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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帝都,水木园,黄剑知与吴月江家

流感病毒的消息如同冬日里骤起的阴风,瞬间席卷了全球,也给帝都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水木园家属区内,往日的宁静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感所取代,偶尔有戴着口罩的邻居匆匆走过,彼此点头示意,眼神里都带着共同的忧虑。

黄家此刻,正笼罩在这种忧虑与彼此关切的复杂氛围之中。

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却似乎驱不散心头的寒意。黄剑知教授戴着老花镜,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旧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疫情防护指南,眉头紧锁,反复看着。吴月江教授则坐立不安,一会儿去厨房检查一下储存的食材和药品,一会儿又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异常安静的院落叹气。

“你说,舒舒一个人在那边,可怎么办啊?”吴月江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走回沙发边坐下,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美国那边,听说一开始都不太重视,医疗资源也紧张……她还只是个孩子,从来没离开家这么远,遇到这种事……”

黄剑知放下手中的纸张,叹了口气,语气尽量保持着他作为学者的沉稳:“别自己吓自己,月江。斯坦福是顶尖学府,应对措施应该会很及时。舒舒那孩子,独立,聪明,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话虽如此,他眉宇间的担忧却并未减少半分。

“独立?再独立也是个孩子!”吴月江的眼眶有些发红,“那边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是……呸呸呸!”她不敢再说下去。

这时,门锁响动,黄振华和苏更生提着几个大大的购物袋走了进来,带来一股室外的冷气。他们脸上也带着疲惫和凝重。

“爸,妈,我们回来了。”黄振华将沉重的袋子放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说,“又采购了一些米面、罐头和常用药,应该够用一阵子了。”作为兄长和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老板,他在危机时刻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更多的责任。

苏更生,这位平日里干练利落的外企文化公司高管,此刻也难掩忧色。她摘下口罩,先去了洗手间仔细洗手,才走过来,语气尽量轻松地宽慰二老:“叔叔,阿姨,你们别太担心。我刚跟我在加州的一个同事通过电话,他说斯坦福那边已经迅速转为线上教学了,也建议学生减少不必要的外出,管控得还算及时。”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病毒无情,距离又如此遥远,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哥,嫂子,你们也辛苦了。”一个声音从里间传来,黄亦玫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也有些憔悴,显然也没少为女儿操心。她创立的“玫艺空间”也因为疫情暂时关闭了线下展览,工作重心转到了线上,但这并不能分散她对女儿的牵挂。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是与女儿黄舒的视频通话界面,只是暂时关闭了摄像头和麦克风。

“舒舒刚跟我视频完,”黄亦玫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她说她很好,囤了不少食物和日用品,除了上网课基本不出门。让我们千万别担心。”她顿了顿,补充道,“那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她的话让众人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客厅里的气氛依旧沉重。远水难救近火,这种无力感最为折磨人。

黄振华看着妹妹强装镇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忧心忡忡的父母,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他走到阳台,关上门,拨通了一个他存储已久、却极少拨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苏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背景很安静,似乎也在私人空间。

“苏哲,是我,黄振华。”黄振华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回应:“振华兄,你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苏哲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但以他的精明,不可能猜不到与什么有关。

黄振华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语气诚恳而不失分寸:“抱歉打扰你。是这样的,舒舒……就是亦玫的女儿,一个人在斯坦福读书。这次流感来势汹汹,我们家里人都很担心她。听说……苏沐也在斯坦福?”

他点到即止,没有提出任何具体请求,但话语里的含义,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并非求助,更像是一种基于过往情分(尽管复杂)和现状的……托付与关照。他知道苏哲的能量,也知道苏哲对苏沐的重视。如果苏沐在斯坦福能得到最好的关照,那么,或许能顺便……照拂一下同在异国他乡的黄舒。这是一种非常含蓄的、属于东方人情世故的表达。

电话那头的苏哲,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脑海中可能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黄亦玫明媚的容颜,儿子苏沐的身影,以及那个在报告照片上见过的、与黄亦玫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孩黄舒。

