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近距离看到这张冲击力mAx的脸，胃里一阵翻腾，好不容易才压下不适。
他看着易中海那充满血丝、写满惊恐和恳求的眼睛，听着他那荒谬无比的辩解，心里却是门儿清。
什么邪风？
什么被人画的？
昨天和刘海中打架也是邪风？
晚上自我欣赏也是邪风？
这明明就是承受不住连续打击，精神出了问题了！典型的癔症！或者就是压力太大，行为失常了！
作为厂长，他首先要考虑的是稳定，是生产。
易中海是八级工，技术骨干，只要他不影响生产，不造成重大事故，这点“个人爱好”或者说“精神问题”，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培养一个八级工不容易。
至于脸是谁画的？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
就算真是他自己画的，他现在这状态，能承认吗？
于是，杨厂长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极其理解、极其宽容、甚至带着几分同情的表情，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沉重：
“老易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易中海一听，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激动地抬起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厂长！您……您相信我了？”
“唉，”杨厂长叹了口气，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老易啊，你是厂里的老师傅，八级工，为厂里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你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
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最近呢，厂里任务重，你压力可能也比较大。再加上……嗯……院里是不是也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我听说昨天和老刘还闹了点矛盾？”
易中海猛点头。
“这就对了嘛！”杨厂长一拍大腿，“这人啊，压力大到一定程度，是会出现一些……嗯……比较特殊的行为来释放压力。这个呢，在医学上，好像也是有说法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更加“推心置腹”：“所以，老易啊，你的情况，我理解，我非常理解！你这不叫中邪，更不是疯了，你就是……就是一时没调节好，啊，放松，放松一下。”
易中海听得目瞪口呆。
理解？压力大？行为特殊？
这……这怎么和他预想的反应不一样？
厂长难道不该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是谁害他吗？
“不是，厂长，我……”易中海还想辩解。
杨厂长却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点：“老易啊，理解归理解。但是呢，咱们毕竟是万人大厂，要注意影响。你个人有什么……嗯……释放压力的方式，我原则上不干涉，只要不影响生产，不骚扰其他工友，尤其是女工友，你自己……嗯……把握好度就行。”
他指了指易中海的脸：“像这个，还有食堂跳舞那种……以后尽量还是……克制一下，实在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啊？注意影响，注意形象嘛！毕竟你还是老师傅，要起表率作用。”
这一番“宽容无比”、“通情达理”的话，如同一个个软绵绵的巴掌，啪啪地打在易中海的脸上，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他难受百倍！
厂长根本不信他是被害的！厂长认为他就是压力大疯了！在出洋相！而且还用一种“我包容你”的姿态，默许甚至鼓励他继续“疯”下去，只是别让人看见？！
这简直……简直是奇耻大辱！把他所有的辩解和希望都踩在了脚底下！
“厂长！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易中海急得满头大汗，那花掉的妆容混合着汗水，更加惨不忍睹。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要抓住厂长问个明白。
巨大的痛苦、羞愤和绝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易中海一辈子的脸面，在今天，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得一干二净，还在上面蹦迪！
然而，就在他情绪最激动、最崩溃、试图做最后挣扎解释的瞬间——
【随机舞蹈符（时效一曲）】，再次生效！来自看热闹不嫌事大、能量点充足的韩亮的“关怀”虽迟但到！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急切辩解的话语瞬间卡死在喉咙里！
另一股截然不同、但同样强大无比的节奏感和舞蹈冲动，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脑内无形的音响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更加欢脱、更加洗脑、节奏感极强的旋律！伴随着一个无比清晰、充满活力的歌声在他颅内轰鸣：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易中海那原本充满了痛苦、羞愤和绝望的眼神，唰地一下，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欢快、极其兴奋、极其投入的光芒！
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还在，但那表情已经瞬间切换成了洋溢的、甚至带着点丰收喜悦的笑容！
