心,他不可能让叶飞独自犯险。
见叶飞和天真都表态了,胖纸自然毫不犹豫跟上。
他早就打定主意——叶飞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哪怕死也得跟着!
眼看所有人都同意,叶飞神情严肃:“丑话说在前头,这趟非同小可,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连放个屁都得先打报告!否则死在里头,可别怪我没提醒!”
众人点头,无人反对。
借着酒劲,他们敲定了出发时间——一个月后。
随后,几人又扯起闲话,继续吃喝胡闹。
众人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凌晨才散场。
次日醒来,大家立刻着手整理行装。
.......
接下来的几周里,每个人都忙碌起来。
叶飞列出一张装备清单,交由胖纸和老痒去采办。
这次行动没有金主支持,所有物资都得自掏腰包。
特别是**,必须给天真和胖纸配齐防身武器,光靠工兵铲可不够应付。
虽然搞枪不容易,但凭借在道上的关系网,他们还是找到了门路。
叶飞还通过特殊渠道,弄到一批**特效药。
这些药品疗效显着,能有效预防伤口感染引发的并发症。
天真忙着处理伍山居的生意,这次远行需要做好长期准备。
他一边打点铺子,一边着手调查老痒盗过的古墓。
掌握情报才能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