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听风阁内流淌着静谧,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老街市井杂音。端木九正对着一本地域志做着笔记,试图从故纸堆中寻找可能与父母失踪线索相关的、关于江城古老地脉的蛛丝马迹。新获得的“察砂”能力,让他对这些记载山川地貌、物产风俗的文字,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仿佛能透过文字,触摸到那片土地曾经的脉搏。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铜铃轻响。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合身的深蓝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助理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公文包。
男人进门后,目光快速扫过这间与他想象中“高人”居所截然不同的旧书店,最后落在端木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但很快便被一种近乎病急乱投医的急切所取代。
“请问……您就是端木先生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态度放得很低,“鄙人姓赵,赵建明,是做机械零部件加工的。是……是沈渊沈总介绍我过来的。”
端木九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他。这位赵总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滞涩”之气,事业宫(额头中央及两侧)区域的光泽黯淡,且隐隐有杂纹交错,显示其事业正陷入瓶颈,进退维谷。但他的根基(地阁,即下巴)还算饱满,显示其人本身能力和积累并不差,只是时运受阻。
“赵总,请坐。”端木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赵建明连忙坐下,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地放在膝盖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倾诉:“端木先生,不瞒您说,我这家公司,开了快二十年了,以前不敢说多红火,但也算是稳扎稳打,在行业里有点小名气。可从三年前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卡住了!”
他眉头紧锁,语气充满了困惑和不甘:“订单量不上不下,就那么吊着。想开拓新客户,谈得好好的,临门一脚总能出点幺蛾子,不是对方预算突然收紧,就是冒出个莫名其妙的竞争对手截胡。研发新产品吧,投入不小,可市场反响总是平平,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公司里老员工也开始有点人心浮动,唉……”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之色更浓:“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管理也调整了,营销也加大了投入,可就是不见起色。该赚钱的时候赚不到,该突破的时候突不破,就像……就像生锈的齿轮,怎么推都推不动!沈总跟我说,您是有大本事的人,看问题角度独特,所以我今天冒昧上门,就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我这公司,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是不是……是不是风水上,或者走了什么背运?”
他的话语朴实,没有太多夸张,只有一位在商海挣扎多年的企业家最真切的困惑与无力感。他能找到这里,并且提到沈渊,说明并非盲目听信谣言,而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和挣扎。
端木九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答。他注意到赵建明说话时,气息有些短促,眼神也不够凝聚,这不仅是心理焦虑,也与他周身那股“滞涩”的气场有关。公司的问题,往往与掌舵人的状态和办公环境息息相关。
“公司地址在哪里?方便的话,我想过去看看。”端木九开口道。纸上谈兵终觉浅,要想找到问题的症结,必须亲临其境,运用他所学的知识,尤其是那崭新的“察砂辨气”之能,去感知那片土地和建筑本身的“呼吸”。
赵建明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期盼的神色:“方便!当然方便!我的车就在外面,随时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