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清晨,狸猫坐在床边,晃荡着白嫩的脚丫,微微蹙着眉。
“露娜,我那双带小草莓图案的袜子,好像不见了耶?还有上周你新买的那件蕾丝边……”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越数越觉得不对劲。
鲁道夫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闻言动作未停,语气平淡自然:“可能是收拾的时候混在一起了,或者不小心掉在哪里了。没事,过两天有空我陪你去买新的。”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若是往常,狸猫也就信了。
但最近,她总觉得自己的贴身衣物消耗得好像有点快。
哪怕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有所怀疑,可那种“东西变少了”的直觉却越来越清晰。
甚至连她最喜欢的那条小鱼图案围裙,露娜上次也说沾了油污洗不掉,她拿去处理了。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在家里某个角落又瞥见过?
她摇了摇脑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
——露娜该不会是……还在偷偷准备什么“换装play”的新道具,然后把她的旧衣服“处理”掉了,好让她穿新的?
这个念头让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难道那些衣服比活生生的她还有趣吗?
于是,趁着鲁道夫上午出门,说是去学生会处理公务。
她决定化身小侦探,在家里进行一次“秘密搜查”。
她并不是想兴师问罪,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露娜到底偷偷给她准备了多少“惊喜”。
然而,她没找到什么新的服装道具,却在一个平时被储物柜巧妙遮挡,她几乎从未注意过的角落,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扇小小的,隐蔽的门。
好奇心驱使下,她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储藏室。
而里面存放的东西,让狸猫瞬间瞪大了金色的眼眸——
那里整齐地悬挂、叠放着的,赫然就是她那些“失踪”了的衣物!
从带着小草莓的袜子,到那件蕾丝边的内衣,甚至……她以为被露娜扔掉的小鱼围裙,都干干净净、平整如新地挂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她确实很久没找到的旧t恤、睡裙……
狸猫看着这满室的“罪证”,先是愣住,随即一股说不清是羞恼,是委屈,还是被欺骗的怒气涌上心头。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气鼓鼓地坐回客厅沙发上,像只充满了气的小河豚,等着“罪魁祸首”回来。
当中午,鲁道夫处理完公务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狸猫环抱着双臂,鼓着腮帮子,金色眼眸里满是控诉地瞪着她的模样。
“露娜!大骗子!”
狸猫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开始撒气,“你告诉我扔掉的、不见的衣服,为什么都在那个小房间里?!”
鲁道夫看着气成包子脸的小家伙,又瞥了一眼那扇被发现的暗门,紫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便被笑意取代。
她走到狸猫身边,想伸手揉她的头发,却被狸猫偏头躲开。
“你说!是不是那些衣服比我还让你感兴趣?!”
狸猫越想越气,声音里都带上了委屈的鼻音。
“还说什么脏了处理掉了……骗人!明明都在!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收集癖?一定是被人带坏了!”
她站起身,指着鲁道夫,小脸通红地“宣判”:“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再这样……再这样狸猫就不喜欢你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威胁”了。
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红着脸,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娇蛮地补充:“还,还有!作为惩罚!今天……今天你只许在被子里亲我!不许做别的!”
这“惩罚”听起来更像是奖励的变体。
鲁道夫忍俊不禁,看着她这副又醋又羞,逻辑混乱的可爱模样,心中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故意逗她:“哦?只是亲亲?那如果……我忍不住想多做点别的呢?”
狸猫被她问得一愣,脸颊更红了,眼神躲闪着,挣扎了半晌,才用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扭扭捏捏地说:
“……如,如果真的……露娜你真的‘炫压抑’……忍,忍不住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
她猛地抬起头,金色眼眸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小小的霸道,强调:
“但是!不许你去找别人!也不许你自己偷偷处理!毕竟……我,我会是你的妻子嘛!”
说出“妻子”两个字时,她的声音羞涩得几乎要融化,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归属感。
这番大胆又纯真的“许可”和宣告,像是一道最猛烈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鲁道夫。
她感觉鼻腔一热,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一下,指缝间竟真的渗出了一丝鲜红!
“噗——”
狸猫看着她居然流鼻血了,先是一惊,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醋意和怒气瞬间被这滑稽的一幕冲散了不少,“哈哈哈!露娜你……你居然流鼻血!好逊哦!”
