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其祯坐着张老板家的牛车，很快就来到了之前看中的宅子，这地方离县城的集市不远，走路一刻钟便到了，位置不错，外头还有青石路，不用担心下雨天泥泞难行。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久无人居住，里头家具其实大部分已经腐朽，这才是宅子便宜的原因。
当然，还有张老板畏惧她，主动降价了。
盛其祯站在门口，问系统。
“检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鬼。”
刚说完，才想起这家伙好像去申请师徒共享经验的权限了。
默了默，盛其祯想着来都来了，提刀踹开大门，院子里的杂草已经被清除，里头有棵桂花树，堪堪高过院墙，除此之外便是个石桌，角落里似乎还有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这宅子田园气息比较浓。
也不奇怪，毕竟云安县又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多数人是住不起那什么二进三进宅子的，别说什么园林风格了，里头不垒个鸡窝，都算是有点讲究。
不过盛其祯是打算养鸡的。
厨房里里头还维持着他们上次离开的模样，草木灰洒落一地，角落里还有零星几根柴火。
进了正屋，盛其祯发现屋子里的架子上有个花瓶，最近的桌子上落满了灰尘。
张老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当时离开后，附近的人说这宅子就闹鬼。没人敢接打扫的活儿……”
“是你不肯加钱吧。”盛其祯瞄他一眼，有宅子，还管着租赁宅子的活儿，又是老字号的牙行，承接当铺功能，不至于过得这么寒酸。
可张老板身上的衣服竟然是打补丁的。
还有他这鞋子，瞧着也不是什么好材料，就是最便宜的那种麻布。
先前那眼睛长在头顶的副掌柜都穿得上好的靴子，没道理张老板比那人穷这么多，要么他是个守财奴，要么就是家中有什么吞金兽。
张老板嘀咕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加钱没有意义，愿意来打扫的人自会上门。”
“哦，所以你就是这样对租客的？”盛其祯笑了，刚抬起手，张老板便后怕地连连闪开，却见她只是把手落在那架子的花瓶上。
张老板尴尬地左顾右盼，装作很忙的样子。
“没有灰尘。”盛其祯摸到那花瓶，觉得入手质感很沉，下意识把花瓶转了一圈，环顾周围，没有什么暗门，也没有地下室。
应该是想多了吧。
盛其祯把花瓶扔进张老板怀里，“这花瓶很值钱吗？屋子里还有蛛网，你倒是先擦花瓶了。”
“我没有啊……”
张老板根本不敢进来。
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个侄子之前来走亲戚，似乎挺喜欢这花瓶的，说是什么前朝古董，让我好好保存。”
“但传出闹鬼之前，我也没让人擦洗过此处，这些孩子平日里都是睡在柴房，都很规矩，从来不到正屋子，按理说上面应当也是脏的……”
盛其祯笑了，“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了。”
从进来，就没有感觉到异常的能量波动，当然不能排除鬼怪白天不出来，所以她发现不了。
可除了这花瓶蹊跷，还有地板，地板虽然算不上是干净，但也不像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模样。
他们一行人进来，连个脚印都没有。
盛其祯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先放在堂屋，有一些洗漱用品，方才去找张老板之前，她还定了两口铁锅，花了600文钱，要5天后才能做好。
正好这段时间还要进山采集斑鸠叶以及其他的野果做果汁，她不急着住进来，倒是那个“鬼”，不知道能不能沉住气。
出门的时候，张老板很仔细地锁上了大门，他低头的刹那，盛其祯听到了宅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但很快又消失了。
——
“盛姑娘，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摆摊吗？”阿玉乖巧地提着篮子，手里拿着根竹棍探路。
他们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早些上山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
当然，盛姑娘打猎，他们看着就行。
不过他们可以去采莲子，菱角，摸小鱼。
这对阿玉来说是一种久违的幸福，很小的时候，她曾经骑在阿爹的脖子上带着去小河里摸鱼摸虾。
只是后来……
阿玉神色黯淡了一点。
阿珠更活泼好动，她听二丫说那神仙豆腐如何如何美味，动了心思：“原来您还有这种手艺，那我能跟着你学吗？”
“盛姑娘，我学东西很快的，若是您愿意的话……”
“我姐不愿意！”二丫气急败坏打断。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新认识的小姐妹就是个坏蛋，总是打小算盘，套她的话。
阿珠抱着二丫的胳膊，撒娇道：“二丫姐姐，我也是为了帮盛姑娘啊，要是我能学会的话，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而且我若是赚到钱，自然是全都交给盛姑娘保管的，我们四人承蒙盛姑娘收留，一直心存感激，不知道如何报答呢。”
“你就大人有大量，给我这个机会吧~”
二丫被那轻柔的力道晃得不知道为何感觉浑身发毛，想甩开，对上阿珠期待的圆眸，扭过脸：“这事儿问我姐。”
盛其祯：“可以。”
阿珠惊喜不已，几乎要跳起来拥抱二丫，随后她便听到盛其祯凉凉道：“既然拜师就要按照礼仪流程，你的束修呢？”
失算了！
阿珠身无分文，靠撒娇卖痴，根本就打动不了盛姑娘的铁石心肠。
一行人叽叽喳喳走在山里，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露出阴狠的眼神。
“早就听到你们说要上山，就等着这么一刻呢。盛招娣，死去吧！”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随手往自己身上抹泥土，这盛家大丫头是个狗鼻子。
上回他真是搞不明白夜里偷袭也能被发现，回头被好兄弟一提醒才知道是身上的臭味太大。
“这次，一定不能失手。”
盛其祯闻到一股腥味，但山里的味道繁杂，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走了一段路后，她来正要让大家先把低处的斑鸠叶采了，她爬上树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果，忽然听见惊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