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活计清闲,除了宫规森严之外,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刚入宫那天皇后就把春兰叫去了一趟之外,春兰只是待在养心殿做一个闲散人士。
天气愈发的冷了,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天气确是阴沉沉的,呼吸起来尤能看见白雾,春兰搓了搓手,看了眼院子里的花草。
这几天不知为何,感觉气氛更为肃穆了些,春兰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她在宫里住了几天,便愈发的想要离开这里,高耸的宫墙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她有些想念和春娘住的小屋了,想念江州透绿色的河水。
夜晚,春兰恍然间惊醒过来,黑暗中模糊地透露出一个人影来,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鼻腔内,让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呼吸间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处,有些不适,想要挣脱远离,却被禁锢着动不了分毫。
远处细微的声音传来“抓刺客”几个字,春兰想,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或许就是那个刺客。
她希望那些人能够发现他,好解脱她,眉睫微颤,不安的心绪让人焦躁。
冷喘着粗气,呼吸间浑身涌起的热浪简直要将他炸开,手下是温热的女体,淡淡的馨香犹如催化剂一般将他迷失在里面。
“姑娘,可以吗?”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额间青筋暴起,手紧紧地抓着被褥,眼神如狼似虎地在黑暗中描摹着床榻之人的容色。
春兰反应过来此人应当是中了媚药,药性强烈,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想要求救,手还未敲下床板就被人攥住。
“姑娘,失敬了。”话音刚落,灼热的吻便落在春兰唇角,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春兰伸手拒绝却被握住。
吻一点点的往下,衣衫被褪去,雪白如腻子般的肌肤在浅淡的月光之下夺取了所有视线,眸光暗色,冷在少女的眉心印下一吻。
大喊着抓刺客的声音渐渐远去,天空中飘下雪来,细细的,雪花飘飘扬扬地盖在天地之间,犹如上了一层新妆。
夜风吹拂,枝头摇曳,春兰颤抖着抓住男人的头发,细腻白皙的指陷入漆黑的发丝,男人却犹如感觉不到一般。
窗户未关紧,些许寒风从缝隙中偷偷溜入屋内,唯一的热源带来无尽的欢愉,眼角滑落的泪水早已分不清是痛楚还是让人颤栗的极乐。
冷的眼神清明一瞬,却又被更深的欲望拉入谷底,吻去女人眼角的泪水,淡淡的咸味化在口中。
不知过了多久,冷慢条斯理地将女人收拾好,爬满疤痕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恐怖,铜色的肌肤上流畅的线条被黑色的衣衫遮挡。
捏着被子给沉睡的女子盖好,窗户打开,冷翻身而去,顷刻之间便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夜色寂静,有规律的脚步声却在逐渐靠近,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大股大股的寒风争先恐后地侵入这个温暖的地方。
来人带头的人身穿墨色鹤氅,浅薄的一层雪落在身上,带着雪夜里的冷冽,靠近了春兰的床榻。
随身而来的手下被留在门外,不敢靠近屋内一步,这场夜间雪,下得很大,冷残存的痕迹被彻底掩盖。
春兰被带走了,一夜之间,从宫里消失不见,当林夫人不再收到来自宫里的消息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林三姐儿感染了风寒,身子力乏,整日待在院子中不出,林夫人也没把春兰的近况说与她听,免得扰了她养病。
京城内一庄严府邸内,灯火通明,春兰醒了,入眼看见的是青绿色的纬帐,一个婢女见床上的女子睁眼,静步退了出去。
春兰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自己现在不应该在皇宫吗?一边的婢女上前将春兰扶起坐好,套好鞋袜穿上鞋子。
另一名婢女拿起衣物给春兰穿上,处处妥帖,是一件浅粉色的衣裙,沉沉甸甸的,上半身再套上一件绒面内衬披袄。
漱口洗面之后被牵在梳妆椅上坐下,自有婢女上前为她梳妆打扮描眉抹红。
慕承钧抬脚进入的时间,看见被婢女簇拥着的柔弱纤细的盛装少女,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不知是不是被滋润过的原因,少女脸色红润,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媚色,更显得少女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先去吃饭。”瞧见少女投来的疑惑不解的目光,慕承钧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说起来,少女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吃过之后春兰才觉得自己身子恢复了些许力气,屏退下人之后,慕承钧开口道,“昨夜的事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春兰听着,心中没什么波澜,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慕承钧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春兰面带羞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慕承钧拿来纸笔让她写下,看到字之后,慕承钧面色一愣,有些慌张地直起身来,“我会让婢女给你送去的。”
说完慕承钧便大步离开了此处。
至此之后春兰便住在了这栋府邸内,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比皇宫和林府住的舒坦些,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遇见未知的危险。
过了好几天春兰才弄清了这栋府邸的主人就是她来京这些日子以来命运波折的中心——临远侯。
冬天的雪纷纷扬扬地下,少有天气晴朗的时候,地上总是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入目皆是雪白之色。
窗户开着,冷冽的寒风与屋内的热气相冲,身上穿着衣裙,身下是火炕,热意传来,春兰的身上也暖乎乎的起来,开着窗子,冷冽的空气吸入口鼻,倒是驱散了身上的几分热意。
春兰逗弄着府里新送来的小猫,是一只狸花猫,很是机敏,灵动的猫瞳尚且带着一丝野性。
猫儿乖顺地窝在少女怀中,扒拉着少女的手,时不时喵呜一声,像是不满少女的手移开似的。
一阵冷风吹过,窗台下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姑娘。”
来人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黑衣裹身,看起来有些瘦削,宽肩窄腰,左耳耳坠处挂着一抹红色穗子耳饰。
耳饰的红为少年整个人增添了一抹灵动之感,削弱了他身上的凛凛杀气,腰间佩剑被手扶住,少年眼眸直直看过来,直白得如同被狼盯住一般。
春兰没有认出来人,有些吃惊地看了过来,少年看起来略感精致,眉骨处有一小疤,看起来不显凶相,更增添一丝放荡不羁的帅气。
看见春兰的慌张,冷眼神有些无措,上前一步,“您忘记我了吗?”
冷自知自己那日的行为不可原谅,平白夺去了一个姑娘的清白,他愿意对她负责,倘若她想要什么东西的话,他也能为她寻来。
第二日他去寻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这些日子,他找了许久才寻到她的消息。
春兰听着这冷冽低沉的声线,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
怀中的小猫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不安,两步跳上窗台,凶狠的目光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张嘴朝着他哈气,浑身的毛都炸开来,似乎是要与他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