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晨准备进行下一步，让“裁决者-01”去接收他那支“天灾军团”的时候，雅典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部署。
“司长，检测到一条加密通讯请求，来源……‘积雷山’星域。发起者身份认证为……平天大圣，牛魔王。”
“牛魔王？”陈晨挑了挑眉毛。
这个名字他可太熟了。
孙悟空的结拜大哥，西游记里少数能跟孙悟空打得有来有回的顶级妖王。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孙悟空。
果然，孙悟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的兴奋和得意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所取代。
有惊讶，有怀念，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和戒备。
“他……他怎么会联系我们？”孙悟空喃喃自语，声音低沉。
当年西天取经，他与这位大哥因为红孩儿和铁扇公主的事情闹得几乎兄弟反目。自那以后便再无联系。
“接进来。”陈晨没有多问，直接下令。
他倒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力牛魔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屏幕上，地藏王菩萨那庄严的佛国景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了粗犷、豪奢气息的金属王座。
一个身材魁梧、头生双角、身穿暗金色战甲的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王座上。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霸气，眼神却又精明得像个最狡猾的商人。
正是平天大圣牛魔王。
他一上来没有半句废话，目光直接锁定了画面一角的孙悟空。
“哟，这不是弼马温，啊不，是斗战胜佛孙兄弟嘛！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听说你现在跟着这位天律司的陈司长混得风生水起啊！”
他这话听着像是在叙旧，但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调侃和疏远让孙悟空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牛大哥，有话就直说。”孙悟空闷声闷气地说道，“别拐弯抹角的。”
“哈哈哈！好！兄弟还是这么爽快！”牛魔王大笑几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画面中央的陈晨。
他的眼神瞬间就从对孙悟空的调侃变成了对合作伙伴的审视。
“陈司长，幸会。我这人不喜欢绕圈子。”牛魔王开门见山地说道，
“委员会倒了，首席‘死’了。现在这宇宙乱成了一锅粥。而我老牛最喜欢的就是在乱世里做生意。”
“哦？”陈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道牛大圣想做什么生意？”
“很简单。”牛魔王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委员会那帮老家伙盘踞宇宙亿万年，他们的家底有多厚不用我多说吧？现在他们内乱，‘新委员会’自顾不暇。
他们那些遍布宇宙的矿区、能源站、秘密仓库、后勤补给线……可都成了没人要的肥肉啊！”
“我老牛手底下也养着一帮嗷嗷待哺的兄弟。我呢就想帮陈司长一个忙，替您去把这些‘无主’的资产给‘接收’了。”
“当然，我老牛也不能白忙活。”他搓了搓手，露出了商人的标准笑容，
“事成之后，缴获的所有战略资源，比如能源核心、稀有金属什么的，归您天律司。
剩下的那些常规的设备、物资就当成我那些兄弟的辛苦费。您看如何？”
陈晨听完心里乐了。
好家伙，这牛魔王真是个天生的军阀和投机家。
他这哪是来做生意。
他这分明是想趁着改朝换代打家劫舍，还想从自己这里领一张“合法”的“劫匪牌照”！
这个提议换做任何一个想要建立新秩序的正统势力都不可能答应。
这无异于养虎为患。
但是陈晨偏偏就不是那种正统势力。
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
第一，对抗“锈”。
第二，彻底瓦解委员会的残余势力。
他自己没那么多精力去接收委员会那庞大到令人发指的外围资产。
有人愿意替他干这个“脏活”，还只要“辛苦费”不要“核心资产”。
这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猴子，你怎么看？”陈晨故意问向孙悟空。
孙悟空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陈晨会问他的意见。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哥，又看了看身边对他无比信任的司长。
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司长，俺老孙不懂什么生意不生意的。俺只知道我大哥这人无利不起早。跟他合作得把丑话说在头里。不然他能把您连皮带骨都给吞了。”
这话得很不客气，但也说得很实在。
屏幕那头的牛魔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听见没，陈司长！我这兄弟还是向着我的！知道我胃口大！”
陈晨也笑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俩兄弟关系虽然疏远了，但那份最基本的了解和默契还在。
“好。”陈晨拍板了，“牛大圣的提议我原则上同意了。”
牛魔王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陈晨话锋一转，“就像我这位首席安全官说的，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他让雅典娜调出了一份星图。星图上被标记出了上千个委员会的外围据点。
“这份是‘可接收’资产清单。”陈晨指着星图说道，“这些地方你去打我没意见。打下来东西按我们刚才说的分。”
“但是清单之外的任何委员会的资产你一根毛都不能碰。”
“特别是那些还有大量平民的殖民星。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陈晨的脸上笑容慢慢消失，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这位首席安全官就会亲自带着我们天律司的‘执法大队’去你的‘积雷山’坐一坐。”
他指了指孙悟空。
孙悟空心领神会，他往前一步对着屏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同时将手里的金箍棒捏得咔咔作响。
那意思不言而喻。
牛魔王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晨，又看了一眼那个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半点兄弟情分、只剩下冰冷战意的孙悟空。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好！痛快！”
牛魔王再次大笑起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陈司长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就按您说的办！”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陈晨也恢复了笑容。
通讯中断。
舰桥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司长……”孙悟空看着陈晨，欲言又止。
“怎么了，猴子？”陈晨问道，“觉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不。”孙悟空摇了摇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怅然地说道，
“俺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回不去了。”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占山为王的美猴王了。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跟你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平天大圣了。”
“你们都有了新的‘山头’。”
孙悟空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司长，说得对！”
“俺老孙，是天律司的首席安全官！”
“他要是敢坏了您的规矩。俺，第一个打上积雷山，把他那牛角都给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