几秒钟后,苏哲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但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嗯,苏沐是在斯坦福。振华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他顿了顿,补充道:“孩子们都在外面,做父母的担心是难免的。我会留意斯坦福那边的情况。你们也多保重。”

这句话,既回应了黄振华的关切,也巧妙地维持了适当的距离,将关注点落在了“孩子们”和“父母担心”这个普世情感上,而非特定的某个人。

黄振华心中微微一松。他知道,以苏哲的身份和性格,能说出“我会留意”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这并非保证,却是一份沉甸甸的、无声的应承。

“谢谢你,苏哲。也代问许会长好。”黄振华礼貌地结束了通话。

回到客厅,家人都看向他。

“是……苏哲?”黄亦玫敏锐地问道,眼神复杂。

黄振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细节,只是宽慰大家:“我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他那边……应该会关注斯坦福那边的动态。苏沐也在那边,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应对方式。我们稍微可以放宽心一点。”

这个消息,像是一颗小小的定心丸,让客厅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虽然无法完全消除担忧,但知道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或许有多一份无形的力量在关注着黄舒,总归是多了一丝安慰。

吴月江双手合十,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黄剑知也微微颔首,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和复杂的感慨。

黄亦玫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心情更是五味杂陈。她感激兄长的出面,也明白苏哲那回应背后的分寸与克制。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就在这时,黄伟——黄振华和苏更生的儿子,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他刚结束网课,脸上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试图冲淡沉重气氛的活力:“爸妈,姑姑,姥姥姥爷,你们别都愁眉苦脸的啦!我刚跟我妹视频完,她好着呢!还在那边跟我们炫耀她新学会做的意大利面!让我们放心!”

他的话,像一道阳光,瞬间冲散了客厅里最后的阴霾。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笑容里还带着牵挂,但更多的,是家人之间彼此支撑、共同面对困难的温暖与力量。

视频通话再次被拨通,这次是打给黄舒的。屏幕亮起,出现了黄舒带着微笑、略显孤单却努力表现得坚强的脸庞。

“姥姥,姥爷!爸,妈,姑姑!我没事,真的!你们看,我储备了好多吃的!”她切换镜头,展示着她小小的公寓里堆放的物资。

一家人的脸都凑到了屏幕前,七嘴八舌地叮嘱着:

“舒舒,一定要戴口罩啊!”

“别点太多外卖,自己做的干净!”

“学习也别太累,注意休息!”

“钱够不够用?不够跟家里说!”

黄舒在屏幕那头,看着家人关切的面容,听着那些熟悉的、甚至有些唠叨的叮嘱,眼眶微微发热,脸上却绽放出更加明亮的笑容:“知道啦!你们也是!在帝都也要好好的!等我放假回去!”

病毒隔绝了物理距离,却让一家人的心靠得更近。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冬日,黄家上下,用最朴素的牵挂和彼此守护,温暖着彼此,也默默接受着来自远方那份微妙而克制的关照。对于黄亦玫而言,这份关照,无关风月,只关乎一个母亲最深切的软肋——她的孩子。而这一切,都在不言中,静静地流淌。

场景:纽约,上东区,苏哲宅邸 - 客厅

这是一个难得的、没有任何外部议程打扰的周六傍晚。流感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旅行限制解除,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苏家成员,终于如同归巢的鸟儿,悉数回到了位于纽约上东区的家。

客厅里,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罕见地在非节日里调到了最亮,将每一个角落都照耀得温暖而璀璨。壁炉里燃着真正的木柴(或许是苏哲难得的纵容),发出噼啪的轻响,跳跃的火焰驱散了纽约初春残留的一丝寒意,也将一种实实在在的、名为“团聚”的暖意,充盈了整个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烤鸡和迷迭香的浓郁香气,混合着苏念坚持要点的、她最爱的香草蜡烛的甜暖气息,还有一种由家人笑声和交谈声编织而成的、无形却最令人安心的氛围。

一家之主苏哲,难得地彻底放松。他穿着舒适的深灰色羊绒衫和同色系长裤,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处理公务或阅读财经报告,而是随意地靠在主位沙发的扶手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缓缓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家人。

