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效率罕见的高。
毕竟影响太恶劣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厂区核心地带斗殴,还涉及如此不堪的“桃色”内幕和人身攻击,杨厂长气得差点又把办公桌拍裂了。
最终处罚决定:
何雨柱(傻柱):身为食堂厨师,公然在厂区斗殴,破坏公物(那个铁桶),情节严重,影响极坏。予以记大过一次,工资降两级(从原本的三十七块五直接降到二十七块五),扣发当月奖金,并罚款二十元。即日起调离食堂厨师岗位,下放车间劳动改造三个月,以观后效。
许大茂:虽然是被动还手(他自己坚称且有多人作证是傻柱先动手),但言语挑衅,激化矛盾,负有一定责任。予以记过一次,扣发当月奖金,罚款十元。
这个处罚,对于傻柱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工资降两级,直接少了十块钱!
这对他本就不宽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还要下放车间劳动改造,离开他熟悉并且能捞油水的食堂,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许大茂虽然也被罚了,但相比傻柱,简直是不痛不痒。他听到处罚决定时,差点没笑出声,还得努力憋着,做出一副“我认罚,但我委屈”的表情。
下班铃声一响,许大茂生怕傻柱这个愣种再找他麻烦,东西都顾不上收拾,如同丧家之犬般,第一个冲出车间,玩命似的蹬着自行车就往四合院跑。
傻柱被车间主任盯着干完了下午的活,满身臭汗,憋着一肚子邪火出来,再想找许大茂算账,早就没了人影。
“许大茂!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傻柱气得在厂门口直跺脚,咬牙切齿地也往家赶。
回到四合院,傻柱直接把自行车往许大茂家门口一摔,哐当一声巨响,指着紧闭的房门破口大骂:
“许大茂!你个缩头乌龟!王八蛋!有种给你爷爷滚出来!”
“躲在里面算什么东西?你不是嘴贱吗?出来再贱一个给你爷爷看看!”
“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跟你姓!”
“滚出来!许大茂!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傻柱骂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横飞,引得院里邻居纷纷探头探脑,但没人敢出来劝。现在的傻柱明显是在气头上,谁劝谁倒霉。
许大茂早就躲回屋里,还把门给插上了。
听着外面傻柱如同疯狗般的叫骂,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对着门外喊:“傻柱!你叫唤什么?厂里处分下来了!你丫现在就是个车间小工!还敢嚣张?再闹信不信我再去保卫科告你一个骚扰民宅?让你禁闭室过年!”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傻柱气得直接上脚踹门:“你告!你他妈去告!老子先把你门踹烂!把你腿打断!”
“踹!使劲踹!踹坏了照价赔偿!正好你那点工资还不够赔的呢!”许大茂在里面有恃无恐。
傻柱虽然愤怒,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许大茂说的没错。自己刚被降薪罚款,再赔门,日子真没法过了。他只能强行压下怒火,对着门又狠狠啐了几口,这才悻悻地作罢,但眼神里的凶光丝毫未减。
发泄完对许大茂的怒火,傻柱这才想起更重要的事——秦姐!
他今天可是把秦姐往死里得罪了!
那些话……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鬼迷心窍把那些心里话全秃噜出来了?
他必须去解释!去道歉!去求得秦姐的原谅!
他连忙跑回自己屋,也顾不上换衣服洗澡,赶紧把今天偷偷藏起来、没被厂里收走的两个饭盒拿上。里面可是他精心准备的肉菜,本来是想晚上给秦姐赔罪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提着饭盒,如同上刑场般,忐忑不安地来到贾家门口。
贾家的门也关着。傻柱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讨好和卑微:“秦姐……秦姐?开开门,是我,傻柱。”
里面没有动静。
傻柱心里一沉,更慌了,继续敲:“秦姐,我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今天那是昏了头了!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您开开门,让我给您赔个罪……”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秦淮茹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你来干什么?”秦淮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还嫌不够丢人吗?厂里都传遍了!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棒梗在学校也跟人打架了……你满意了?”
