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了。”
明漾很少哭成这样,宋其音抱着她哄了很久,等她渐渐平静下来,眼睛都哭红了,眼泪挂在眼角,将落未落,美丽而破碎。
宋其音眼底也泛起水光,她用纸巾擦了擦明漾濡湿的睫毛,轻声打趣:“小哭包,哭出鼻涕泡看你怎么办。”
明漾打了个哭嗝,声音带着鼻音:“擦掉。”
“包袱不要啦?”宋其音又给她擦了擦鼻子。
明漾唇边抿起笑,凝视着宋其音,眼神清澈柔软:“我知道你爱我。”
宋其音心里忽然生出涩意,除了眼前这个小傻子,大概再没有谁会仅仅因为她的示弱而落泪。
再没有谁会像明漾这样纯粹地爱她。
“对,我爱你。”
“姐姐,我很少会哭的。”明漾突然解释,“我很坚强,你可以依靠我。”
“我知道。”宋其音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我家宝贝是世界上最棒的女朋友。”
明漾又说:“你要对我爱的人好一点。”
宋其音对她百依百顺:“嗯,我会的。”
“姐姐。”
“我在。”
明漾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柔落下一吻,小声说:“晚上回去我要和你接吻。”
“你要在这里也可以。”宋其音示意她往右看。
距离她们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对拍婚纱照的伴侣正搂在一起亲吻,摄影师变换着角度不停按下快门,海浪和礁石就在他们身后,衬托出不一样的浪漫。
即使不是拍婚纱照,约拍的情侣也绝不会少了在海边拥吻这一项,大家应该都习以为常了,而且这边人不太多,她们在这里接吻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明漾看了一眼,还是摇摇头说:“人太多了。”
“好吧,我们家正直又害羞的小白杨。”宋其音偎进她的怀里,仰头亲了亲她的下巴,目光温顺含情,“回去再亲。”
安静地抱在一起,明漾又忍不住往右侧瞄了一眼。
他们似乎要换地方了。
“姐姐。”明漾小声说,“我们以后婚纱照要在哪里拍?”
宋其音摸了摸她的发尾,轻声笑着说:“是不是少了什么步骤?”
彼此默认了会走到结婚那一步,但宋其音忍不住取笑她一下。
明漾舔了舔嘴唇,莫名有点羞涩,移开了目光,不好意思和宋其音对视:“一样一样地讨论。”
“哪有人先讨论婚纱照的。”
“看到有人在拍,就想到这个了。”
“嗯——”宋其音依着她,陪她一起颠倒顺序,“你喜欢哪里?”
“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很好。”
“敷衍,你这跟回答‘随便’有什么区别?好好想。”
明漾咬了咬嘴唇,再三考虑后,说:“海边?”
宋其音唇边含笑,点头:“可以。”
“草原我也想去。”
“可以,我也喜欢。”
“还有山脚,日照金山我觉得很好看。”
“这个也很好。”
“还有开满荷花的湖面,到时候可以租一条小船,我们一起躺在船上,无人机空中俯拍。”
“嗯,一定会很漂亮。”
“还有城市里,最平凡的街头。”明漾越说越流畅,眉眼舒展开充满向往的笑意,“我想和你在平凡的时光里相爱,相守。”
宋其音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忍不住笑:“谁说的自己是理科生不会说情话呀,这不是很好听吗?我听了好心动。”
明漾垂下脑袋,抵住她的额头,两人呼吸交融。
“不是情话,是我关于你的愿望。”
“你再说下去我就要在这里亲你了。”
韩瑶和几个打沙滩排球的大学生玩了一个小时。
她运动天赋很不错,但因为心神不定,刚开始频频失误,到后面专注起来,几个大学生被她打得嗷嗷叫,纷纷对她吹起彩虹屁,分别时还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开心了没多久,想到明漾,韩瑶又愁眉苦脸起来。
“姐,咋办呀?”
韩眷递了瓶汽水给她:“让你乱说话。”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韩瑶有点心慌慌,要是因为她,明漾和宋其音产生隔阂,她晚上怎么睡得着,“她们不会分手吧?”
“不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韩眷淡定地喝着汽水,“小漾妹妹早就知道。”
韩瑶松了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
韩眷横她一眼:“但你也不该大大咧咧地拿出来说,这是她们之间的私事,你别瞎掺和。”
“我闭嘴。”韩瑶做了个把嘴拉上的动作。
心里存着歉疚,韩瑶又去捡了点漂亮的贝壳,精挑细选,准备带回去当赔礼。
她们汇合时,明漾眼眶的红色已经消了很多,但仔细看也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韩瑶天都塌了。
“完了,姐,我成罪人了。”回民宿的路上,姐妹俩走在后面,韩瑶偷摸和韩眷咬耳朵。
韩眷摸了摸下巴,下了定论:“目测没事,好像感情还更好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明明是吵完架闹分手吧?”韩瑶有点着急上火。
“小屁孩,你懂什么?”韩眷一副牙疼的表情,“宋其音那眼神都要化成水了,分个锤子。”
“那不是明漾姐姐要分,然后音姐挽留,然后音姐就哭,然后她们就一起抱头痛哭,现在应该是僵持阶段。”
韩眷:“……”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小说了?”韩眷目光冷冽,“我警告你,你那些999次小逃妻给我丢远点,小心把脑子看坏掉。”
“……没看。”
张栩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阳台上烤起了烧烤她才爬起来。
晚风里,闻着大海的气息,三两好友,吃海鲜,喝啤酒。
张栩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没发现她左右两波人气氛有多怪异。
韩眷被持续地骚扰了二十分钟以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给宋其音发了一串消息,然后示意她看手机。
宋其音看完消息,目光看向韩眷,诧异地挑了挑眉。
你确定?
韩眷点头。
确定。
于是接下来,就看到宋其音没骨头似的窝进明漾怀里,把她使唤来使唤去。
而不管宋其音提什么要求,明漾都宠着她,喂她生蚝,给她剥虾,酒杯也递到嘴边。
偶尔缠绵地对视,偶尔亲密地摸摸脸。
秀足了恩爱。
韩瑶观察了一晚上,决定回去就把小说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