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诸葛依依的歌声响彻“回声剧场”,赢得满堂彩的同时,十几公里外,那家隐匿在苍翠山间的私立精神疗养中心,最高级别的看护套房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逐渐滑向失控的景象。
楚风并没有如医生所愿静养。他弄来了一台性能顶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正实时播放着“回声剧场”发布会的网络直播。高清画质将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将他扭曲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诸葛依依,呼吸粗重而不规则,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笑:“唱吧…尽情唱吧…等巴颂大师的‘好东西’入了你的身子,我看你这副清高的样子还能装多久…等你成了人尽可夫的…嘿嘿…端木九,我看你还会不会要这只破鞋…哈哈哈…”
他沉浸在病态的臆想中,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身上柔软的病号服,布料在他指尖发出不堪忍受的呻吟。仿佛已经看到了依依在台上失态滚倒,看到了媒体疯狂报道,看到了端木九脸色铁青、无能为力的模样。这种幻想带来的扭曲快感,让他浑身都兴奋地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上的依依非但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而状态越来越好,歌声越来越具有感染力,台下的反应也越来越热烈。她就像一颗真正冉冉升起的星辰,璀璨得刺眼。
“怎么回事?巴颂这个老东西失手了?不可能!他收了我那么多钱!”楚风脸上的亢奋逐渐被焦躁和疑虑取代,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不敢置信。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电脑都晃动了一下,胸口那股莫名的燥热感越发强烈,如同有炭火在灼烧五脏六腑。他烦躁地一把扯开病号服的领口,露出嶙峋的锁骨和苍白的皮肤。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切换了一个镜头,给到了台下嘉宾席。一位穿着宝蓝色深V领长裙、气质成熟妩媚、在业内以眼光毒辣和某些特殊癖好闻名的女制片人——柳玫,出现在了特写镜头里。她正微笑着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眼角眉梢风情流转。
若在平时,楚风对柳玫这类凭借手段上位的女人,内心是鄙夷和不屑的,表面客气也仅止于利益往来。但此刻,不知是体内那股无名邪火作祟,还是冥冥中某种力量的影响,他看着屏幕上柳玫那张保养得宜、充满成熟女性魅力的脸,心脏竟不受控制地、重重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诡异而强烈的冲动,如同脱缰的野马,猛地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窜起,瞬间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他觉得……屏幕上这个女人……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的……诱人?那V领下的风光,那流转的眼波,那饱满的红唇……仿佛都在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不…不对…”楚风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绝伦的念头。但越是压抑,那冲动就越是汹涌,如同燎原的野火,吞噬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他的眼睛迅速布满血丝,变得赤红,死死黏在屏幕中的柳玫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一道妖娆的身影。
他呼吸急促得如同破风箱,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守在套房外的护工听到里面传来的异常动静和拍桌声,谨慎地推门进来查看:“楚先生,您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楚风猛地转过头,那双赤红的、充满疯狂欲望的眼睛吓了护工一跳。他指着屏幕上巧笑倩兮的柳玫,用嘶哑变形的声音激动地吼道:“她!我要她!快去!现在就去把她给我弄来!不管花多少钱!我要她!立刻!马上!”声音因为急切和欲望而尖锐刺耳。
护工彻底懵了,看看屏幕上那位知名的、背景复杂的女制片人,又看看状若癫狂、指着屏幕胡言乱语的楚风,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废物!聋了吗?!我叫你去!”楚风见护工不动,积压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邪火瞬间爆发,他猛地抓起桌上那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护工狠狠砸了过去!“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烟灰缸带着风声呼啸而过,重重砸在护工身后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碴和烟灰四处飞溅!护工吓得尖叫一声,抱头蹲下,脸色惨白。
楚风却像是被这声巨响彻底点燃了疯狂的引信,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毫无目的地疯狂打砸!抓起手边一切能拿起的东西——台灯、花瓶、装饰摆件——狠狠地掼向墙壁、地板和窗户!嘴里不停地嘶吼着柳玫的名字,夹杂着大量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意义不明的咆哮,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彻底失去了理智。
疗养院的安保人员被急促的警报和护工的呼叫惊动,迅速冲了进来。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和那个状若疯魔的楚风,几人立刻上前试图制服他。
“滚开!你们这些下贱货!别碰我!我要柳玫!把她给我!”楚风拼命挣扎,力大无穷,撕扯着自己的病号服,露出更多苍瘦的皮肤,甚至张口去咬试图控制他的保安,口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流下,场面混乱、丑陋到了极点。
而这一切荒唐、疯癫、不堪入目的景象,都被套房内那个原本用于24小时监控他病情和精神状态的隐藏高清摄像头,无比清晰地、完整地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