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刚离去不久,沈眉庄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陵容!我方才瞧见卫太医从你这里出去,脸色凝重,可是你身子有什么不适?”
安陵容见她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示意她坐下:“眉姐姐,我没事,快坐。”
沈眉庄在她榻边坐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面色虽有些刻意营造的苍白,但眼神清亮,不似真有大碍,心下稍安,却仍不放心地压低声音问道:“那太医……真是你安排的?你……你这是也要学嬛儿装病避宠?你的禁足之期可快要到了!”
安陵容轻轻握住沈眉庄的手,低声道:“姐姐别急,正是因禁足将满,我才不得不想办法。眼下风头正紧,皇上又因纯元皇后之故对我和嬛姐姐格外留意,此时承宠,无异于成为众矢之的。不如先‘病’上一场,暂避锋芒。”
沈眉庄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忍不住嗔怪道:“你呀!跟嬛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了避宠,一个两个的,胆子也忒大了!这装病的风险……” 她叹了口气,转而说起另一事,“不过说来也怪,那位华妃娘娘,近来对我的态度,倒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今日在景仁宫请安,齐妃言语间又想刁难我,竟是华妃娘娘出言,三两句便将她堵了回去,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心。”
安陵容闻言,与沈眉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角微勾:“姐姐也察觉到了?这正是我要告诉姐姐的。方才华妃娘娘悄悄来过了。” 她将声音压得更低,“欢宜香的秘密,她已经查实了。如今,她对皇上和太后恨之入骨,是真心实意与我们站在一边了。所以日后,若华妃娘娘召姐姐去翊坤宫说话,或是让姐姐协理六宫事务,姐姐不必再像从前那般提防戒备,坦然前去便是。我已经将调配好的、无害的‘欢宜香’交给了她。”
沈眉庄听得心惊,却也豁然开朗,她紧紧回握住安陵容的手,眼中充满了后怕与庆幸:“原来如此!怪不得……陵容,你这一步棋,走得虽险,却真是……釜底抽薪!有华妃娘娘在明面上护着,我们确实能安稳许多。只是……苦了你了,要这般委屈自己‘病’着。”
“无妨的,眉姐姐。” 安陵容摇摇头,目光坚定,“能换来暂时的安宁,让我们有时日筹谋,这点‘病’痛,算不得什么。只是日后在后宫走动,与各宫周旋,就要多辛苦姐姐了。”
“我们姐妹之间,何谈辛苦?” 沈眉庄语气坚定,“你在暗中筹谋,我在明处应对,嬛儿静养蛰伏,我们三人齐心,定能在这深宫中站稳脚跟!”
姐妹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眼中都充满了信任与力量。前路依旧艰险,但有了可靠的盟友和姐妹的扶持,她们的心中,更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