许红豆坐在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姿态依旧优雅,但眉宇间是卸下所有防备后的柔和与安宁。她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草茶,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儿女们。今天,她不是国际文化交流基金会的会长,只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刚从斯坦福飞回来的苏沐,似乎又成熟了一些。他穿着简单的牛津纺衬衫和卡其裤,正坐在靠近书架的位置,与父亲低声交谈着几句关于“未来地球”基金某个碳捕捉技术的最新进展,眼神里是对父亲的崇敬与积极汲取知识的渴望。

而苏安,无疑是今天气氛最活跃的一个。他盘腿坐在壁炉前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手里拿着游戏手柄,正全神贯注地在超大屏幕电视上挑战一个极限赛车游戏。他穿着印有夸张logo的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头发似乎新修剪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羁。自从瑞士滑雪归来后,他与父亲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似乎消融了许多,偶尔还会主动跟苏哲聊几句滑雪或者他感兴趣的改装车。

“啊啊啊!又差一点!”苏安因为一个失误导致虚拟赛车撞墙,懊恼地叫了一声,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二哥好笨!”苏念毫不客气地嘲笑,她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刚刚还在母亲身边腻着,下一秒就跑到苏安旁边,蹲下来指着屏幕,“这个弯你要提前减速呀!”

“你行你上啊!”苏安笑着,作势要把手柄塞给妹妹。

“我才不要,我看爸爸玩!”苏念咯咯笑着躲开,又跑回苏哲身边,熟练地爬上沙发,挤进父亲怀里,“爸爸,你玩给二哥看嘛!你肯定比他厉害!”

苏哲被女儿缠得没办法,放下酒杯,笑着接过苏安递过来的手柄,无奈道:“好,爸爸试试,好久没玩了。”

出乎意料,苏哲操作起来竟也十分熟练,几个漂亮的漂移过弯,迅速超越了苏安之前的记录。苏安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大叫:“爸!你作弊!你肯定偷偷练过!”

苏哲挑眉,带着点得意的痞笑:“这需要练?基本操作而已。”

许红豆看着这对突然变得“幼稚”起来的父子,忍不住摇头失笑,对身边的苏沐低声道:“你看他们俩。”

苏沐也笑了,眼神温和。他能感觉到,弟弟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正在以一种积极的方式悄然改变。

晚餐是温馨而热闹的家宴。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符合各人口味的菜肴,从苏哲偏爱的烤牛排,到许红豆喜欢的清蒸鱼,再到苏念最爱的芝士通心粉,以及苏安嚷嚷着要吃的辣味披萨。没有严格的食不言规矩,大家随意地交谈着,分享着各自这段时间的经历。

苏沐说起斯坦福线上教学的趣事和返校后的见闻;苏安眉飞色舞地描述瑞士的雪景和后来跟父亲一起滑雪的“高手过招”(略去了自己被完虐的部分);苏念则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在家里上网课、和妈妈一起做甜点的日常。苏哲和许红豆大多数时间只是含笑听着,偶尔插话问几句,眼神里充满了对儿女的关爱。

餐后,佣人端上水果和红茶。壁炉里的火焰依旧温暖地跳动着。

许红豆看了看时间,柔声提议:“阿哲,趁着今天人齐,我们跟妈,还有爸那边视频一下吧?他们也一直惦记着。”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尤其是苏念,兴奋地拍手:“好呀好呀!我要跟奶奶和爷爷说话!”

苏哲点了点头,拿出他的专用平板电脑,熟练地操作起来。很快,屏幕被分割成两个画面。

一边,是位于美国庄园的陈月琴。她似乎刚结束下午的阅读,坐在她那间充满中式古典韵味的书房里,背后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锦缎旗袍,外披一条薄羊绒披肩,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使隔着屏幕,她锐利而威严的目光也仿佛能穿透过来,缓缓扫过屏幕这边的每一个面孔。

另一边,则是帝都水木园家属区,苏志远和王曼丽的家。画面背景是朴素的客厅,苏志远穿着家常的夹克,显得有些拘谨,王曼丽则温和地笑着,坐在他身边。

“妈。”

“奶奶!”