鲁道夫无奈又尴尬地仰起头,用纸巾处理着这意外的“事故”,紫眸中却满是宠溺和被她打败的笑意。
“放心,”她声音有些闷,却带着郑重的承诺,“没问题。我不会找别人,也不会……‘自己处理’。” 她重复着狸猫那可爱的用词。
待鼻血止住,鲁道夫看着还在偷笑的小家伙,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猛地伸手,将狸猫拉进怀里,一个转身,将她反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不过,”她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狸猫的鼻尖,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关于‘惩罚’的具体执行方式,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狸猫被她突如其来的反杀弄得心跳漏拍,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和深情的紫眸,刚才那点小得意瞬间消失,只剩下熟悉的羞赧和期待。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软绵绵地瘫软在她身下,小声嘟囔:“……商,商量就商量嘛……”
然而,最终,鲁道夫也只是如同她所承诺的那样,在那张喋喋不休又可爱无比的小嘴上,印下了一个漫长而深入的吻,便克制地放开了她。
她知道,有些界限,需要留给最郑重的时刻。
看着怀里眼神迷蒙,微微喘息的小家伙,鲁道夫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声音沙哑却温柔:
“好了,‘惩罚’结束。现在,能告诉我,我的小妻子,晚上想吃什么吗?”
狸猫晕乎乎地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强忍的冲动和极致的温柔,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甜得发腻。
她小声报了几个菜名,然后忍不住又偷偷笑了。
看来,以后要看好这个有时候会“炫压抑”的露娜才行呢。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坏?
毕竟,她是她的嘛。
夜晚的厨房灯火通明,系着围裙的鲁道夫象征正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食材,动作依然那样利落而优雅。
平底锅里煎着的牛排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焦香,旁边的汤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奶油蘑菇汤的香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狸猫像只小尾巴一样,在厨房门口晃来晃去,时不时探头看看进度,小巧的鼻尖微微耸动,金色眼眸里写满了期待。
当鲁道夫将最后一道摆盘精致的香草烤蔬菜端上桌,解下围裙时,狸猫立刻像只被召唤的小动物,哒哒哒地跑到餐桌前坐好。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狸猫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送入口中,眼睛瞬间幸福地眯了起来。
露娜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正想由衷地夸赞一句,忽然,那双灵动的金色眼眸狡黠地转了转,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
她放下筷子,坐直身体,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乖巧又略带疏离的表情,然后用一种清晰又带着点刻意拉长的语调,软软地开口:
“会长大人……今天的料理,真是非常美味呢。”
正拿起汤勺准备为她盛汤的鲁道夫动作一顿,紫眸略带诧异地抬起,看向对面那个突然“变脸”的小家伙。
只见狸猫努力绷着小脸,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闪烁的恶作剧光芒,早已将她出卖。
鲁道夫放下汤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紫眸中漾起一丝玩味和探究。
她微微挑眉,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哦?突然这么客气……‘会长大人’?”
她刻意重复了这个称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怎么?是我的料理水平,终于赢得了某位挑剔的三冠王,足以让你用上如此‘正式’的尊称了?还是说……”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狸猫那双因为计谋得逞而越发闪亮的金色眼眸,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我的小狸猫,又在打什么会被‘加罚社区服务时长’的坏主意了,嗯?”
“没,没有啦……”
狸猫和露娜享用晚餐ing——
晚餐结束后,狸猫抱着柔软的睡衣,哼着歌钻进了浴室。
不久,哗啦啦的水声便被轻柔的音乐取代,空气中飘散开沐浴露的清新香气。
然而,没过多久,浴室里传来一阵慌乱的扑腾声,紧接着是狸猫带着哭腔,又软又急的呼唤:“露娜——!露娜——!”
