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队长话音落定便要切入正题,李茂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尽管他有听到一些风声,但实际上他对这次任务的了解并不比刚进小队的两个新人多多少,几乎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巴伊一改散漫的态度,扭头看向宁浮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从小优渥的条件养成了他的不拘小节,家庭的和睦铸就了他的乐于助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分不清场合的人。
就连易川也如坐针毡地等待着宁浮一接下来的话。
原本他加入小队只是抱着走个过场的态度,等一拿到李茂的异能就溜之大吉。谁成想半路杀出个宁浮一,现在就算是明知这个任务危险重重,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众人的凝神等待中,宁浮一却没有立刻出声,而是不动声色地往沙发外沿挪了挪。
只有易川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他低头看向身侧两人之间半掌宽的空隙,难得的和宁浮一站在了统一战线。
两个大男人靠那么近干嘛?怪别扭的,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宁浮一并不知旁边这人所思所想,淡淡开口:
“昨天晚上,基地收到卫戍部队传回的防线破口急报。”
宁浮一话音刚落,李茂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什么!防线破了?!”
如今人类幸存者聚集的六大基地均处于辐射安全区内,各基地之间通过丧尸密度极低的安全区互相衔接,将分散的生存据点连成了一片完整的安全地带。
安全区外的高辐射区则被统一称为高危区,不仅因为高危区的丧尸密度高、丧尸常结群出现,进阶丧尸出现概率变大,还因为人类至今为止都未曾涉足过高危区更深处。
为了预防监测高危区更深处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六大基地在高危区距离安全边界一百公里处建立了统战联合防线。
但三十年来,人类恐惧的事情从未发生,防线也逐渐变成了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各个基地部署在各防线据点最高战力也仅是几名A级异能者。
但那也是A级强者,不是什么路边叫不出名字的黑户,就算来了一群进阶丧尸,也不至于会到防线被攻破的地步。
李茂越想心中越是大骇。
就连一向淡淡的冉白眉头都皱了起来,青落的手也下意识地揪住了制服的衣角。
易川与他们这些从小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不同,没办法与他们一样做到感同身受,他听到宁浮一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说世界要完蛋了?
他看过的那么多末世小说,大多数的最后一个剧情都是丧尸潮爆发,大举进攻人类领地,宁浮一提到的这个事件,倒是很像大事件之前的伏笔。
那一天,人类终于……
幸好宁浮一的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再晚一步,他都要替原作者把大结局都给想完了。
“不是据点堡垒被攻破,只是距离堡垒几十公里外的小型哨站。”
李茂的打断让宁浮一顿了一会儿,等到没有人再接话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解释:
“但这已经被证实了并非是丧尸的无意之举,而是有指挥的协同行动,他们分批次绕开防线盲区,甚至懂得集中力量攻击哨站薄弱处。”
原本因为攻破的防线仅是小型哨站,还存有些许侥幸的众人,在听到宁浮一的后一句话后,心头的石头又高高悬了起来。
当前人类探查到的丧尸进化最高阶段也仅是进阶丧尸,大量对进阶丧尸的观测研究结果表明,进阶丧尸比起普通丧尸,仅是速度、力量大幅提升,肉体强化,腐烂程度降低,虽然其实力可以媲美人类b级异能者,但绝无指挥丧尸群这一能力。
李茂犹豫了一秒,开口道:“难不成,又有新的未知丧尸现身了?”
宁浮一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现有情报只是通过被攻破哨站的幸存者口述,但从现有消息分析,你说的极有可能是对的。”
青落眼底闪过一丝思索,“所以小道消息说祁政司今天没能担任主考官,是因为他昨夜就已经前往北川基地驻联合防线的据点堡垒,这件事也是真的?”
易川听到这里却忍不住蹙眉,祁政司昨晚就走了?那宁浮一到底见到祁政司没有?他还以为是祁政司安排宁浮一进了守序者。
原文里,断更的最后一幕是宁浮一见到祁政司时被异能者协会纠察队一手穿心,难不成如今宁浮一没有了被杀的风险,连带着见到祁政司这一关键节点也跟着改变了?
易川仔细观察着宁浮一的神色,即使眼睛被遮住了,但脸上露出来的眉毛鼻子嘴,但凡有一丝波动,他都能根据这个猜测他俩到底有没有见面。
可宁浮一表情一点都没变,连嘴角的弧度都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易川扯了扯嘴角,他也是没事找事做,管人家见没见面干嘛。
“祁政司确实已经前往联合防线,”宁浮一循声望向问话的青落,“不仅是他,为了不引起群众恐慌,还有一部分守序者也已经秘密前往。”
青落得到了肯定地回答,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还以为他今天不在是因为昨晚基地内新出现的那个S级异能者。”
她的声音虽小,但也足以让易川听个大概,他在心里默默反驳着青落:不,祁政司不在绝对不是因为那个S级强者,因为那个S级强者就坐在这里。
宁浮一没有管青落的嘀咕,接着说道:
“这次考核任务内容的改变,实则也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择中办法。明天清晨,除了留守基地的核心守备力量外,其余人员,包括基地协防守卫在内,全员整备出发,前往统战联合防线。因此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员可以用来维持考核。”
料想到这次的事态会很严重,但没想到居然到了倾巢出动的地步,看来具体的情况必定不止队长透露得如此简单,李茂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