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谋害大姐姐，她还有脸出来！”
窦明熙刚拉着姚妙兰坐下，听见霍景川问，便悄声骂了一句。
霍景川是习武之人，哪怕窦明熙小声，他也依旧听见了。
脸上染上一层薄怒，看着庄婉卿说，“入京后我也曾听说国公夫人认了位义女，还曾下毒谋害雪辞，难不成就是她？”
他说的这样直白，连老太太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接。
却听窦明霄说，“大将军，流言不可轻信，婉卿妹妹若是真给大妹妹下毒，哪儿还能好好在这坐着。”
“她为什么好好坐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
霄大哥这句婉卿妹妹可真亲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什么人！难不成，二房要多一位姨娘？”
谁能想到看着光风霁月的少年郎，一张嘴跟刀子一样。尤其这刀，狠狠扎进了大奶奶赵令曦心里。
她手心一紧，大爷心疼庄婉卿，甚至不惜让她的儿子犯险，难不成真的对她起了旁的心思！
若真如此，自己帮着救庄婉卿，岂不是引狼入室！
窦明霄被气得不轻，怒目圆瞪，“大将军慎言！女子的清白岂容你随口攀诬！”
霍景川直接无视了窦明霄的怒火，又看向老太太说，“自古从没有听说过杀人凶手，还好好坐在受害人身边儿的，老祖宗可不要糊涂啊。”
这下谁还看不出，他哪里是来赴宴的，分明是来撑腰的。
万嬷嬷站在窦雪辞身边，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
她的大姑娘，可算是有个明白人护着了。
老太太虽然喜欢霍景川，可被这样当面说，脸也有些挂不住。
“老祖宗，这两日大太太身子不好，庄姑娘出来也许久了，该回去陪陪大太太。”
说话的是老太太的大丫鬟知盈，她惯来体察老太太的心意。
“嗯，你去吧。”
老太太的默认，还有霍景川先前那番羞辱的话，无一不狠狠砸在庄婉卿脆弱的尊严上。
她死死咬着下唇，委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强撑着挺起脊梁，应声离开。
她不能哭，逼回眼中的湿热，庄婉卿告诫自己。
若是哭了，她就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只是转身离开时，眼中那抹恨意几乎深入骨髓。
出了这种事，宴席后半场便有些尴尬，尤其霍景川，那张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除了对着窦雪辞和老太太他能说几句好听的，底下的老爷和哥儿们，无一不被他冷嘲热讽。
皇宫
霍景川离了将军府后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昭明帝眼里，听着底下人说他在国公府当众给窦家二房没脸，眼底便有了几分笑。
“也好，他回来了，雪辞那丫头总算有个人护着。”
话里意味不明，旁边伺候的太监冯大伴，笑着附和了两声，却不敢说别的。
霍景川离了国公府，第二日竟又去了平南郡王府。
平南郡王不在京中，便只能由娄元铎这个小郡王招待，平南郡王妃本想着露个面，算是见过了。
谁知道这厮一见她，竟亲热的不得了，说了许多话，她也没找到机会脱身。
“我离京许久，一转眼幼时的玩伴都到了成婚的年纪。
昨日去国公府，见霄大哥连儿子都有了，小郡王可看好谁家姑娘了？”
娄元铎面上还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的，瞪了眼霍景川说，“景川哥！你在我母妃面前可别浑说…”
霍景川大笑起来，“你羞什么，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
我在京中还听说你跟护国公府的义女关系很好，还曾在马球会上护过她，莫不是看上的是这位？”
平南郡王妃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娄元铎却是被戳中心思，又羞又臊。
霍景川话锋一转，又说，“呦，瞧你这样子，是真看上了。那可不妙，昨儿我去国公府，霄大哥好像有意娶她做姨娘呢。”
娄元铎一下被惊醒，噌得站起来。
“怎么可能！”
平南郡王妃见状更恼了，恨不能抓着她的傻大儿好好打一顿，叫他的脑子清醒清醒！
那女子矫揉做作，一看就心思极深，她的傻儿子只怕被人耍得团团转！
“给我坐下，像什么样子！”
平南郡王妃呵斥。
霍景川抿了一口茶，淡笑不语。
又坐了半个时辰后，霍景川离开平南郡王府。
前脚走，后脚就听人说娄元铎那个蠢货居然急了，还让平南郡王妃去护国公府提亲…
气得平南郡王妃再也忍不住，狠狠叫人打他板子，满院子鬼哭狼嚎。
不多久，京中又有了流言。
说护国公府的义女下毒谋害嫡女，还没有被论罪是因为二房大爷窦明霄保下她，还要纳她做姨娘…
平南郡王府的小世子听闻后在家中大闹，也要求娶。
平南郡王妃不愿，还狠狠打了他一顿。
窦雪辞听着玉璇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只说了声，“报应不爽罢了。”
前世自己被邹氏害得声名狼藉，谁不拿她当过街老鼠一样。甚至还有人教育自己的孩子时都说，生子千万莫如窦雪辞。
而今这回旋镖扎进庄婉卿身上，还未婚配，一会儿是小郡王，一会儿是太子，这会子又冒出个窦明霄。
这般水性杨花，只要昭明帝脑子不被狗啃了，这辈子她别想再入东宫，坐上那女子最尊贵的凤座。
“姑娘，又有热闹了！”
琉云掀开帘子，一脸喜滋滋地小跑进来。
“我的姑娘，你这一身寒意，先烤烤，可别冻着大姑娘。”
万嬷嬷不知道窦雪辞先前中毒是装的，以为她大病初愈，总紧张地很。
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也只有暮荷，还有宫里的皇后姑母知道。
琉云吐了吐舌头，围着炉子烤手，回头说，“今儿咱们四姑娘去了趟锦绣院，她出来没多久，庄姑娘就在房中自缢。
幸而被小丫鬟发现，救了下来。
奴婢看热闹，瞧真是发了狠的，脖子上好大一片红呢。”
顿了顿又说，“霄大爷知道后训斥了四姑娘，四姑娘气得直哭，这会子还在二太太院里闹呢。
直说大爷就是看上了庄姑娘，要不怎么疼她比疼四姑娘这个亲妹妹还多。”
窦雪辞听着，眸光微动。
究竟谁才是窦明霄的亲妹妹，还另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