鲁道夫象征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浴室门前,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幅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画面。
偌大的浴缸里,狸猫顶着一头绵密雪白的泡沫,像只刚从奶油池里捞出来的小松鼠。
她紧紧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努力眯着,长长的睫毛被泡沫打湿,黏在一起,小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慌张,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泡沫……泡沫进眼睛里了!好痛!呜呜……”
她的声音带着依赖。
鲁道夫连忙走上前,在浴缸边蹲下,一手轻轻扶住她湿漉漉的后颈,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花洒,调到温和的水流。
“别动,也别揉。”她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小心地拨开狸猫眼周的泡沫,用微温的清水缓缓冲洗那只紧闭的眼睛。
动作轻柔而专注。
泡沫很快被冲净,狸猫试探着眨了眨眼睛,刺痛感消失了,只剩下被水浸润的舒适。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露娜那带着关切和些许揶揄的精致脸庞,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后知后觉的羞赧瞬间涌了上来,脸颊比被热水泡过还要红。
“真是只笨手笨脚的小猫。”
鲁道夫用指尖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还挂着水珠的鼻尖,语气里满是宠溺的调侃,“连洗澡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狸猫羞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整个人缩进泡沫水里。
她嘟着嘴,为了掩饰尴尬,干脆像小孩子一样,把半张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地吹起了一串串泡泡。
鲁道夫看着她这副鸵鸟般的可爱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狸猫因为浸泡而泛着粉色的光滑肩头,以及水下若隐若现的,更曼妙的曲线轮廓上,紫眸微微暗沉。
浴缸里的狸猫,虽然害羞,却敏锐地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的变化。
水温似乎都升高了几分。
她停止吐泡泡,把脸从水里抬起来,湿漉漉的金色眼眸瞥了鲁道夫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细若蚊蝇,却清晰可闻的声音,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羞涩,小声嘟囔道:
“……反正……都这样了……你想看……就看吧……”
说完,她立刻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蝴蝶翅膀般剧烈颤抖着,全身的肌肤都透出一种任君采撷的,诱人的粉色。
之后嘛,倒也没发生什么。
鲁道夫并没有过多地“欺负”那只已经羞得快要熟透的小狸猫。
她只是耐心地帮她冲净了身上所有的泡沫,用柔软宽大的浴巾将她仔细包裹,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将她从氤氲的水汽中抱了出来。
擦干身体,换上干爽舒适的睡衣,整个过程,狸猫都异常乖顺,像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咪,眯着眼,偶尔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被放入柔软床铺时,她自动自发地滚进鲁道夫的被子里,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嗅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几乎瞬间就被睡意俘获。
鲁道夫搂着怀里温热柔软的小身体,听着她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指尖轻轻缠绕着她半干的银色发梢,紫眸在夜色中盈满了无需言说的满足与宁静。
最终,她也在这份安宁中沉沉睡去。
生物钟让鲁道夫准时醒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摸了个空。
睁眼一看,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
她起身,披上睡袍,走出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厨房也没有动静。最终,她在书房靠窗的小书桌前,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狸猫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兔子连体睡衣,帽子上的长耳朵耷拉着,正背对着门口,趴在书桌上,握着笔,写得异常专注。
阳光透过窗棂,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连那几根不听话翘起的银色发丝都显得格外可爱。
鲁道夫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近。
她没有惊动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了那本摊开的,封面印着小猫爪印的笔记本上。
娟秀又带着点稚气的字迹,记录着最新的一页:
12月16日 晴
露娜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虽然她藏我衣服有点坏,但是……看在她那么辛苦做饭的份上,暂时原谅她一点点!
晚上洗澡的时候泡沫进眼睛了,好痛!
露娜来帮我冲掉了,她的手好轻好温柔。
她笑话我,我有点害羞,就在水里吐泡泡。
后来……后来我让她看了。
……因为是她,所以没关系。*
露娜最后没有做别的,只是抱着我睡觉了。很暖和,睡得很好。
· ……喜欢露娜。
最喜欢了。
(最后一行字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透纸背)
看着这些简单直白、却蕴含着浓烈情感的文字,鲁道夫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像是被温暖的蜜糖彻底包裹。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
她忍不住伸出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了那个正写得投入的小家伙,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睡衣帽子上。
“在写什么?”
她明知故问,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满满的宠溺。
“呀!”狸猫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合上日记本,却被鲁道夫提前按住。
她整个人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像只被煮熟的虾子,慌乱地试图用手挡住那些羞死人的字句:“没、没什么!不许看!”
“哦?”鲁道夫低笑,手臂收紧,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逃跑。
目光却依旧流连在日记本上,“ ‘喜欢露娜。最喜欢了。’……原来,我的小狸猫在偷偷写情书啊?”
“才不是情书!”狸猫羞愤欲绝,把发烫的脸埋进冰冷的桌面,“是日记!是记录!……你快忘掉!不许记得!”
鲁道夫看着她这羞恼可爱的反应,心情大好。
她凑近她通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地回应:
“可是,我也最喜欢狸猫了。”她顿了顿,补充道,“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喜欢。”
狸猫浑身一僵,随即,那紧绷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
她依旧没有抬头,但露在外面的,红透的耳尖,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细若蚊蝇的声音从桌面下闷闷地传来:
“…………嗯。”
阳光静静地洒满书房,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