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雾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浅浅的酒窝,那笑声带着一丝戏谑和宠溺,打破了凝重的空气。
“还笑!”
霍西洲看着温枝雾,有些气恼地瞪着她,
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她的气,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的红晕,声音却软了下来。
“那你要和我分手吗?”
温枝雾没有松手,一直捧着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目光深邃,仿佛在等待他
的回应。
“我没说要分手,你不能和他分手吗?是我哪里不够好?
他还没我有钱呢!我有样貌我也有,我身材肯定不比他差,
虽然这段时间受伤没有锻炼,但肯定没有他差!”
他委屈的语气里带着孩子般的撒娇,
完全没有刚刚那生气的狰狞眼神,肩膀微微垮下,显得脆弱又无助。
“不能,我不和他分手,如果你要我离开,我可以现在就走。”
温枝雾的声音平静却决绝,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霍西洲当然知道她的话是真的,
当初要她和自己在一起也是自己死皮赖脸地求她的,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
那份执拗的占有欲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我不要,我是你未婚夫,现在是以后都是。”
霍西洲的额头紧紧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
像烙铁般烫人,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肋骨被挤压得生疼。
声音闷闷地从两人相贴的肌肤间传出,身体带着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许你走!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只要你不介意,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轻声回应,手习惯性地揉搓着霍西洲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的脸眷恋地贴着她的掌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依赖,
仿佛那是唯一能将他从汹涌情绪中打捞起的浮木。
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抽离,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清晰的苍白,滚烫的唇一下下、
带着焦灼的渴望,亲吻着她微凉的手背肌肤。
“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霍西洲的声音低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压抑着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着她,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不放过她脸上哪怕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在他之前还是之后?”
他像只被遗弃又执拗地寻求安慰的大型犬,耷拉着眼神,
透出受伤与不安,脸一直依赖地蹭着、不停地吻着她的手,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和赤裸裸的渴求,仿佛要从这肌肤相触里汲取某种确认。
“你在他之前,”
温枝雾清晰地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平静,
但指尖在他掌心下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泄露了内心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没有越界。”
男人之间那种原始而直白的雄竞方式,
在某些关乎领地与占有的地方,似乎总有着心照不宣的残酷默契。
霍西洲紧皱着眉,听到她这句清晰、明确的答复后,
紧绷的眉头才像解冻的冰面,一点点艰难地舒展开来,
笼罩在眼底那片浓重的阴霾似乎也随之被吹散了些许,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我饿了...”
他忽然转换了语气,带着一种示弱的疲惫感,
低声和温枝雾说着话,声音闷闷的,
仿佛刚才那场带着硝烟味的激烈质问从未存在过,只剩下孩子般的依赖。
“好,”
温枝雾应道,声音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
霍西洲立刻摇头,动作间带着对她深深的依赖,
“打个电话叫人送过来就好了。”
他将自己那部沉甸甸的手机递给她,屏幕在他指尖触碰下亮起,
“你打我助手的电话,和他说我想吃的东西,昨天你买的那种就很合胃口。”
温枝雾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滑动,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名为“埃里克”的备注,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后,她用简洁而清晰的言语和对方沟通了霍西洲的餐食要求,
并准确复述着他偏好的口味和需要特别注意的忌口事项。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温枝雾走到窗边的椅子旁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放在旁边小桌子上的水果篮。
“我去洗些水果给你。”
她说着,起身拿起那个色彩鲜艳的果篮,步履轻盈地走向病房内的洗手间。
很快,哗哗的水流声便从门缝里流淌出来,填满了房间短暂的寂静,带来一种日常的安稳感。
得益于温枝雾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细致照顾,霍西洲的伤口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医生查房时也明确通知,再过两天,霍西洲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温枝雾这几个晚上都睡在霍西洲病床边上。
本来医院是可以多安排一张陪护床的,可这个男人固执地不肯,
甚至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委屈,说如果她不肯和他一起睡在这张病床上,
就是不喜欢他、嫌弃他了。
温枝雾拗不过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妥协,每晚蜷在他身边将就着休息。
“我推你去外面晒晒太阳,”
温枝雾看着窗外说道,清晨金色的阳光正透过玻璃,
暖暖地照射到窗边的地板上,映出一片光亮,
“医生说你可以下床多活动活动,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得更快。”
看到这样好的天气,她起身去向护士站申请了一个轮椅,
护士微笑着点头,递过轮椅钥匙时还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轮椅的滚轮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温枝雾推得很稳,
尽量避免颠簸,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霍西洲高大的身躯陷在轮椅里,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
将他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勾勒得更加分明。
他微眯着眼,似乎有些不适应这久违的明亮,
睫毛轻颤着,但并未抗拒,任由她推着自己前行,
只偶尔调整一下坐姿,牵扯到腹部前的绷带时会微微皱眉。
医院的花园里,秋天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清新,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室内的药水味。
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落,铺在小径上,几只麻雀在枝头轻快地跳跃鸣叫。
温枝雾寻了一处僻静的长椅旁停下轮椅,
自己则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轻轻吁了口气,目光柔和地落在霍西洲身上。
霍西洲沉默地看着不远处几个散步的病人和家属,
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慢行,一个孩子追逐着落叶嬉笑。
阳光落在他漆黑的发顶,跳跃着细碎的金芒,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生气。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思绪似乎飘远。
而不远处,来医院复查自己伤势的艾伦正穿过花园小径,
忽然瞥见了熟悉的脸庞,脚步一顿。那是陆骁的女朋友?
他心头疑惑,她不是回国了,怎么在这个医院还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举止间透着亲密。那男的也有点眼熟,
好像出现过在霍西洲的社交动态里,是那个常被提及的兄弟。
艾伦眯起眼睛,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对准方向,悄悄拍下了这幅画面。
确认照片清晰后,他指尖轻点,直接发给了陆骁,附上一句简短的疑问:
“你女朋友在这儿?旁边那人好像是你认识的。”
然后收起手机,转身快步离去,心头的疑虑如藤蔓般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