杨厂长正准备再安抚他几句，然后让他赶紧回去洗把脸冷静冷静，却突然看到易中海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你……”杨厂长吓了一跳，话还没说出口。
只见易中海双手猛地向前一伸，仿佛在拥抱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然后身体随着脑中的音乐节奏，开始有力地、充满激情地上下左右摆动起来！
他踢腿！他扭胯！他挥舞着手臂！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广场舞之王的气势！
同时，他扯着嗓子，跟着脑内那魔性的音乐，用尽全身力气，无比陶醉地大声唱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感情”：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杨厂长：“！！！！！！”
他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文件上，溅出一滩墨迹。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彻底石化了，张着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看着在自己办公桌前突然开始激情演唱和狂野舞蹈的易中海！
这又是什么情况？！刚才不还在哭诉吗？！怎么突然就……就种起种子收获果实了？！
今天是什么伟大日子？！易中海疯了的伟大日子吗？！
易中海完全进入了状态，根本停不下来！他绕着办公桌，开始一边跳一边转圈，动作越来越娴熟，越来越奔放：
“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他做出摘星星的动作，深情款款地“递”向僵硬的杨厂长；
他又做出一副用力从天上“拽”月亮的架势，然后猛地“塞”过去；
最后双手比划着一个巨大的圆，从下往上猛地一托，模拟太阳升起！
杨厂长看着那不断靠近的、沾着五彩斑斓妆容和汗水的“星星”和“月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一仰，连人带椅子差点翻过去！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其实一般。
外面秘书科的人，以及路过的几个干部，早就听到里面动静不对，此刻听到里面居然传来了如此嘹亮跑调又诡异的歌声，再也忍不住，纷纷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偷看。
这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集体石化！
只见易中海正在厂长办公室里，以厂长办公桌为中心，进行着一场个人演唱会兼广场舞solo！动作狂放，歌声“感人”，表情投入得令人害怕！
而他们敬爱的杨厂长，则脸色煞白地缩在椅子上，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
易中海唱到动情处，甚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蜡烛燃烧状，然后猛地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奉献一切的动作，眼神灼灼地看向杨厂长！
“噗——”门外不知道谁先憋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赶紧死死捂住嘴巴。
杨厂长听到门外的动静，又羞又怒，脸都气绿了！他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试图挽回一点威严：“易中海！你干什么！快停下！成何体统！！”
然而，他的怒吼在强大的系统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易中海对此充耳不闻，音乐的高潮部分来了！他的舞蹈也更加用力！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他开始重复地、激情四射地跳着那段标志性的“搓澡舞”动作，双手在胸前左右交叉挥舞，脚步蹦跶，围着办公桌绕圈圈，嘴里反复嚎叫：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魔音穿脑，舞姿辣眼！
杨厂长绝望地捂住了额头，身体瘫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荒谬、如此失控的场面！
门外偷看的人群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强忍爆笑的痛苦状态，一个个肩膀疯狂抖动，脸憋得通红。
最终，这场发生在厂长办公室的、更加私密但也更加惊悚的“小苹果”独舞秀，在杨厂长声嘶力竭的“来人啊！把他弄走！”的咆哮声中，以及闻讯赶来的保卫科干事们强忍笑意、手忙脚乱的制服（与其说是制服，不如说是加入一起扭了几下才抓住）下，才堪堪结束。
易中海被保卫科的人“请”走时，还兀自回头，对着瘫软在椅子上的杨厂长抛出一个自以为魅力无限的、收获满满的“丰收喜悦”笑容（配合大花脸效果惊悚），嘴里喊着：“厂长！今天是个伟大日子！火火火火火！”
杨厂长：“……”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提前退休了。
而易中海，在经历了“真相打击”和“厂长理解”的双重暴击后，又用一场办公室热舞，将自己的社死程度，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他的威望？早已灰飞烟灭。
他的形象？彻底沦为轧钢厂第一谐星（恐怖版）。
他的痛苦？深不见底。
韩亮在医务室，通过傀儡鸟欣赏完这出大戏，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捶着桌面： “哈哈哈……小苹果……伟大日子……杨厂长的心理阴影面积得有三室一厅了吧……哈哈哈……易中海这痛苦值，快爆表了吧？系统，结算！赶紧结算！哈哈哈……”
整蛊系统愉快地提示：
【叮！检测到目标易中海产生极度羞耻、崩溃、绝望情绪，痛苦值达到峰值！能量点+999！】
【叮！检测到目标杨厂长产生强烈震惊、荒谬、崩溃情绪，痛苦值扩散！能量点+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