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落下的瞬间,狭小的空间瞬间拥挤。
温枝雾的手紧紧捂在白夜嘴上,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急促的呼吸扑打,
以及那柔软唇瓣带来的奇异触感,仿佛带着电流。
她的后背死死抵着冰冷坚硬的墙面,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
前胸却因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而感受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和胸腔内那颗心脏有力而快速的跳动是属于白夜的,那搏动一下下撞击着她的神经。
“别出声…求你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几乎只剩下气音,
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像风中绷紧的弦。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层薄薄的、
仿佛一触即破的布帘,仿佛那是隔绝外界危险、保住性命的唯一脆弱屏障。
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踏在光洁的地面上,
发出笃定的回响,混杂着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带着小心翼翼的汇报声:
“顾总,VIp区已清场…”,
那声音正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稳步靠近。
那个脚步声每一次落地都像是精准地踩在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让她几乎窒息。
白夜的身体在她闯入的瞬间就彻底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温枝雾柔软的身体毫无预兆地撞进他怀里,带着淡淡的、
某种清甜花果的香气和灼人的体温,紧紧压在他赤裸的皮肤上,
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脸颊和耳朵瞬间红得发烫,
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绯色,热度惊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和惊人的柔软紧贴着自己,
一种本能的慌乱让他下意识地想挣脱,手臂微微用力,肌肉绷紧,
试图推开她,拉开一点安全的距离。
“别动!”
温枝雾立刻察觉到了他想要出声的意图,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
捂着他嘴的手收得更紧,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
整个人更加用力地、几乎要嵌进他身体般往他身上贴去,
试图用自己渺小单薄的身躯将他完全遮挡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来了!就在外面!要是被发现我们这样……我死定了!真的会死的!”
她急促的、带着恐惧的呼吸喷在白夜敏感的颈侧,
那温热潮湿的气息拂过皮肤,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和令人心悸的慌乱。
白夜听到她说“他?”,是谁?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她刚刚在门外,
对着手机巧笑倩兮、眉眼弯弯和人聊天的甜蜜侧脸。
是哪个男人让她紧张成这副模样?我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人?
一丝莫名的涩意混杂着尖锐的困惑,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更衣间外,顾凛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包厢:
桌子上放着刚被挖去一小角的精致甜点,银叉随意搁在洁白的骨瓷碟边,
沙发上还随意丢着一个白色的、他认得的小羊皮包包那是她经常背的。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温枝雾的电话。
几乎就在他按下拨号键的同一瞬间,熟悉的、温枝雾专属的手机铃声,
毫无遮掩地从那紧闭的布帘后清晰地、突兀地传了出来,
与他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单调等待音诡异地重合在一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顾凛眼神骤然一沉,深邃的眸底瞬间凝结成冰。
他没有丝毫迟疑,指尖用力一划,果断将电话挂断。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布帘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多余。
脚步沉稳地、带着一股足以冻结空气的低气压,
他踩踏着光洁冰冷的地面,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布帘后的温枝雾听到自己包里骤然炸响的铃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顾凛在盛怒之下会一把将门帘扯开,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完了完了,手机没静音!!”
她在心里绝望地尖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
她身体僵硬如石雕,耳朵却像雷达般死死竖起,
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大气不敢出。只听到那催命的铃声响了不到十秒后,戛然而止。
接着,那沉重得如同鼓点敲在心头的脚步声,似乎慢慢地、朝着远离的方向去了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后怕席卷而来,
她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一下子软了下来,几乎站立不稳。
捂在白夜嘴上的手无力地滑落,整个上半身放松地、
虚脱地靠在了他依旧滚烫坚实的胸膛上,寻求着一点支撑。
她的脸颊贴上那温热的男性肌肤,这触感让她猛地一个激灵,
这才迟钝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人,
似乎……没穿上衣!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带着点本能的好奇和巨大的尴尬,
小幅度地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偷偷摸摸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袒露的男性胸膛。
“粉的!”
一个完全没过脑子的、纯粹感官刺激下冒出的词,就这么脱口而出。
下一秒,眼前骤然一黑——是白夜忍无可忍地用手掌猛地捂住了她的双眼,
那掌心灼热滚烫,带着羞恼的力道。
“赶紧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和再明显不过的窘迫与不耐。
温枝雾如梦初醒,瞬间涨红了脸,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她双手唰地一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语无伦次地保证着: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我发誓!我现在就出去!!”
她弯下腰,自己还死死捂住被捂过的眼睛(虽然白夜的手已经拿开了),
以一种极其怪异的、鸵鸟般的姿势,摸索着挪出了更衣间。
临出去还不忘手忙脚乱地、小心翼翼地重新拉上帘子,
试图恢复原状,仿佛这样就能抹掉刚才的一切。
“你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她隔着那层薄薄的布帘,压低声音飞快地、心虚地补充了一句。
猫着腰、惊魂未定的温枝雾刚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直起身想喘口气,
平复一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眼前的光线就被一个高大挺拔、
散发着凛冽寒意的黑色身影彻底挡住了去路。
她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身体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正对上顾凛那双冷冽得如同寒潭深渊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风暴。
巨大的惊吓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想再次捂住自己的眼睛,
仿佛这样就能否认眼前这糟糕透顶的现实,同时脚步不受控制地、
慌乱地向后退去,想要重新缩回那个刚刚逃离的、
此刻却显得无比安全的更衣间——仿佛那里才是唯一的避难所。
手腕猛地一紧,一股不容抗拒、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巨力传来,
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解释一下?”
顾凛的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利刃,
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温枝雾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