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最近这段日子，许大茂就像一块被嚼过的牛皮糖，甩不掉，还黏糊糊的恶心人。
以前两人见面，那是针尖对麦芒，互相嘲讽揭短，虽然气人，但至少痛快。
可现在，许大茂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不再阴阳怪气，反而用一种让傻柱汗毛倒竖的眼神盯着他，嘴里还时不时冒出些让人听不懂的、黏黏糊糊的怪话。
什么“柱子，你今天这身工装真精神”，什么“食堂的饭菜就属你做的有味儿”，甚至有一次还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块水果糖。
傻柱当时摸出那块糖，看着许大茂那“含情脉脉”的背影，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他娘的比直接骂他还让人难受。
傻柱浑身不得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给缠上了，偏偏这毒蛇还学着猫发嗲，简直恐怖至极。
这天下午，傻柱刚从中院水槽边洗完脸，一抬头又看见许大茂倚在月亮门边，正用一种“幽怨”中带着“痴迷”的眼神瞅着他。
傻柱积压了好几天的邪火终于憋不住了，他把毛巾往盆里一摔，几步冲到许大茂面前，粗声粗气地吼道：“许大茂！你他娘的到底想干嘛！天天跟个鬼似的盯着老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有屁快放！”
许大茂被傻柱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但看着傻柱因为生气而更显“粗犷阳刚”的脸庞，在恋丑符的强力影响下，他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爱意”混合着被屡次拒绝的委屈，如同火山般喷发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横，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傻柱，也朝着整个中院吼道：“我想干嘛？我想干嘛你还不知道吗？傻柱！我告诉你！我许大茂爱上你了！我爱上你何雨柱了！！”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告白，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霎时间，整个四合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在家里纳鞋底的一大妈针扎了手，在后院偷懒的二大妈竖起了耳朵，在前院算账的三大妈扒开了窗户缝。
各家各户的门“吱呀”作响，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和难以置信。
“我操？我刚才听见啥了？”
“许大茂说……他爱傻柱？”
“这……这俩不是死对头吗？”
“许大茂脑子真被打坏了？”
人群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中院，瞬间就把月亮门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带着冯宝宝从外面溜达回来的韩亮，正好赶上这出好戏，他连忙拉着冯宝宝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
冯宝宝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睛似乎也比平时睁大了一微米。
傻柱被许大茂这惊天动地的告白震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外焦里嫩，耳朵里嗡嗡作响。
爱上我？
许大茂爱上我？
这他妈是哪个阎王爷开的玩笑？！
巨大的荒谬感和恶心感让他瞬间暴怒，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嘎嘣响，只想冲上去把许大茂那张胡说八道的臭嘴打烂。
然而，还没等傻柱动手，另一道更加尖锐、更加愤怒的声音如同破锣般炸响。
“许大茂！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只见贾张氏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炮仗，从贾家屋里猛冲出来。
她甚至顾不上裹头巾，那颗油光锃亮、五官挤在一起的硕大猪头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引得周围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猪头脸上的肉都在颤动。她冲到许大茂面前，伸出留着长指甲的“猪蹄”，不由分说就朝着傻柱的脸挠了过去。
“让你勾引我男人！”
紧接着，她又调转“枪口”，朝着许大茂劈头盖脸地挠去，嘴里哭天抢地地骂道：“负心汉！陈世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的吗？怎么转头就去对傻柱这个糙汉子表白了！你个骗子！我的命好苦啊！！”
她这又是挠人又是哭嚎，还把“我男人”、“爱我”这种词嚷嚷得全院都听见，彻底是豁出去不要脸面了。
周围的人群彻底惊呆了，眼珠子掉了一地。
“我的老天爷……许大茂……和贾张氏？”
“他……他爱上了一个猪头？”
“这世界太疯狂了……”
“许大茂这口味……已经不是重了，是变异了吧？”
随后赶出来的秦淮茹和她的三个孩子，看到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听到婆婆那惊世骇俗的哭诉，也全都傻了眼。
棒梗看着自己奶奶那颗明晃晃的猪头和许大茂那张肿脸，小脸上写满了茫然。
