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内,都是束缚?”
苍月轻语,又作沉思,半晌后她开口道,“公子确实不凡,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到了此时,苍月才正式对待洛风。
之前的她,虽带着笑容,却高傲无比,视凡尘为无物,即便她觉得洛风实力很强,但也仅此而已。
实力强,难道还能强过被府君亲自教导的她?
即算真的比得过她,洛风还能达到她师祖昊天府君的高度?
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如苍月这般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个洛风确实还不在眼里。
洛风是有些能耐,也有些神秘,但苍月认为他不过是“木秀于林”罢了。
仅仅是在一片林海中脱颖而出,却始终达不到万物之中闪烁,更达不到俯视万物之能。
只是,当洛风一语落下,苍月不知为何,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从洛风的谈吐,以及对仙凡的见解中,苍月仿佛看到了昊天的影子。
因为她曾听过类似的话:举凡世人,纵然是仙,似府君这般,依旧在束缚之中,未曾跳脱。
这句话,由昊天府君所言,苍月印象深刻。
当时的她,只觉得堂堂最强府君竟会发出这般感慨,十分诧异。
事后想想,大概是这些站在最高处的强者,用以自谦的姿态来嘲笑自己的吧,顺带着还俯视了一下众生。
而今再次听闻这番话,苍月突然醒悟,师祖的话看似匪夷所思,实则内藏至理。
可这就是关键,她听不出来的话,一位看似未曾证道的修士,居然能从其口中道出。
此人,定然不一般!
态度稍加转变,还带着一丝欣赏,如此便有了苍月的一问。
“仙子询问,本应回复,无奈在下只是一个寻常小子,身份卑微,道出姓名只怕会脏了仙子之耳。”
洛风语气平淡,但暗藏“回礼”。
苍月能将孟素强行推开,这说明对方高傲,并无觉察到此事不合乎常理。
然则,在洛风眼中这不能容忍。
孟素说到底与自己的关系不一般,更何况他本就容不得身边之人被欺负,是以有了反击。
当然,洛风不会像一些毛头小子,横冲直撞,他的强硬在于让人无话可说。
不过,有些人却是不买账,与苍月一道来的仙人中,一位男子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听闻后立马来到近前。
“放肆,一介凡人,居然敢公然忤逆苍月仙子?”
苍月见此,微微蹙额,她虽然不喜男子的擅作主张,但没有阻止的意思。
洛风不予理会,缓步来到孟素身边,“没事吧?”
“没事。”
孟素摇了摇头,原本一直担着的心,适时放了下来。
她没有委屈,只是在为洛风担心,神府之人,终归来头极大。
“那就好,我们走吧。”
洛风知道自己的打算可能要完不成了,那么何不趁早离去,徒惹麻烦。
洛风要走,张瑶、九闵也不会久留,立时起身离开。
只可惜,事情不会这般结束,男子一个瞬步,来到洛风面前,没有言语,直接动手。
其威势堪比真仙,是真正的强者,动手间法则涌动,天仙之道充斥泩阁,他有准备,对洛风毫无保留的出手。
周围之人,冷眼旁观,静看事态走向。
至于孟晏与孟棤虽有心想阻止,却也不敢插手,昊天府君,名头实在太大,就连十殿阎君都要卑躬屈膝。
法则之力笼罩着洛风,孟素几人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种至强的压迫,所有人仿佛看到了那悲惨的结局,洛风被压制,无还手之能,唯有卑微乞求。
只不过,现实总是充满意外,洛风的双眸有光芒激射而出,他的口中仅是道出了一个“滚”字,携带破力法则。
男子的威势顷刻间荡然无存,连带着整个人如同雷击电打一般,七孔流血。
洛风没有再动手,反是转身对着苍月说道,“苍月仙子,若非有昊天府君,我想他就要永远留在孟家了。”
也不等苍月回答,洛风便带着几人离去。
苍月骄傲,洛风更骄傲。
她狂,他更狂。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苍月自语,注目着洛风离去的背影,但最后仍是传音道,“七月初七,进神府,定天选,任凭公子决断!”
不远处洛风顿足,惹得孟素几人不解,纷纷问道,“逝,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我们先回晟府。”
临了,洛风回头看了一眼苍月,能从她脸上的笑容看出些什么,以致于当他回到晟府还是有些沉重。
“回来了?”
一进门,坐在道台上的晟老就开口,似是早知道他们会回来一般。
“晟老都知道了?”
洛风很敏锐,察觉到了晟老的话外之音。
“你做的很对,既不讨好也不得罪!
”晟老老神在在,旋即又说道,“她们的身份是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来的目的。”
“那苍月传音于我:七月初七,进神府,定天选。敢问晟老,何谓天选?”
洛风也一直在思考天选之事,是故只能询问晟老了。
“天选,即天道之选,是关于道果的重要大事,但多年来少有成功者。”
晟老一叹,很明显他也参与过,“天选之地,位于神府,由神府的各位府君轮流掌控,相隔数十万年之久,由异象出现而定。”
“应该有些限制吧?”
洛风猜测,天选之地既然由府君轮流掌控,那苍月等人下界必有其因,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呢。
“天选之地,关乎道果,却也是险恶之地,一旦入内,九死一生。”
“再加上入内者被限制在真仙境及之下,有着明显的境界差异,所以有些人……”
晟老眸中带光,很像在回忆。
“所以,有些人其实不是死在那些险地,而是死在了真仙手上,那为的是什么?”
洛风明白了,晟老的一语令他看到了天选之地中的惨烈,可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呢,他不理解,定然有着什么原因。
“啊?”
张瑶、孟素惊呼,她们不敢相信那些堂堂仙人会这般血冷。
“关乎道果,即使是府君也会动容,更何况是那些真仙了。”
晟老一脸愤意,大概是自己经历过才明白个中的血腥,随后又补了一句。
“道果的成熟与修士的气血有关,或者是精气,具体的我想也只有那些府君才知晓吧。”
“那苍月那些人?”
洛风心中有些猜想,但不敢完全确定。
“也许吧,神府中人的想法,老夫也猜不透,不过,这一次好像没了限制……”
晟老微微沉吟,随即才道,“神府中人不会平白无故来邀请你们,所以不管入或者不入,你们皆是要小心谨慎。”
到此,晟老有些释怀了,反倒是笑着说,“当然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