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见状,连忙挺直身子,回道:“大人,现在还有二万八千余人。”
刘庆微微点头,目光坚定,说道:“你将他们编队,还是按我们之规定执行,不可有丝毫懈怠,切不可掉以轻心。”
李平安拱手应道:“喏。”
刘庆又问道:“你现在火枪营有多少火枪了?”
李平安一听,顿时像是猫被踩了尾巴,满脸委屈,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大人,李奇才那厮克扣我的火枪,到现在我才五百来枝。我多次向他讨要,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一会儿说工坊打造不及,一会儿又说另有安排,实在是气人。”
刘庆看着他那副委屈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也不少了,都快是你部下人数的一半了。你且好好训练,莫要辜负了这些火枪。只要训练得当,这五百枝火枪,定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此时的开封城中,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朝廷旨意已到,陈永福此番立功,虽未升迁,但圣上赐于了他良田百顷。
在如今崇祯帝府库空虚的情况下,这也算是朝廷所能想出的办法了。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刘庆之功则是只字未提,就似他在这场战役中从未出现过一般。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众人皆不得而知。
陈永福心中挺为刘庆抱不平,他甚至动过将刘庆要到府兵中来的想法,希望能给刘庆一个更好的发展机会。可当他向巡抚王大人提出这个想法时,却被王大人给否决了。陈永福无奈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传书一封,向刘庆说明此间的事,希望他不要太过在意。
而开封城中的大小官员们,则迎来了提升的机会。毕竟河南失地众多,而官员们又并非全部以死殉城,自然城中聚集了不少的候选官。
如今归德收复,众人都想去那里“发光发热”,尽管都知道那些地方百废待兴,人口凋零,民生艰难,但在他们看来,再差也强过在这开封府坐吃等死。
其中有一心想要有所作为的上进之人,自然也不乏有着其它私心之人,反正一时之间,巡抚衙门热闹非凡,官员们来来往往,或面带期待,或心怀鬼胎。
年关将至,王汉着手将拟订的归德上下官员的名历送去了京城,只需陛下恩准就可实行。如今归德本已败落,再多等些时日,也不差这几天了。
周王府中的朱芷蘅,视死不嫁周家二公子,这可让周王与李妃头疼不已。周家几次来信,询问大好日子所订之期,周王面对周家的催促,心中焦虑万分,却又不敢确定,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
而长久被关着的朱芷蘅,面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虚弱而憔悴。李妃见此情景,心中不免担心她被关出个好歹来,便又向周王求情。周王拗不过李妃,这才让朱芷蘅可以在她的院子里活动,但为了防止她逃跑,又增加了些许侍卫。
朱芷蘅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这些时日的囚禁生活,让她成熟了不少。如今好在她的侍女又回来陪伴她,她也从侍女口中得知了些许外面的消息。
当她得知刘庆立功之时,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希望与喜悦。甚至在梦中,她梦到陛下传刘庆入京,龙颜大悦,对刘庆的功绩赞赏有加,还询问他有何要求。刘庆直言陛下想娶自己为妻,这个梦境让她在睡梦中也笑得异样的开怀,所有的苦难都已烟消云散。
可梦终究会醒来,当她睁开双眼,看到冷冰冰的房间,心中的喜悦瞬间消散。再听侍女说刘庆此番并未得到赏赐后,她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一下子沉了下来。
自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整个人呆坐于桌前,眼神空洞,连屋门也不愿意出。在她看来,如今若有陛下青睐,方可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是陛下却连这一点机会也不给,想到此处,她的眼眶中忍不住涌出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侍女桃红端着水进来,轻声说道:“殿下,洗漱吧。”
朱芷蘅听到声音,连忙拭去泪水,神色恢复了些许平静,说道:“你不可于人讲我之事。”
桃红点点头,朱芷蘅盯着桃红上下打量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她犹豫了下,轻声说道:“桃红,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吧?”
桃红连忙点头道:“殿下对奴婢自然是很好的。”
朱芷蘅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声道:“如今我有事要你帮忙,你可答应?”
桃红连忙点头道:“殿下,你是要奴婢做什么?我尽管答应就是。”
朱芷蘅小声道:“我要你扮成我留在屋里,我扮作你,我要出府。”
桃红听闻朱芷蘅的计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王府里到处都是守卫,殿下您身份尊贵,何苦出府呐!”
朱芷蘅紧咬下唇,眼眶泛红,几步上前,双手紧紧攥住桃红的胳膊,指甲几乎陷入她的肌肤。“桃红,你我自幼相伴,情同手足,如今我深陷这牢笼般的王府,唯有逃出去寻到庆郎,才能寻得一线生机。若被嫁给那周家二公子,我宁可一死了之。你若不帮我,我此刻便撞死在这屋内,也不愿再受这无尽的折磨!”
桃红眼眶中蓄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牙,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内心痛苦挣扎。一方面,她知此事危险重重,一旦败露,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家人;另一方面,看着朱芷蘅这般绝望,想到多年相伴的深厚情分,她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