秦淮茹更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许大茂竟然和她婆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傻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看着贾张氏挠完自己又去挠许大茂，一时间竟然忘了动手。
许大茂被贾张氏挠得抱头鼠窜，嘴里还在徒劳地辩解：“贾婆婆！小贾！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可……可我对柱子……那也是真心的啊！”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傻柱眼见这团乱麻就要缠到自己身上，要是再不撇清关系，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把心一横，也顾不得许多，对着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儿都听着！我何雨柱在这儿把话说明白！我傻柱心里有人！我喜欢的是秦淮茹！秦姐她是寡妇又怎么了？她现在单身，我也光棍一个！我们俩在一起，天经地义！”
他这话一出，如同又投下了一颗炸弹。
秦淮茹吓得脸都白了，尖声叫道：“柱子！你胡说什么！快住口！”
她心里又急又气，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嫁给傻柱这个浑人，她只是把他当长期饭票而已。
可现在被傻柱当众这么一嚷嚷，她要是立刻否认，岂不是把傻柱得罪死了？
以后饭盒和接济怎么办？可要是不否认……她的名声……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无助地看着周围人那更加兴奋和探究的目光。
贾张氏一听，更是怒不可遏。
好哇！
许大茂“移情别恋”傻柱，傻柱又当众表白自己儿媳妇。
这是要把她贾家的男人和女人一锅端啊！
“好你个傻柱！抢了我的男人，还想抢我儿媳妇！我跟你拼了！”贾张氏彻底癫狂了，也顾不上许大茂了，调转目标，张牙舞爪地就朝傻柱扑了过去，使出了看家本领——九阴白骨爪，专往傻柱脸上招呼。
傻柱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见这老猪婆还敢主动动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伸手就推搡起来。
许大茂一看，这还得了。
一边是他的“猪头天仙”，一边是他“心爱的柱子”，打坏了哪个他都心疼啊。
他连忙冲上前，试图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嘴里还喊着：“别打了！都别打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伤了谁我心里都难受啊！”
傻柱被许大茂这话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一拳就砸在了许大茂凑过来的眼眶上，骂道：“谁他妈是你爱的人！滚你妈的！”
贾张氏见傻柱居然敢打她的“小情郎”，更是护“夫”心切，瞅准机会，使出了一招阴损的撩阴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傻柱的胯下。
“嗷——！”
傻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瞬间夹紧双腿，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捂着要害部位就痛苦地蜷缩着倒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涔涔。
贾张氏得势不饶人，骑在傻柱身上，挥舞着“猪蹄”就是一通乱挠。
秦淮茹见状，虽然看不上傻柱，但毕竟是自己家的长期饭票，真被打坏了也不行，连忙上前去拉贾张氏：“妈！别闹了！快住手！柱子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她这一拉，正在气头上的贾张氏反手就是一推，把秦淮茹推了个趔趄。
许大茂一看他的“猪头天仙”被人推搡，这还了得。
也顾不上眼眶的疼痛了，冲上前对着秦淮茹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你敢推她！”
傻柱虽然要害剧痛，但看到许大茂居然敢打他的秦姐，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爆发出来。
他一个翻身把身上的贾张氏掀飞出去，然后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许大茂，把他按倒在地，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
“许大茂！我操你祖宗！你敢打我秦姐！”
一时间，中院彻底乱成了一锅滚开的粥。
傻柱暴打许大茂，贾张氏爬起来去挠傻柱，秦淮茹想去拉架又被卷入战团，四个人扭打在一起，骂声、哭声、痛呼声、劝架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周围的邻居们看得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议论声如同蜂群般嗡嗡作响。
这关系也太乱了。
许大茂爱傻柱，又爱猪头贾张氏；
傻柱爱秦淮茹；
贾张氏把许大茂当情郎，又护着不让傻柱打；
秦淮茹被傻柱表白，又被许大茂打，还得拉架……
这错综复杂、匪夷所思的情感纠葛和全武行，让所有人都忘了上前阻止，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就连闻讯赶来的许富贵，看着眼前这儿子被打、还牵扯到猪头和寡妇的混乱场面，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步了儿子后尘晕死过去。
韩亮站在人群外围，搂着冯宝宝的肩膀，看着这出由他间接导演的、集伦理、爱情、动作于一体的荒诞大戏，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