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他掏出来一看，是女儿苏瑶发来的消息：“爸，别忘了去看奶奶，我下午有活动，就不去啦。”
苏明明拍了下额头，懊恼地叹了口气，最近被叶宇杰的事搅得晕头转向，居然把这事忘了。
“怎么了？”叶嫣然注意到他的神色，侧头问道。
“我答应苏瑶，周末去养老院看她奶奶。”苏明明收起手机，眉头微蹙，“她年纪大了，有点老年痴呆，一直惦记着人去看她。”
叶嫣然愣了愣，随即笑了：“正好我现在没事，陪你一起去？多个人照应着，也热闹点。”
苏明明有些意外，随即心里一暖：“会不会太麻烦你？”
“麻烦什么。”叶嫣然捶了他胳膊一下，“你妈不就是我……阿姨吗？去看看应该的。”
她差点说出“未来婆婆”，及时打住，耳根悄悄红了。
苏明明没听出她的话外音，感激地点点头：“那太好了，谢谢你。”
叶宇杰也没听明白，就嚷嚷着：“去看奶奶？我也去！正好给奶奶买点水果。”
“你别去添乱。”叶嫣然瞪了他一眼，“在家老实待着，把欠的债理清楚。”
叶宇杰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嘀咕，看来姐姐是真想跟明明姐过一辈子，连奶奶都要见了。
苏明明先带着叶嫣然回了自己家。
打开门，他直奔卧室找衣物，叶嫣然则在窗边看着外面湖里的天鹅。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叶嫣然好奇地走过去，正撞见苏明明对着镜子卸妆。
他用湿巾擦掉脸上的粉底，露出原本的轮廓，眉骨更清晰，下颌线带着点弧度，和女装时的温婉形成了鲜明对比。
“上次没仔细看，原来你卸妆这么快。”叶嫣然凑到镜子旁，看着两人在镜中的倒影，突然笑了，“你看，我们俩站一起，是不是挺配的？谁能看出来你比我大十七岁？”
苏明明正在摘假发的手顿了顿，耳根泛红：“别胡说，我就是长得显小。”
他总不能说这是系统改造的效果，只能带过。
“是是是，你长得小。”叶嫣然故意拖长语调，指尖轻轻碰了碰他下巴，“那算我长得老哦？”
苏明明拍掉她的手，加快速度换上男装，简单的白色t恤配牛仔裤，头发抓得蓬松些，瞬间从“温婉小姐姐”变回了沉稳的男人。
他转过身，对上叶嫣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这样……还行吧？”
“何止是还行。”叶嫣然上下打量着他，“比上次见你时更精神了。”
苏明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走吧，再晚该关门了。”
养老院坐落在城郊，四周种着大片的梧桐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苏明明提着水果篮走在前面，叶嫣然跟在他身边，心里有点紧张：“等下见到阿姨，我该说什么啊？”
“就当是普通朋友，随便聊聊就行。”苏明明安慰道，心里却在打鼓。
母亲老年痴呆时好时坏，万一认不出他这张被系统改造过的脸，或者问起李丹，该怎么圆？
两人走进二楼的活动室，就见苏母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拿着块手帕反复折叠。
她头发花白，背有点驼，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眼神有些浑浊。
“妈。”苏明明走过去，轻声喊道。
苏母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明明？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几天了。”
“最近有点忙，对不起啊妈。”苏明明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布满老年斑，却很温暖。
苏母的目光移到叶嫣然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好奇：“这是谁啊？”
“阿姨好，我叫叶嫣然，是明明的朋友。”叶嫣然连忙打招呼。
“朋友？”苏母眯起眼睛，突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是媳妇吧？你看这姑娘，多俊啊。”
叶嫣然的脸“腾”地红了，偷偷看了苏明明一眼。
苏明明也有些尴尬，刚想解释，就被母亲打断了。
“你这孩子，都三十了，总算肯带媳妇回来见我了。”苏母拉着叶嫣然的手不放，笑得合不拢嘴，“我跟你说，我们家明明啊，从小就实诚，就是脾气倔了点，你得多担待……”
苏明明愣在原地，母亲把他现在的样子当成三十岁时了。
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有些发酸，顺着母亲的话笑道：“妈，您别乱说，我们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苏母瞪了他一眼，“我还没老糊涂呢。姑娘，你叫嫣然是吧？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
叶嫣然见苏明明冲她使眼色，便顺着话头聊起来：“阿姨，我二十九了，在公司上班。”
“公司好，有出息。”苏母点点头，又开始念叨，“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呢。想当年明明他爸……”
苏明明怕母亲说起父亲又伤感，连忙转移话题：“妈，我们带了水果，我给您洗点葡萄。”
“对对对，吃葡萄。”苏母这才放过叶嫣然，看着苏明明走进水房的背影，凑到叶嫣然耳边小声说，“姑娘，明明这孩子，心里有事不爱说。前几年他跟我说想离婚，我没同意，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
叶嫣然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阿姨知道苏明明离婚的事？
她刚想接话，就见苏母又笑了：“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叶嫣然看着老人眼里的期盼，心里五味杂陈，只能笑着点头：“阿姨您放心，明明他挺好的。”
苏明明端着洗好的葡萄回来时，就见母亲正拉着叶嫣然的手说个不停，两人笑得像亲母女。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母亲的白发和叶嫣然的侧脸上，温暖得让人眼眶发烫。
晚上在养老院的食堂吃饭，苏母非要让叶嫣然坐在自己身边，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
叶嫣然红着脸，偶尔偷偷看苏明明一眼，眼里的笑意藏不住。