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理琛府邸,书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图理琛略显疲惫的侧脸。他刚送走了图理琛府邸,书房内烛火摇曳。
图理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只觉得一阵疲惫。方才额娘又来絮叨了半日,话里话外无非是催促他早日成婚,为图理琛家开枝散叶。可他心中早已被那个身处深宫、聪慧坚韧却又身不由己的身影填满,如何还能装得下旁人?更遑论娶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为妻。一想到此,他便觉得心头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主子。” 云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图理琛收敛心神,沉声道。
云斩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主子。”
“何事?” 图理琛问道,目光落在云斩身上。
云斩抬起头,语气恭敬地回禀:“回主子,柔小主吩咐,给宫中当值的兄弟们放假三日,让大家回家好好过个年。小主说她在宫中很安全,年节下皇上皇后事务繁忙,顾不上她那边。小主还……赏了兄弟们一千两银票,让大家置办年货。”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和感激,“小主还说……以后若有机会,会……会为兄弟们留意合适的亲事。”
图理琛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辨。诺诺……她自己在宫中步步惊心,却还惦记着他手下这些暗卫的冷暖,甚至想到了他们的终身大事。这份细心与仁厚,让他心中既暖又涩。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既然是她的意思……你们便依言行事,好好休息三日吧。初三一早,再回宫当值。”
“是!属下代兄弟们,谢过主子恩典!” 云斩立刻应道。
图理琛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这一千两,你也拿去,跟兄弟们分了吧。这一年,你们都辛苦了。”
云斩双手接过,再次叩首:“属下代兄弟们,谢主子厚赏!”
“还有何事?” 图理琛见云斩并未立刻退下,便问道。
云斩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崭新的香囊,双手奉上:“主子,这是柔小主让属下务必亲手转交给您的。小主还说……让您趁着年节,好好陪陪老爷和夫人。”
图理琛的目光瞬间被那个香囊吸引。他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细腻的绸缎和上面精致的绣纹,一股清雅恬淡的熟悉香气若有若无地传来,正是安陵容身上常有的、她亲手调制的冷香。他紧紧握住香囊,仿佛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和那份无声的牵挂。
“她……” 图理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在宫中……可还安好?”
云斩连忙回道:“主子放心,小主一切都好。只是……为了避宠,一直装着病,脸色难免……看起来有些苍白虚弱,但精神尚可,请主子宽心。”
“装病……” 图理琛喃喃低语,心中一阵抽痛。他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可一想到她要独自承受病弱的伪装,在冰冷的宫殿中度过新年,他便觉得心如刀绞。他摩挲着手中的香囊,那淡淡的香气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好了,你下去吧。告诉兄弟们,好好过年。” 图理琛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是!属下告退!” 云斩行礼后,悄然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重归寂静。图理琛独自坐在灯下,手中紧紧握着那个还带着安陵容气息的香囊,久久没有动弹。窗外的夜空偶尔炸开绚烂的烟花,映照着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思念、担忧与坚定。
诺诺,愿你安好。愿这深宫高墙,终有一日,再也无法将我们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