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看着甄嬛略显苍白的侧脸,又想到自己尚在“禁足”之中,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歉意:“嬛姐姐如今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我又因‘冲撞’了华妃娘娘,被罚禁足一个月,怕是不能时常过去探望陪伴姐姐了。眉姐姐,接下来这段日子,里里外外都要你多费心照应了,真是辛苦你了。”
她的话语中,既有对不能陪伴甄嬛的遗憾,更有对沈眉庄将要独自承担更多压力的体恤和感激。在这深宫之中,她们三人互为臂膀,如今两人一个“病”一个“禁足”,所有的明枪暗箭和人情往来,很大程度上便要落在沈眉庄肩上。
沈眉庄闻言,伸手握住安陵容的手,又拍了拍甄嬛的手背,目光坚定而温暖:“陵容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之间,何谈辛苦?嬛儿安心养病,陵容你也正好趁此机会在宫中静静心,避避风头。外头的事,自有我去应对。只要我们姐妹三人同心,互相扶持,定能度过眼下的难关。”
她的语气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大家闺秀特有的沉稳与担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便不会退缩。保护好妹妹们,稳住眼前的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安陵容看着沈眉庄眼中那份坚毅和可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点了点头:“有眉姐姐在,我们自然安心。”
甄嬛也虚弱地笑了笑,将头轻轻靠在沈眉庄肩上,低声道:“眉姐姐,辛苦你了。”
温实初将开好的药方轻轻放在桌上,又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将地上那散发着异香的麝香块重新包好,拾了起来。他神色凝重,对着甄嬛躬身道:“小主,此等阴损污秽之物,留在宫中恐有不妥,还是交由微臣带出去处理掉吧。日后若有机会,将其用于正途,入药救人,也算是……了却了它的一桩罪孽。”
甄嬛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与感激:“有劳温大人费心了。流朱,替我送送温大人。”
“是,小主。” 流朱应声上前,对温实初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太医,请。”
温实初再次行礼,这才跟着流朱退了出去。
殿内又只剩下姐妹三人。安陵容看向沈眉庄,神色认真起来:“眉姐姐,今晚新人就要开始侍寝了。按规矩和家世,你很可能就在这几日。姐姐此去,陵容有几句话,望姐姐切记。”
沈眉庄神色一凛,正色道:“陵容你说,姐姐听着。”
安陵容握住沈眉庄的手,语重心长:“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侍寝之时,无论皇上如何温存,姐姐切记,不可丢了心!皇上是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姐姐万不可沉溺其中,动了真情。否则,将来苦的是你自己。”
沈眉庄重重点头,眼中一片清明:“我明白。帝王恩宠,不过镜花水月。你放心,姐姐心中有数,绝不会迷失自己。”
“第二,” 安陵容继续道,“皇上若因看重姐姐的品性家世,让你学习协理六宫事务,姐姐也不要推辞。这是机会,也是试探。但姐姐切记,凡事要多听、多看、多学,却不要轻易下结论,更不要急于表现。尤其是在华妃娘娘面前,更要表现得……笨拙一些,凡事多请示、多请教。目前看来,华妃娘娘因着我们的交易,短期内应不会刻意刁难你,但其他各处,尤其是皇后那边,姐姐仍需万分警惕,不可有丝毫松懈。”
沈眉庄仔细听着,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我懂了。韬光养晦,谨言慎行,不做出头鸟。”
“对!” 安陵容欣慰地点头,“眉姐姐聪慧,一点就透。这后宫之中,危机四伏,姐姐初承恩宠,更是众矢之的。一切都要靠姐姐自己小心应对了。我与嬛姐姐虽暂时不便出面,但心始终与你在一处。若有任何拿捏不准、或是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定要立刻设法告知我们,我们姐妹三人一同商议对策,万不可独自硬扛!”
甄嬛也强撑着坐直身子,握住沈眉庄的另一只手,语气虚弱却坚定:“眉姐姐,陵容说得对。你且放心去,万事小心。我与陵容在宫中,会为你稳住后方。我们……等你回来。”
沈眉庄看着两位妹妹关切而信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无穷的勇气。她反手紧紧握住两人的手,郑重承诺:“嬛儿,陵容,你们放心!姐姐知道该怎么做。我一定会小心谨慎,护好自己,也护住我们姐妹三人!你们且在宫中安心,等我消息!”
三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前路虽险,但她们同心协力,便有了闯过去的底气。夜色渐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