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的另一头,许富贵带着三位大妈,经过一上午鬼鬼祟祟的努力,终于将他们精心炮制的“谣言炸弹”贴满了巷子里几乎所有能贴的墙面和电线杆。
看着那密密麻麻、墨迹淋漓的纸张,许富贵那骷髅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阴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易中海身败名裂、人人喊打的凄惨下场。
二大妈和三大妈也是相视一笑,脸上带着干了坏事后特有的兴奋和得意。她们觉得这事儿干得漂亮,既打击了共同的“敌人”易中海,又巩固了和许富贵的“战略同盟”关系,一举两得。
唯独一大妈,脸色惨白,眼神躲闪,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那些纸上写的,虽然是污蔑,但很多都歪打正着,戳中了易中海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作为易中海的妻子,竟然亲手参与了污蔑自己丈夫的行动…虽然是被逼的,但这种背叛感和负罪感还是让她痛苦不堪。
许富贵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一大妈,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得安抚一下。
他凑近一大妈,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易大嫂,事情已经做了,就别想那么多了。记住,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嘿嘿,你知道后果的。易中海要是知道你跟我…还有今天这事儿…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一大妈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许富贵又对二大妈和三大妈说了几句“辛苦”、“合作愉快”之类的场面话,然后看了看天色,说道:“行了,忙活一上午了,都回院里歇着吧。我还有点事,得回我自个儿家那边一趟。”
二大妈和三大妈听了,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她们都知道,许富贵虽然大部分时间住在四合院儿子许大茂那里,但他在外面还有自己的家,和他原配老伴住在一起。
他每隔一两天就得回去一趟,处理些家务事,维持一下那边的局面。
毕竟他争夺四合院的权力是为了利益,但老窝也不能完全不管。
于是四人便在巷口分道扬镳。三位大妈结伴往四合院走去,许富贵则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溜达而去,心里盘算着晚上回去怎么跟老伴解释这两天没回家的原因。
三位大妈刚走到四合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一个裹着木乃伊似的脑袋就从旁边猛地探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正是贾张氏。
贾张氏那双小豆眼在纱布缝隙里闪烁着狡黠和贪婪的光芒,她看着三位大妈,发出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哟,三位大妈这是忙活完了?干了坏事儿就想着回来躲清静了?”
三位大妈心里同时咯噔一下,二大妈强作镇定,板着脸道:“贾张氏,你胡咧咧什么?什么坏事儿?我们就是出去溜达溜达!”
“溜达?”
贾张氏嗤笑一声,伸出裹着纱布的胖手指着她们,“溜达需要带着浆糊和那么多纸?溜达需要专挑没人的地方往墙上贴东西?你们当我是瞎子吗?”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敲诈:“少废话!赶紧的,赔钱!这是封口费!帮你们保密的钱!”
三大妈脸色一变,尖声道:“贾张氏!你少血口喷人!我们贴什么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贾张氏得意地晃了晃她那木乃伊脑袋,“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你们仨,还有许富贵那个老骷髅,一起往墙上贴那些污蔑易中海的烂纸!尤其是你,一大妈!你可真是易中海的好媳妇啊!帮着外人往自己老伴身上泼脏水!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易中海吗?他要是知道了,嘿嘿…”
一大妈听到这里,吓得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大妈和三大妈也是又惊又怒,她们没想到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居然一直跟在后面,还把她们抓了个现行!
这下可麻烦了!
三位大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拿贾张氏没办法。
把柄被人抓在手里,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
与此同时,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子,正从医院往四合院走。
她照顾了傻柱大半天,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说好话安抚,累得够呛,心里还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和那个不省心的婆婆。
她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在南锣鼓巷里。
走着走着,她感觉今天巷子两边的墙上似乎格外“热闹”,贴满了各种纸张。她起初没在意,以为是街道又贴了什么通知或者宣传画。
但无意中一瞥,看到一张纸上赫然写着“易中海”三个大字,后面还跟着“衣冠禽兽”、“偷窥女厕所”等触目惊心的词语。
秦淮茹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好奇心驱使她凑近了些,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可把她惊得目瞪口呆。
“惊爆!八级钳工易中海实则衣冠禽兽!深夜尾随女工,偷窥女厕所!”
“道德楷模?呸!易中海与隔壁胡同王寡妇不得不说的三两事!”
“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鸡鸣狗盗!易中海偷窃车间零件换酒钱!”
“独家揭秘!易中海患有特殊癖好,专偷女人内衣!”
一条比一条离谱,一条比一条恶毒。
这…这是谁干的?
这是要把一大爷往死里整啊!
秦淮茹心里骇然。
虽然她对易中海也没什么好感,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看到这么恶毒的污蔑(其中不少还挺接近事实),还是觉得有点过分了。
她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的“故事”,越看越觉得滑稽。
这些谣言编得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要不是知道易中海的底细,她差点就信了。
“啧啧…一大爷要是看到这些,非得气吐血不可…”秦淮茹心里暗自嘀咕,脚下却像生了根,挪不动步,看得津津有味。
周围路过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被墙上的“重磅消息”吸引,停下脚步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操!真的假的?易中海是这种人?”
“你看这写的,有模有样的,说不定是真的呢!”
“我就说嘛!他之前厂里骚扰女工,说是精神病,我看根本就是本性暴露!”
“没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阴逼!”
“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背地里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呸!”
议论声越来越大,话语也越来越难听。秦淮茹混在人群里,听着那些对易中海的鄙夷和唾骂,心里竟然隐隐有一丝快意。
活该!
让你以前总摆着一大爷的架子,还想算计我们家!
……
另一头,易中海怀着满腔的怒火和憋屈,提前请了假,垂头丧气地往四合院走。
他今天接连被李副厂长辱骂,气得高血压都犯了,实在没心情再待在厂里。
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在南锣鼓巷里,感觉周围的路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还隐隐约约听到“易中海”、“不是东西”、“伪君子”之类的词语飘进耳朵。
他心里正烦躁,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者是因为今天太倒霉产生了错觉。就在这时,他抬眼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正站在墙边看“热闹”的秦淮茹。
看着秦淮茹那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丰腴动人的身段,易中海阴沉的心情似乎找到了一丝慰藉,眼底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准备上前跟秦淮茹搭讪几句,顺便看看能不能占点口头便宜。
他刚迈出两步,目光不经意地顺着秦淮茹的视线,落在了她正在看的那面墙上。
当看清墙上那些白纸黑字的内容时,易中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像破碎的瓷器一样,片片剥落。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骤然停止,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僵立在了原地。
那墙上贴着的…那一条条、一款款…写的都是什么?!
污蔑。
赤裸裸的污蔑。
恶毒至极的污蔑。
易中海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紧接着,那股压抑了一整天的怒火、屈辱、憋闷,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炸开。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嗬嗬声,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两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易中海,这位四合院前道德楷模、轧钢厂八级钳工,在经历了李副厂长的连环精神攻击后,终于被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满墙的恶毒谣言,给活生生气晕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南锣鼓巷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