傻柱一听,心都快碎了,恨不得当场跪下。他连忙把两个饭盒递过去,脸上堆满谄媚和懊悔的笑容:“秦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那就是放屁!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这……这是我特意给您和孩子们留的菜,您拿着,给孩子们补补……”
秦淮茹的目光扫过那两个沉甸甸的饭盒,冷漠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她现在恨傻柱口无遮拦,让她丢尽了脸面,但现实是,家里确实快揭不开锅了,婆婆是猪头出不了门,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沉默了几秒钟,脸上依旧保持着冰冷和委屈,但手却伸了出来,接过了饭盒,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但依旧带着责备:“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那些话是能往外说的吗?你让姐以后在院里、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傻柱见秦淮茹接了饭盒,如同得到了莫大的恩赐,心里顿时一松,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不是人!我嘴贱!我该死!秦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乱说话了!我还像以前一样,好好帮衬您家!我工资虽然降了,但饭盒肯定少不了您的!”
秦淮茹听着他这卑微的保证,心里那点气又消了一些,但脸上还是那副“我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唉……算了,姐也知道你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说不出那种话。姐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咬回去……以后……以后注意点吧。”
这话说的,仿佛她才是那个宽容大度的受害者,轻易原谅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傻柱。
傻柱却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连忙保证:“哎!谢谢秦姐!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注意!我一定改!”
那姿态,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犯了错被主人原谅的奴才,感恩戴德,恨不得摇尾乞怜。
秦淮茹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的掌控感和一丝不屑。看来,这傻柱还是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的,虽然蠢了点,嘴贱了点,但好用就行。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拿着饭盒,直接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秦淮茹脸上的委屈和冰冷瞬间消失,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饭盒,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弧度。而门外的傻柱,则长长舒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虽然卑微,但总算取得了“原谅”,心满意足地回自己屋了。
然而,贾家屋里,另一双眼睛却一直怨毒地盯着这一切。
贾张氏(猪头版)缩在炕角,用厚厚的围巾裹着那颗骇人的猪头,只露出一双因为肥胖和怨恨而显得更小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对傻柱的鄙夷、对饭盒的贪婪,以及更深的恶毒。
刚才傻柱和秦淮茹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看到儿媳如此轻易就“原谅”了那个口无遮辱、害得贾家名声扫地的傻柱,还接了他的饭盒,贾张氏心里极其不满。
等秦淮茹关上门,转过身,贾张氏立刻用那因为猪鼻子而显得有些嗡声嗡气、但又尖锐刻薄的声音说道:“淮茹!你就这么轻易饶了那个傻柱?他今天可是把咱们家的脸都丢尽了!棒梗都被连累得在学校打架了!”
秦淮茹把饭盒放在桌上,淡淡道:“妈,不原谅还能怎么样?跟他彻底闹翻?那以后谁帮衬咱们家?就靠我那点工资?喝西北风吗?”
贾张氏一噎,但立刻又恶狠狠地说:“帮衬归帮衬!但不能这么便宜他!饭盒,该拿就拿!但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就得吊着他!让他知道咱们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让他今天说了混账话,就得付出代价!以后得更卖力地给咱们家当牛做马!”
她挪动着肥胖(猪)的身体,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极其恶毒的光芒:
“我告诉你淮茹,你给我记住了!咱们家可以拿他的东西,用他的力气,但心绝对不能向着他!你永远是我们贾家的媳妇!东旭的媳妇!”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阴森起来:“你要是真敢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让那个傻柱占了什么实质性的便宜……老婆子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天天晚上烧纸招魂,也要把东旭从下面叫上来!让他天天晚上来找你!缠死你!整死你!让你不得安生!听见没有?!”
这恶毒的诅咒,配合她那颗恐怖的猪头,显得格外瘆人。
秦淮茹听得浑身一冷,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妈!您胡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
“哼!最好没有!”贾张氏冷哼一声,重新缩回炕角,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桌上那两个饭盒,嘟囔着,“赶紧把菜热热,给棒梗和小当槐花吃……傻柱这畜生,虽然嘴贱,做的菜倒是真不赖……”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副样子,心里一阵发寒和疲惫。她默默地拿起饭盒,走向炉子,开始热菜。
屋里很快弥漫起肉菜的香气,但气氛却格外压抑和诡异。
一只小小的傀儡鸟,悄无声息地停留在贾家的窗棂上,将屋内的一切,包括贾张氏那恶毒的诅咒,都清晰地传递了回去。
医务室里,已经下班的韩亮,正悠闲地喝着水,听着现场直播,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呵……贾张氏这老猪婆,果然够毒……招魂?吓唬谁呢?”
“傻柱啊傻柱,你这奴才当得,真是深入人心了。”
“秦淮茹这女人,也是厉害,pua高手啊。”
“这四合院,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放下水杯,眼神闪烁。
“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痛苦源源不断,能量点才能持续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