“外婆!”(苏念习惯性称呼)

“爸,王阿姨。”

屏幕这边,苏哲、许红豆和孩子们纷纷开口打招呼。

陈月琴先是微微颔首,目光在苏哲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都回来了?那边情况都稳定了?”她问的是全球疫情。

“都稳定了,妈您放心。我们都很好。”苏哲恭敬地回答。

“奶奶!我们全家都在哦!你看!”苏念把小脸凑到镜头前,努力想让奶奶看到所有人。

陈月琴看着活泼的孙女,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丝,点了点头:“嗯,看到你了,念念。”她的目光又转向苏沐,“沐沐,学业如何?不可因外界干扰有所懈怠。”

苏沐立刻坐直身体,认真回答:“奶奶放心,我一直紧跟课程,没有松懈。”

接着,陈月琴的目光落在了苏安身上,顿了顿,才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苏安,听说你之前跑去瑞士滑雪了?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但切记安全第一,凡事要有分寸。”

苏安在面对这位威严的祖母时,也不自觉地收敛了些许跳脱,老老实实地点头:“知道了,奶奶。我后来……都很小心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哲。

陈月琴何等精明,目光在苏哲和苏安之间微妙地流转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与陈月琴的通话,总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关心和审查的意味。

而另一边,与苏志远和王曼丽的通话则显得家常和轻松许多。

“爸,王阿姨,你们身体都还好吧?帝都现在天气怎么样?”许红豆温婉地开口,主动拉家常。

“好,都好!”苏志远连忙点头,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帝都开春了,暖和多了。你们呢?都在一块儿就好,就好啊!”他看着屏幕里济济一堂的儿孙,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欣慰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局促。他与这个由前妻培养出来的、如此耀眼的儿子一家,总是隔着一些距离。

王曼丽也笑着附和:“是啊,看到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我们也就放心了。小念好像又长高了些呢。”

苏念立刻对着那个屏幕挥手:“爷爷!王奶奶!我想你们啦!”

苏哲看着父亲那张已显老态、带着讨好笑容的脸,心中亦是有些复杂。他语气缓和地询问了一下水木大学家属区的情况,以及苏志远最近的生活。

苏沐和苏安也分别跟祖父和继祖母打了招呼,态度礼貌。

视频通话在一种混合着亲切与疏离、关怀与审查的微妙气氛中进行着。陈月琴更关注子孙的成就与安全,言语间不乏提点与期望;苏志远则更侧重于生活的琐碎与身体的安康,流露着最朴素的牵挂。

大约二十分钟后,视频通话结束。

平板电脑屏幕暗下去后,客厅里有片刻的安静。与远方长辈的通话,似乎也带来了一丝无形的、来自家族历史和复杂关系的重量。

苏念最先打破沉默,她重新窝回苏哲怀里,仰着小脸问:“爸爸,我们下次可以真的去看爷爷奶奶吗?不是隔着屏幕。”

苏哲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温和地承诺:“好,等时间合适,爸爸安排。”

许红豆端起已经微凉的红茶,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扫过自己的三个孩子和丈夫,眼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有守护这个家的坚定,有对过往纠葛的了然,更有对当下这片刻圆满的珍惜。

苏沐若有所思,似乎在消化刚才与祖母对话中蕴含的期望。苏安则松了口气般,重新拿起游戏手柄,但眼神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苏哲放下平板,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手臂自然地环住怀里的女儿,另一只手则伸过去,轻轻握住了许红豆放在膝盖上的手。

许红豆微微一愣,随即反手与他十指相扣,两人相视一笑,许多未尽的话语,都在这一握一笑之中。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温暖着这个经历了短暂分离、终于重新团聚的家。窗外,纽约的夜色正浓,而窗内,灯光温暖,家人环绕。对于苏哲和许红豆而言,这或许就是他们在商海浮沉、历经世事之后,最想守护的、也是最真实的财富。对于孩子们而言,这是他们无论飞得多高、多远,最终能够安心停靠的港湾。

这个夜晚,没有波澜壮阔的商业决策,没有惊心动魄的家族暗涌,只有最简单、也最珍贵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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