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蒙蒙亮,李自成便下令部队拔营,继续向着南原峡谷的方向行进。
队伍沉默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疲惫。
临近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他们终于抵达了南原峡谷的入口。
眼前的景象让许多人心中一紧。
之前的道路尚算开阔,但一进入峡谷地带,前方的路径便骤然收窄,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
两侧是连绵起伏、植被稀疏的山地,形成天然的屏障,地势陡然险峻起来。
李自成勒住战马,抬手止住了大军前进的步伐。
他面色凝重,早已派出的探马进入峡谷侦查已有段时间,却迟迟未归,这让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峡谷深处的寂静,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后方一骑探马带着滚滚烟尘疾驰而来。
探马飞身下鞍,气喘吁吁地冲到李自成面前道:
“闯王,不好了!
孙传庭的大军距离我们只有二十多里了!”
前有幽深未知的峡谷,探马杳无音信。
后有如狼似虎的追兵,转瞬即至。
李自成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旁的刘宗敏见状,焦躁地开口道:
“闯王!不能再等了!
孙传庭那老狗咬得这么紧,一旦被他在这谷口堵住,额们再想拉开距离就难了。
这南原峡谷我早年走过,说是峡谷,其实就最南面那段特别狭窄些。
这北面几十里地相对平坦开阔,官军大队人马很难埋伏。
额带一部分老营兄弟在前面开路打先锋,就算有埋伏,也能杀他个七进七出!”
李自成眉头紧锁,目光在幽深的峡谷和身后追兵方向来回扫视。
他虽然一直怀疑孙传庭竭力驱赶自己来此不怀好意。
但内心深处,他和部下们还是认为秦军的主力应当聚集在后方的孙传庭军中。
前方即便有埋伏,估计也是小股部队,只能迟滞他们行程而已。
此刻李过、高一功等将领也纷纷附和。
认为前方风险相对可控,当务之急是快速通过,摆脱身后的威胁。
时间紧迫,由不得再多权衡。
李自成终于把心一横,快速下达了命令:
“全军快速通过南原峡谷!宗敏,你……”
他本欲让刘宗敏带队前锋,但张世杰却打断他,主动请缨道:
“闯王!让额去!额愿带三百老营兄弟为大军开路!”
李自成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允:
“好!世杰,你带三百老营弟兄,即刻出发,谨慎前进,遇敌则发信号!”
随即,李自成下令中军五千多名较为精锐、装备相对齐整的步兵。
由李过和高一功统领,紧随张世杰的先锋之后进入峡谷。
他自己则与刘宗敏、田见秀等,率领着一千多名最精锐的老营骑兵居于队伍中段,随时准备策应前后。
而队伍中数量最为庞大、但战斗力也最羸弱的一万多饥民。
则被放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
然而,李自成和刘宗敏都预料错了。
他们以为相对安全、不易设伏的峡谷北部。
现在已被一支不属于洪承畴体系的军队悄然占据,并布下了天罗地网。
卢家军此时已经完成了部署。
卢方舟和赞画们,把历史上洪承畴的部署改进了一下。
步兵和炮兵,全部隐蔽在峡谷两侧精心挑选的沟壑与坡地之后。
炮兵阵地经过了土木作业,挖掘了壕沟并进行了伪装。
六十门虎蹲炮每十门为一个火力单元,共分成六个炮组阵地。
每个阵地的都测算好了覆盖区域,确保能一瞬间形成恐怖杀伤的火力网。
战斗也将由虎蹲炮群的齐射拉开序幕。
用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弥补不能从高处往下砸滚木礌石,在闯军中制造混乱和恐慌的短板。
战斗开始后,罗火将率领提前埋伏好的五百名长矛手。
利用提前挖好的壕沟、土堆及铁蒺藜等障碍物结阵,将峡谷前端堵住。
考虑到这个方向最开始的压力肯定是最大的。
所以每个长矛手都配了三枚手榴弹以增强火力。
并且,卢方舟把他军中的那二十个装备鲁密铳的神射手也给了罗火。
另外的五百名长矛手将保护一千三百名火铳手。
他们以最大射速,向射程内陷入混乱的闯军进行自由射击,持续输出火力并压缩其活动空间。
除了龙骧卫外,所有的骑兵都已隐藏在了更远处高地。
战斗爆发后,他们将迅猛出击,左右夹击闯军的后方。
利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和威慑力。
将闯军的后军向中军方向赶,让溃散的后军冲撞李自成的中军本阵,从而引发闯军大规模的混乱和踩踏。
当他们彻底陷入崩溃后,就是四面合围,彻底歼灭闯军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